過年這段時間，許青舟倒是沒忙着做那些複雜的計算，空下來了就陪老許和王女士看看電視，或者就是在家看資料。
他現在看的就是歐拉-麥克勞林公式的內容，這是一個計算零點的公式。
黎曼猜想的問題還停留在過年前。
就像先前說的，許青舟把證明黎曼猜想分成三步，那現在完全可以算是在攀登主峰的路上。
現在仍在做圍捕零點的計算。
隨着t的增加，因爲高階項內的t的負冪次較高，它貢獻就會變得越來越小，而要嚴格表述這種趨勢並予以證明，這需要分析它的斂散性質與誤差估計。
在此之後，還需要用到梅納德教授他們前些日子研究的狄利克雷多項式的大致估計，並進行修改，以便可以中完成對黎曼ζ函數非平凡零點分佈的上界估計。
總的來說非常複雜，有種讓人難以逾越的感覺。
這裡算是攀登主峰遇到的第一個垂直冰川。
爲此，許青舟打算用一個月時間來搞定零點分佈的上界問題估計。
臥室，許青舟正伏案計算。
“水果。”
王霞萍端着切好的蘋果進來，瞧了一眼桌上的第一張手稿，露出了地鐵老人的表情包。
滿篇奇奇怪怪的符號，沒有一個文字說明。
“媽，小心我的手稿。”見盤子下還有點點水漬，許青舟趕緊把桌上的手稿移開，好讓王霞萍放置盤子。
王霞萍瞧着兒子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不就是幾張紙嘛，弄得和什麼寶貝似的。”
“這些東西可比寶貝珍貴多了。”
許青舟塞了塊蘋果進嘴裡，嘿嘿笑着：“以後啊，這些東西說不定都是可以存到圖書館的。”
王霞萍大爲吃驚，“幾張紙還能放到圖書館？”
“可不是，讀書人的事情就是這麼神奇，以後咱們住的這棟房子都能成文物。”許青舟臭屁地說道。
“少扯，趕緊問問小瑤啥時候過來。”
王霞萍越來越覺得這小子是在瞎扯了，倒是想到了晚上的正事。
“媽，這才下午兩點半呢。”
“都兩點半了？趕緊問問，我得去買菜了，小瑤上次還說要和我學做那個什麼菜”
催促完許青舟，王霞萍抓緊時間去買菜。
砰~
客廳傳來關門聲音。
許青舟搖搖頭，給宋瑤發消息，問她什麼時候到，掃視着桌上厚厚的稿紙。
這次他帶回來的手稿大約有兩百多頁。
他其實也不算是吹牛，手稿確實很珍貴。當然，如果能證明黎曼猜想，這些手稿更是無價之寶。
就比如黎曼放在哥根廷大學圖書館的手稿，在黎曼去世之後，都有無數數學家和歷史學家去研究。
不過，只能說滿懷希望而去，兩手空空的回來。
因爲手稿內容天馬行空，無數論題交織混在一起。
這也正常，就連許青舟手頭的這些東西，如果沒有他親自解釋，或者加些備註，估計也沒幾個人能看懂邏輯。
自從黎曼猜想出來之後，數學家前仆後繼，希望能破解謎團。
在黎曼論文發表之後的第44個年頭，數學家格拉姆計算出黎曼ζ函數前15非平凡零點，使用的是歐拉-麥克勞林公式。
接着又到1925年，經過哈代、利特爾伍德等人的努力，也才計算出138個零點。
直到1932年，數學家西格爾終於在黎曼天書般的手稿裡找到了蛛絲馬跡——關於黎曼函數非凡零點的計算方法。
這就是許青舟前面還在進行改進的黎曼-西格爾公式。
到了現在這個階段，計算機已驗證超過15億個非平凡零點滿足實部1\2的性質，但仍然無法窮舉所有情況，數據結果雖然支持猜想成立，可這無法代替數學證明。
難啊。
“呼~”
許青舟揉了揉太陽穴，把手稿放下，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宋瑤發來消息。下午四點。
咚~咚~
敲門的聲音把許青舟從計算中拉回來。
開門。
“你們怎麼一起的？”
他望着門口兩個提着菜的女人，愣了一下。
“路上遇到的你瞧瞧你整天就知道待家裡，鬍子拉碴的。”
王霞萍本來還覺得沒什麼，可和宋瑤一比，忽然覺得自己兒子和宋瑤完全是兩個圖層。
高考啊，獲獎之類的不算什麼，臭小子能找到小瑤這樣的女朋友，可能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王霞萍心中感慨。
宋瑤倒是習慣了，這傢伙以前在家裡宅了好幾天之後，比現在還邋遢。
“在家刮什麼鬍子。”
許青舟小聲嘀咕，把門合上。
這頭，王霞萍和宋瑤把菜拎進廚房。
“不用不用，小瑤，你先和青舟坐，那個菜，我等會兒再教你。”
王霞萍把宋瑤推出來，這閨女打扮得這麼好，而且嫩得能掐出水一樣，一直在廚房容易弄得全是油煙味，等學菜的時候再進去。
“先坐吧。”許青舟拉着宋瑤坐下。
宋瑤四周看了看，問：“許叔呢？”
“找朋友下棋去了。”
許青舟往宋瑤身旁湊了湊，幾天不見，想在宋瑤臉上叭上一口。
宋瑤推了推他，和他保持安全距離，這是在許青舟家裡呢，動手動腳地像什麼話，萬一被王阿姨看到
“你嫌棄我？”許青舟幽怨。
“嗯。”
宋瑤點點頭。
“.”
“好吧，其實我有大事。”
許青舟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
“什麼大事？”
宋瑤皺鼻，半信半疑，總覺得這貨肯定沒什麼好事。
許青舟湊近了點。
宋瑤這次沒有躲，豎着耳朵，想聽許青舟有什麼大事，然後就聽着這人悄悄咪咪地道：“咱們去臥室，我給你看二喵後空翻的視頻。”
砰~
王霞萍拿着鍋鏟從廚房出來，表情古怪：“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沒有。”
宋瑤端着地坐着，轉頭瞧着許青舟：“你聽到了？”
“沒。”
許青舟違心地搖頭。
“看來是上年紀了”王霞萍笑着搖頭，“青舟，打電話給你爸，讓他回來吃飯了，整天就知道在外邊。”
“阿姨，我來幫你。”
“你這.好吧，來，把圍裙穿上，別弄髒了衣服。”
客廳就剩下許青舟一個人。
“噝~這妮子哪來的這麼大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