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暗中觀察
符籙已有，如何重鑄？
自然是先融後築。
將人的靈臺刻籙比作銅鐵，以大火消融。
但人的精神意志，又不是銅鐵之類的死物，人是會感覺到痛的，而這個痛來自靈魂深處，更讓人生不如死。
可蕭瑟現在無法反抗，那一道道金光強行進入了她的靈臺，然後分別烙印在了六道不是天品層次的刻籙之上。
那一瞬間，蕭瑟感覺腦袋像是要炸開了，那種痛苦，就像是有六把鋸子在不同的位置切割她的腦袋。
“意守靈臺，好好感悟，堅持不住，會死。”
對方說得乾脆且冷漠，沒有半分感情。
蕭瑟不知道對方爲什麼要這麼做，但現在自己只能聽她的。
人是能把自己痛死的，即便痛不死，在靈魂上開刀，一個不好，變成白癡也正常。
於是，蕭瑟只能將心神沉浸在唯一一個沒有被重鑄的金色符籙之上。
當鼠道人帶着拓跋宇的亡魂在城主府的廢墟找寶貝的時候，八萬大軍氣勢洶洶的就衝了過來。
不論漢人胡人，只要願意，都可以加入我天璇軍。”
蕭玥一見花念柔，就覺得喜歡的緊，要不然也不會想要傾訴。
實際上，這八萬人匯聚在一起，哪怕沒有着甲持弓，光是人數，都能給人極大的震懾。
是花念柔將蕭玥飄遠的思緒叫了回來。
一時間，八萬俘虜都心動了，恨不得馬上去幹。
駐地距離城中心本來也近，因爲這裡差不多都被推平了，空曠的地方更適合這些人駐紮。
哪怕她受衆人愛戴擁護，一些貼心話，總歸是找不到人訴說。
“俘虜人多，我們人少，如今他們都沒了兵器盔甲，自然沒太大的威脅，若是他們得了工具，以爲武器，再又暴起發難，我們恐怕也招架不住。”
但這些和蕭玥都沒關係了，蕭玥給過她們選擇。
蕭玥心裡有些糾結。
“主人可能是進入某種秘境當中了，我暫時找不到她，不如先休息休息，等她回來。”
“若有不願意從軍的，也可以，想來你們也知道長安城中出了大亂子，有妖人在城中興風作浪，致使房屋倒塌，許多百姓屍骸被掩埋在地下。
而蕭玥的部隊奔襲長安，現在已經是十分困頓了，在不久之前，林毅滿城搜尋蕭瑟的時候，蕭玥便讓大部分的人休息了，只剩下一些必要的人手看管俘虜和放哨。
想到剛纔被蕭玥忽然抱了那麼一下，林毅現在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去見她，便找了個地方貓了起來。
這些人的陽氣可足了，現在又充滿了對未來的期盼，一個個正是精神抖擻的時候，別說是個小鬼，就算是個鬼王，他們也敢揮鋤頭打死。
她沒有感知到蕭瑟有危險，而且蕭瑟還在瘋狂移動，能感知到她並且順利躲避，一定是蕭瑟自己做出的選擇。
這些都沒被戰俘們放在心上，他們只想趕緊去挖寶。
但這還沒夠，蕭玥又補充道：“在挖掘過程中，若是發現地下的財物，歸發現者所有。”
這種情況下，搞事的人，會被其他人聯合起來打死。
城東又變城南，城南再變城北。
不過，她的威望雖然很高，但這個建議提出來，還是有人反對。
蕭玥對營帳中的其他將領問道。
這話一說出來，全體俘虜都沸騰了。
之前是暗中看蕭玥成爲領袖，這會兒連這種話題也要偷聽了嗎？
要是偷聽到蕭玥喜歡他，豈不是相當於蕭玥變相地坦誠心意了？
這一點可是蕭瑟都沒有做到呢！
她必須要破壞！
“將軍？”
而這個人又在蕭玥給出的大前提下給出了更多的細節。
“喵！”
於是，八萬人浩浩蕩蕩地去挖屍體了。
這也是其他將領對這些人不放心的原因，但蕭玥只有歡喜。
“我說給你聽，你不可以告訴別人。”
要挖掘屍體，自然要用工具，有工具也就相當於武器。
既然如此，那她也沒必要白費力氣，可能再等等就好了。
若是有人有反心，全體連坐。
此外，城中禁止私鬥，一旦發現，便是死罪。
爲了讓所有人都能聽到她的聲音，蕭玥也是運足了真氣，暗中觀察的林毅聞言也覺得非常滿意。
花念柔現在也是無家可歸，本來是可以回翠竹書齋的，但承蒙蕭玥照顧，她總得償還蕭玥的恩情。
也就是衝鋒在前，享受在後的那種，美其名曰先鋒，實際上就是打最難打的仗。
都是女人，她去見花念柔也沒什麼顧慮了。
說着，蕭玥便領着衆將領來到了戰俘營。
她們要說悄悄話了，我還是趕緊走吧！
所有人想的都是趕緊挖了寶貝，然後回老家逍遙一輩子。
她在八萬大軍面前都不慌，現在是真有點後怕了。
俘虜們聽到蕭玥給出的結果，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這一點其實和別人沒什麼區別。
被摧毀的區域那可是城中心，然後向四周擴散，城中心住的是什麼人吶？
非富即貴。
時間緩緩流逝，蕭瑟依舊動彈不得，只有身上的汗水不斷滲出……
烏雲想到了這個可能。
那殺生經果然是好東西。
蕭玥越想越慌，心思也越飄越遠。
知道蕭瑟能守住，那個人便不再發出聲音。
烏雲斜瞥了林毅一眼，這位大哥好像沒有意識到他賊喜歡暗中觀察。
至少，當初他忌憚何冬這個千年女鬼，辦事也是束手束腳，加上起步階段最爲艱辛，他三個月才初步形成戰鬥力。
這第二個選擇倒是讓很多人動了心，照他們理解，留在軍營就是送死的命，只是清理廢墟，就能脫離，這樣的好事哪裡去找？
花念柔認真地道：“將軍放心，你說的話，我爛在肚子裡也不會讓人知道。”
八萬人沒有整軍列隊，而是就地在一個極大的空地上休息，而蕭玥部下的一千兵丁，即便箭無虛發，每人也要射八十次，才能將這些人都殺完。
現在聽花念柔這麼一說，她的傾訴欲立刻就涌了上來。
現在再要分撥人力去處理屍體，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
即便看管戰俘的只有一千人，蕭玥也絲毫不慌。
而伴隨着蕭玥的到來，戰俘營很快就有了動靜。
“將軍似乎有心事？小女子或可爲將軍排憂解難。”
有驍勇善戰的，有能處理內務的，有能分析敵情的，這些都被她選爲軍官，到帳中議事。
被沖刷的痛苦不會減少，卻也能保住自己不被沖走。
花念柔留在這裡等蕭玥，就是爲了報恩。
她的兵營之中多是男子，而鮮有女流。
他的膽子本來就小，拓跋宇的亡魂也經不起八萬軍漢的衝擊。
烏雲都不擔心，應該是沒事。
留在山裡躲起來，一時平安肯定有，但日後會如何，她一個遠走異國的，也沒辦法保證。
聽說天璇公主來了，他們都在乎自己的命運。
對了，他還沒有給王衛報平安，這位兄弟沒準還在等他呢！
林毅尋着王衛的氣息找過去，卻發現他正在城裡的臨時軍營，在給蕭玥做彙報。
還不如收攏到自己麾下，當一個先鋒營。
這是一隻有戰鬥力的隊伍，儘管他們的武器只有一些挖掘的基本工具，但他們的氣勢很足，就連鼠道人也不得不匆匆退下。
成了俘虜，既然是投降不殺，那麼只要不是特別喪心病狂的領導者，一般真不會再下殺手了。
一想到這個，蕭玥又想起了之前的抱抱，心裡不由慌張起來。
屍體堆久了會引發瘟疫，在這個時代已經是常識了，雙方交戰，收屍也是非常重要的工作。
好了，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了，你們可以做出自己的選擇了。”
這個人說的也有道理，但蕭玥自信從容地道：“原先他們有強弓，有長戈，尚且不敢與我軍交戰，如今又能掀起什麼風浪來？且看我如何行事！”
就好像蕭瑟是在故意躲貓貓似的。
若是覺得裁決不公正，可以找本將舉報，一旦查明屬實，獎勵千金。
“也好。”
林毅一直圍觀下來，只覺得蕭玥果然是天生當領導的料。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秘密，也沒那麼嚴重。就是……你有喜歡的人嗎？”
再聽聽，這話題沒準和他有關。
他們肯定還在想，傻子纔會申請裁決，到時候就算財產是兄弟們一起發現的，自己商量着分就行了，哪裡用得着裁決。
如五人一組，互相監督，組內可以監督，組外也可以監督。
說實話，蕭玥也覺得他們這點人能俘虜這麼多的敵人，有點離譜。
感知到在城西，跑過去，發現感知又變幻到了城東。
畢竟她是公主，和下屬隔了一層，男女之間，又隔了一層。
到目前爲止，蕭玥也算是收攏或者說發現了一些人才。
就算是無關，瞭解一下徒弟的思想動態也是有必要的。
這纔來到了軍營，蕭玥聽到蕭軒彙報，說花念柔要見她，她便徑直去尋了。
到時候城裡的財富，都是他們的。
有這麼大的利益蠱惑，沒有意外的話，八萬俘虜都會選擇給蕭玥打工。
若不快些處理，恐怕會有時疫流行，所以，不願意加入天璇軍的，只需去城中廢墟，將屍骸挖掘出來即可。”
可烏雲明明知道蕭瑟就在長安城中，卻怎麼也找不到她。
“諸位將士，我知道你們現在肯定很忐忑，想知道我會怎麼處置你們，我現在就告訴你們結果。
這更說明這些俘虜已經沒有什麼戰鬥意志，可見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這句話多有道理。
對比十多天前，蕭玥的進步非常大，她簡直比開掛的他還牛皮。
“讓那些俘虜去處理，如何？”
一起走，可能是死路，也可能是富貴。
似與她一同出身的母親，還有一些姐妹，都因爲吃不了行軍的苦，都被她留在太白山中了，留下了一些不願意出征的人護衛，也不知道忠心如何。
有這麼大的利益，誰會想着搞事？
只是如今許多人都是被掩埋在地下，要挖出來再處理，這工作量就大了許多。
“呃，我在，怎麼了？”
還別說，八萬人這個數字，聽着也不怎麼大，畢竟小說上寫的出征動輒就是十萬兵馬百萬大軍。
怎麼能做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可能要不了多久師父就要過來將她逐出師門了吧？
蕭玥卻不知道自己隨意的一波操作，就壞了鼠道人的好事，她這會兒處理了軍務，便去見花念柔了。
本來是想走的，但聽到這句話，他動不了腿了。
總之，蕭玥在軍中其實也挺孤獨的。
林毅：“……”
痛苦並沒有減輕，但守住了靈臺，就好比在大浪的沖刷之下抓到了一個定住的樹枝。
這些人失去了戰鬥意志，是因爲沒有了戰鬥目標，而她，可以重新給這些人喚醒戰鬥意志。
蕭玥繼續道：“在發現財物之後，若有衝突，可申請我天璇軍監工裁定歸屬，只收取一成費用。
“公主殿下，城中百姓現在都已臨時安置下來了，不過原來王府所在之處發生大戰，方圓數十里房屋崩催，死傷無數，當立即派人將屍體焚燒，以免發生時疫。”
林毅：“……”
“難不成是主人太害羞了，現在還沒有準備好和林毅見面？”
但她現在想的是，如果她也有這種氣質，師父見了會不會走不動道。
好一個可人兒，她如果是男人定會心動。
兵都是人，人都是有價值的，殺了他們有什麼好處呢？
這種人家裡有多少寶貝？
蕭玥說完這些之後，便離開了戰俘營，只留下了處理具體事務的人。
長安城，林毅和蕭玥分別之後，便在烏雲的指引下四處尋找蕭瑟，但說來也怪，烏雲和蕭瑟之間存在心靈感應，距離越近，感應越精確。
林毅便打算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稍作休息。
現在看到蕭玥有困難，自然是主動相詢。
一進營寨，蕭玥就被花念柔的柔弱媚態給吸引住了。
一聲淒厲的貓叫忽然響起，蕭玥本來還想說點什麼，聽到貓叫，也趕緊走了出來查探。
林毅沒有隱身術，全靠身手靈巧才能潛入，這會兒自然是趕緊溜走，然後順手怒搓了貓貓頭。
哼，你以爲我只有在營帳附近才能聽到嗎？
我千里耳豈是浪得虛名？
不過，林毅並沒有這麼做。
君子慎獨，不就是徒弟喜歡了誰誰誰嘛，他可以忍住好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