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聽風
林毅做了個虧本買賣，但是他一點都不慌。
釣魚嘛，肯定得先打窩。
至於會不會成功，他也不確定，反正下鉤子就對了。
他繼續表演着一個撿了漏的小修士，整個人也變得警惕起來，從鬼市的一頭，走到了另一頭，發現沒有出去的路，才小心翼翼地躲到人羣中。
商裳兒一眼就認出了林毅，做這行的，最看重眼力，要是一個在自己眼前出現過的人都認不出來，她也不用混了。
看林毅現在緊張的樣子，她確信，這個男人多半真的是在她這裡撿漏到寶貝了。
“很好，這樣纔好玩。”
商裳兒感覺自己要興奮起來了，她沒有馬上去接觸林毅，而是就近找了個小攤準備開始表演。
第一步，要立人設。
她知道林毅現在緊張，肯定會四處觀察，那麼，自己出現過，就會給他留下印象。
一切盡在計劃中，接下來只要在閒逛的時候偶遇林毅就可以了。
不過，有了這個鋪墊，她倒是可以問到百鬼門身上去了。
至於買東西的人自己走眼，那就怪不得別人了。
商裳兒一出現，林毅就知道，這個身高一米五的小個子女孩就是剛纔騙他買小黃書的奸商，別看她一臉單純無害，肯定滿肚子都是壞心思。
“小姑娘新來的吧，鬼市的規矩，過眼不過手，想要，就留下錢來。”
而最適合動手的時機，則是鬼市即將要結束的時候。
商裳兒自然是知道這個規矩的，她只是假裝自己是第一次進入鬼市的萌新，和攤主爭吵了一番之後，氣呼呼地離開了。
但這個時候卻非常有用。
上面的樓閣，是鬼市坊主的地方，其他人都不能上去，下面則是交流情報的地方。
最普通的是紙符，稍微好一點的是帛符，再好一點的是玉符，最爲昂貴的是金符，當然，還有一些非常稀有的載體，有價無市，不列入其中。
再有，她在那個時候下手，也方便得手之後馬上離開。
因爲成爲修行者畫符的載體，金價和玉價一直居高不下。
林毅暫且在發財計劃中添了一筆，現在嘴要緊的還是釣魚。
當然，他們未必是人，有的是妖，是鬼。
商裳兒伸手指着攤位上的一個白色小牌牌，那個小牌牌長約三寸，寬寸許，上面有紅色的紋路。
那個時候，林毅的警惕心會下降到最低，因爲他繃了很久的精神，想到馬上可以離開了，自然會放鬆一些。
她要立的人設，就是好奇心旺盛、沒有什麼威脅的可愛少女。
儘管如此，因爲渠道的稀缺，鬼市依然沒有沒落下去，有需求的人是一直存在的。
何冬乾脆地掏了錢，那黑袍人便道：“殭屍是人爲製造的，那楊磊幾年前就死了，被屍門棄徒張順取代，製造殭屍的手段有點像百鬼門秘術，或許他暗地裡加入了百鬼門。
通常，女孩子不會讓人感覺到危險，而年齡越小的女孩子越能給人安全感。
金符很難造假，但玉符就不一樣了，修行者可以把骨頭打磨拋光，讓他看起來如同白玉，然後當玉符賣出。
因爲林毅作爲當事人講得更加詳細，而五十金也沒有得到確定的情報，殭屍事件和百鬼門有無聯繫，她也相當於問了個寂寞。
林毅在暗中默默記下了這句話。
世間萬物，都可以作爲符文的載體，但不同的載體效果自然是有區別的。
等知道他得到了什麼寶物，再想下手也不遲。
何冬隱秘地道：“我聽說臨江鎮出現過殭屍，想了解一些具體的情況。”
她相信，自己肯定給林毅留下了印象，而且，因爲同樣的經歷，林毅會把她記得更深刻。
何冬一聽，便覺得這個消息有點貴了，但一般鬼市風門的情報大抵都是等價的，畢竟鬼市的其他生意，信譽不佳那是小事，但消息如果都是假的，那就徹底涼了。
這些黑袍人，就是買賣消息的人。
林毅也不知道自己的鼻子現在有多厲害，總之，只要他想，他可以分辨出自己聞到過的任何氣味，甚至，還能順着氣味追蹤。
“五十金。”
這裡是鬼市裡唯一一個像樣一點的建築物，第一層四面通透，沒有牆，只有十六根立柱，如果不是上面還有一層樓，這倒像是一個擴大的涼亭。
商裳兒付錢買下了那塊看中的玉符，黑心商販把這塊符賣了五十金，她拿在手裡一摸，頓時大怒：“這是骨符，不是玉符，你騙人！”
何冬正要掏錢，忽然感覺心頭一緊，危險？
骨符看起來和白玉符沒什麼區別，但實際價值和威力差距極大。
好傢伙，進化方向似乎點歪了。
她變換了模樣，改了聲音，身上的氣味卻沒有變。
就這個骨符，最多賣一金。
打探情報，自然就是聽風。
攤主看商裳兒是個俏皮可愛的女孩子，態度還算和善。
商裳兒出現的時候，林毅就知道魚兒上鉤了。
“等我以後修行有成，也要搭建個平臺，以後躺在家裡賺錢。”
原來鬼市的東西是不讓動手碰的，碰了就要花錢買，這種地方，簡直是造假者的天堂。
甚至，自己的確吃了虧的事蹟，會讓林毅有一種優越感，到時候，她再接近他，哄騙一番，讓他說出秘密也不會太難。
四個方向都掛着牌匾，上面有兩個字：“風門。”
那攤主也是老油條，從容道：“我可從頭到尾沒說這是玉符，是你自己要買的，打眼了可怪不得我。”
這也是鬼市的規矩，賣東西的不能騙人，不能明知道自己手裡是垃圾，卻信誓旦旦說這是寶貝。
當她變裝尾隨過來的時候，林毅就知道計劃成了一半，接下來，他只需要配合表演就好了，對方會想辦法幫他完成他的騙局。
何冬悄悄來到了這裡，找到了一個倚着立柱的黑袍人。
時間慢慢推移，鬼市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人羣開始朝着鬼市中心匯聚。
“這個玉符我可以看看麼？”
“百鬼門打算到星沙郡發展了麼？”
商裳兒現在買到的，就是經典的假貨，骨符。
所有殭屍包括張順，都被星沙郡靖夜司的林毅和管不平斬殺。”
“這個問題，一百金。”
這都無所謂，反正他們籠罩在袍子底下，一律當人看。
這五十金，稍微有點虧。
何冬：“……”
林毅不懷疑，最開始鬼市的創建是爲了方便地下修行者和一些妖魔鬼怪生存，但隨着時代的變化，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自然會盯上規矩的漏洞。
來不及思考是怎麼回事，何冬很自然地道：“這消息對我來說不值這個錢，我就隨便問問。”
說罷，何冬就快速離開了。
樓閣之上，一個嫵媚的女人盯着何冬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會不會是雪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