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門後面是什麼，天界嗎？”
杜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又指了一下依然矗立的門戶，有些好奇的詢問。
“不是，那是被封鎖的戰場，算是天界和人界相隔的一處緩衝地帶。”
謝自然搖頭，似乎沒有任何隱瞞。
“那我能進嗎？”
杜若面無表情繼續發問，大致的情況他已經有所瞭解了，但是爲了保險，他還是決定再多問一點。
“你…現在只能進入門後的戰場，但是進不去天界，那裡有南天門，只有仙和神能進，你……如果願意褪去凡軀就能進。”
謝自然直接搖頭。
“如果我想成仙要怎麼做？”
杜若再次發問，同時爲了確認一下當時獲得的小遊戲程序是否和對方有關，他默默的將面板召喚了出來。
但有些意外的，杜若看到了面板的新變化，不過杜若對身體的掌控力極強，沒有露出任何情緒變化。
“我不知道，我是神，不瞭解仙的事情。”
謝自然同樣沒有太大的表情和情緒變化，直接搖頭。
“那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說法是真的嗎？”
杜若但也沒再糾結成仙的事情，而是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事情。
“對，也不對，因爲時間不可改，而區別在於天界日升日落一次需要人界一年的時間。”
謝自然解釋了一句，其實很好理解，天上的一天時間長一些，一次日升日落就是一年時間。
“哦，原來如此。”
杜若恍然大悟，馬上就明白了。
“那……那你就該去死了！！！”
杜若再次開口，但他開口的同時，身體很突兀的已經有了動作。
握拳，身體發力，以極快的速度靠近謝自然，隨後他話還在口中的時候，杜若的拳頭就已經朝着謝自然身體砸去。
“你瘋了！！！我是惟一知道如何成爲神仙的人！！！你不想不死不滅嗎？？？”
謝自然身影一閃，隨後人影從原地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身體已經出現在了不遠處。
而且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隨着她的身體再次出現，竟然不再是虛弱快要消散的模樣，而是重新凝實成了原先杜若看到的模樣。
“哼……果然是在騙我！！給我死！！！喝！！！”
杜若身體緊隨其後，只是對方是憑空挪移，而他這是在虛空中身體穿行。
只可惜現在杜若的移動遠不如前面燃燒“精氣神”時候的快遞，總是慢了半拍，讓謝自然閃躲也變得寫意了不少。
索性杜若不再去追了，而是站在原地，等他說完之後，一聲暴喝，隨後透明的紅色絲線再次從身體內飛出，密佈了門戶之前方圓百米範圍。
“哼，冥頑不靈，那你就等死吧，沒有靈氣，你最多隻能活兩百多年，而我有的是時間，等你死了，你會來求着我成神的。”
謝自然冷哼一聲，眼看着紅色絲線密佈空間，知道自己不是杜若的對手，她就已經準備憑空挪移回門戶之中了。
就像是她說的那樣，她有的是時間，等杜若死了，最終還是得求到她那裡去。
“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
但是很快，謝自然就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杜若。
“嘿嘿，發現了吧，你等不到我死了！！！你得先死！！”
杜若冷笑一聲，但他沒打算解釋什麼，身體徑直朝着謝自然衝去。
“轟轟轟！！！”
杜若動手極爲乾脆，幾乎沒等謝自然有太多的反應，他就已經來到對方身邊，然後如法炮製，連續用拳，將對方身軀再次砸碎。
隨着杜若揮拳，原本紅色的絲線才顯露了原本的面貌，紅色絲線泛着金光，那是杜若將“神”參入了其中。
他在聽到對方說仙將天界和人界封鎖之後，他已經猜測“三花”也就是他身體的“精氣神”對對方應該有着很大的剋制效果。
所以剛剛他就實驗了一下，用神將空間封鎖，果然，對方馬上就沒法再進行挪移了。
“等我！！！我很快就回！！”
待謝自然的身體徹底消失，杜若向後看了一眼，看着站在那裡的相圓圓，喊了一聲之後，他頭也不回的朝着門戶漩渦衝去。
斬草必定要除根，既然選擇動手了，杜若從剛開始就沒打算讓對方活着。
剛剛把對方身體打爆，但是杜若不放心，他一定要跟上去，不將對方徹底消滅掉，他就心裡難安。
讓他動這麼大殺心的原因也很簡單。
那就是對方說的，杜若練功產生的靈氣，被她截留了，哪怕她說她只截留了一小部分，對於杜若來說也是不可原諒，因爲這代表着，未來杜若就會受到對方的鉗制。
所以他一定要去門戶之內看上一看。
剛剛兩次將對方轟散，杜若覺得對方必定沒那麼容易死。
說謊想要毫無破綻，那就只能真話的多假話的少，杜若分辨不出哪句真哪句假，他心通只適合普通人，在對方面前沒用。
但是杜若直覺很準，他對這件事情有自己的判斷。
至於前面爲何身體沒有危險示警，那應該是對方只是誘惑他成就神道，並沒有殺心之類的，而且成神的話，應該算不上是危險吧。
對方唯一算錯的一點就是，時代變了，杜若不敬神明。
一踏入門戶，杜若的身影就直接消失不見，但是門戶卻還在天空中高高懸掛。
“安排無人機飛進去查看！”
馬上，一些老頭就連忙吩咐了下去。
剛剛見到門戶後有人走出來，他們就心中大驚，甚至附近的軍營之中，就連武器都已經架設起來了。
他們不清楚具體事情的經過，也不知道杜若和對方交談了什麼。
現在杜若消失，那麼必須在第一時間展開研究和跟進，不能夠對於門戶後的事情一無所知。
只可惜，門戶確實是有實體存在，而且他們剛剛也看到了，有人從裡面出來，杜若也能進入漩渦。
但是無人機從漩渦中穿過就真的只是穿過，馬上就從另一邊出現。
就好像那個漩渦只是虛影而已。
緊接着，他們就開始了第二步的實驗，在無人機上綁着一些小動物往裡面飛……
外面的人在看什麼杜若並不清楚。
他踏入漩渦之後，就只覺得眼前一花，隨後看到了一片不一樣的景色。
天上滿天星斗將空間照亮，杜若作站的地方不是虛空，而是堅硬的土地。
回頭一看，門戶還在，杜若也就放下心來，看來這道門戶就真的和他的“三花”有關，至少不用擔心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杜若面前，是少量建築留下來的殘巖斷壁，全部由石頭雕刻搭建，但是已經完全被破壞，而且被時間沖刷，此時已經看不出以前在那些石頭上面雕刻的東西了。
更多的，是大量沙石和一些分不出是骨灰還是粉塵的碎末。
這讓原本還想腳踏實地的杜若都直接選擇踏空而行。
稍微站在高處看去，這裡就如同一個海島，只是“海島”周邊並不是海水，而是無盡的虛空，無盡的虛空中罡風肆虐，杜若剛生出想要飛出“海島”範圍的念頭，身體就傳來示警。
極度危險的感覺讓杜若知曉，那並不是他現在能去觸碰的，而“海島”則是被一層不知名能量包裹，罡風吹在上面蕩起淡淡的漣漪，似乎隨時都會被吹散。
杜若在天空飛過，“海島”沒有任何一顆綠色植被，以前是怎麼樣的杜若不清楚，但是現在看來全是無盡的荒涼。
透過殘巖斷壁，哪怕經過了時間的侵蝕，竟然也能從其中看出一些戰鬥的痕跡。
火燒，雷劈，劍痕這些最爲明顯，但是杜若只是看看，卻並未下去查看，他知道自己來的目的，現在可不是來考古的。
杜若飛在半空中，肉眼搜索着地面的痕跡，不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海島”並不算大，哪怕杜若只是從空中緩緩掠過，卻也並沒有耗費太長的時間就飛到了“海島”的另外一邊。
而在這裡，杜若就有了發現。
只見地面上，兩道人影盤膝在地，只不過遠遠的，杜若以“神”觀之，並未察覺到半點“精”火和生命氣息。
確定不是活的之後，杜若這才從空中降落。
杜若視力很好，看得很清楚，其中一道身體長髮拖地，身上不着寸縷，身形健壯，只是看上去皮膚有些乾枯緊緊的貼着肌肉，就好像是完全枯死的樹木一般，卻也能看出那是一具男性屍體。
而在這具屍體旁邊，還有另外一道身影。
這道身影身披道袍，頭戴蓮花冠，哪怕只是看到背影，杜若也馬上就看了出來，這就是前面那個自稱“謝自然”的人。
此時的杜若，頭頂三花綻放，緩慢的旋轉着，他不敢讓三花隱藏，就怕等會回去找不到那道門戶。
但是，隨着他落地之後向着兩道屍體靠近，就在離屍體十數米的時候，空中又一道門戶出現。
似乎也是同樣被杜若的“三花”吸引現世。
只是這一道門戶和杜若在天都峰上的門戶有一點點的區別，這道門戶竟然已經打開了一條縫隙。
而“謝自然”的這道身影和門戶只有一步之遙。
“你不打算再出來和我聊聊嗎？”
杜若在這門戶出現之後，開口說了一句。
“海島”似乎是許久未曾有聲音出現了，杜若聲音響起，身後就有“簌簌”的灰塵掉落的痕跡。
“你都已經進來了，看來是沒打算放過我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一道女聲響起，隨後一道虛影出現在了杜若面前，正是前面被打爆的“謝自然”。
“這是你的肉身？”
杜若指了指地上的那具頭戴蓮花冠低垂着頭盤膝而坐的肉身，開口詢問，卻沒有正面回答對方的問題。
“對。”
謝自然側頭看了一眼盤膝而坐的“自己”眼神中難得的流露出一絲情緒。
“能說說爲何會是現在這副模樣嗎？謝仙姑。”
杜若對這個還是比較好奇，他對傳說中的東極真人還是比較好奇的，本身兩人也算是頗有緣分，更何況對方還是自古以來史書記載的唯一一個白日飛昇的他。
“呵～你是想問，爲何我會選擇拋棄肉身成神吧。”
謝自然聽到謝仙姑的稱呼，臉色露出一絲微笑，只是笑聲中自嘲和苦笑更多。
杜若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等待對方開口。
“誰不想成仙呢？你還知道謝自然這個名字，那想必對我修煉的也頗爲了解吧。”
謝自然說完看向杜若，期待着杜若的回答，或者更想知道後人對她的評價。
“謝自然，道號東極真人，童女派創始人，史上第一位有記載的白日飛昇者，據傳修行的是……一千兩百多年來被無數文人作詩作詞傳頌。”
杜若現在並不着急了，開始將自身知曉的一些關於謝自然的記載說了出來，史書記載，當地縣誌，民間傳說，還有他從希爾家族得到的相關知識。
“呵呵，沒想到一千多年過去了，還有人記得這些。”
謝自然笑了一下，隨後看向杜若，這纔開始回答杜若剛剛的問題：
“白日飛昇你也看到了，實際上就是通過那道門戶，然後直接進入了這裡。”
“嗯？那道門戶不是關閉的嗎？你如何進來的。”
杜若反問了一句，他將門轟開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
“我是在看到門戶之後，以地之花作爲鑰匙，然後直接無視門戶走進來就可以了。”
謝自然似乎知道杜若爲何發問，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給杜若解釋了一句。
“額……”
聽到這個回答，杜若被噎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其實你將門轟開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外面那道門戶，只需要天地人三花有一朵凝實就能進來，但是卻靈氣卻沒法出去，你將門戶打開，未來虛空之中被牽引而來的靈氣就會從門戶之中進入人界。”
謝自然似乎知道很多的東西，而且並不介意告訴杜若，見到杜若沒有說話，她也主動解釋了起來。
“那你爲何…”
杜若又看向地面的那道盤膝而坐的謝自然肉身。
“這一道門戶不一樣，這是通往天界的，想要打開，需要“三花聚頂”纔可，而我只是練氣稍有成就，只有地之花凝實，面對着門毫無辦法。
當時的我已經沒可能去將天人二花修煉到這樣的地步，所以……最終只能將皮囊褪下，以元神進入天界，獲得果位實現長生。”
說到這裡的時候，謝自然眼中露出一絲釋懷，隨後手一揮，地面上“謝自然”的那道軀體直接化成粉末，徹底消失了。
“那這位前輩呢？還有…這道門戶上的縫隙是？”
杜若臉上露出一絲瞭然，剛剛謝自然說的和他了解的就都能對上了。
謝自然練的是上清功法，而且修煉入門之後，就以丹藥爲生，不再服食五穀，這是很傳統的修煉方法。
在童女的時候將體內先天之氣保留，然後以此爲基，不服五穀也是爲了保持體內先天之氣的純淨，完全是將體內“氣”得到昇華，最終成就代表氣之花的“銀花”，也就是謝自然口中的“地之花”。
童女派的功法記載中，也沒有和練體還有練神之類的功法。
“是這位前輩將門戶打出的縫隙，如果我猜的不錯，對方應該是結的“天之花”和“地之花”，但可惜最終將全身“精”氣燃燒，但也沒法將“人之花”凝聚，只能將這道門戶開出縫隙，最終應該是力竭而亡，可惜沒能將元神送入天界。”
謝自然轉身面朝哪位身體乾枯的屍身，眼中充滿敬意。
“我覺得，前輩應該是爲了給後世之人劈開一絲道路，這才選擇連元神也燃燒掉吧。”
杜若看向那道屍身，想到了一絲可能。
“……”
謝自然張了張嘴，轉頭看了一眼那一絲門戶，然後回頭，衝着那道屍身施了一禮。
不得不承認，她能成神，必須感謝對方開闢的這一縫隙，讓她元神能夠從縫隙中穿過去。
隨着謝自然這一施禮，那道屍身轟然碎裂，化作塵土，融入了地面之中，和地面那些分不清是骨灰還是石頭粉末混在了一起。
“你既然成神了，爲何不再去人界，讓人界練武，然後使靈氣重新復甦呢？”
見到這一幕，杜若沒什麼反應，繼續好奇的詢問起了謝自然。
“出不去…那道門戶在你徹底轟開之前，“三花”是鑰匙，只有持有鑰匙才能通行，而我……”
謝自然苦笑了一聲，轉頭看了一眼原先她肉身的地方。
她選擇元神遁入，放棄了肉身，元神在天地打上烙印之後，她就已經“死了”肉體和她的關聯徹底斷絕了，而她，也等於自己把自己鎖在這裡一千多年。
“那我將門戶打開，你爲何不逃離？”
杜若將自己的好奇都問了出來。
“那道門戶是通過你的“三花”凝實而出的，而且也是你將門戶徹底打開，就等於你留下來烙印，着本就是仙留下來隔絕神，不讓神離開的，所以只要你還活着，我就不可能離開太遠。”
謝自然說到這裡，直接閉目，其實她心中很清楚，在這個靈氣幾乎枯竭的時代，現在的她就是砧板上的魚肉，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這也是她知無不盡的主要原因。
“明白了。”
杜若點頭，一切都能說得通了，謝自然想要不被杜若鉗制，那就只能在杜若虛弱的時候，讓杜若褪去肉身成神。
那樣的話，她和杜若就是平等的了，就能自由在世間推廣武學，然後共同成神。
否則她就一切都捏在了杜若手中，甚至，杜若可能爲了防她盜取靈氣，會將她徹底打散封印，她等了一千多年，自然不可能不反抗。
甚至最後她逃離的時候，也是爲了讓杜若心生顧忌不敢進入門戶。
只可惜她不知道杜若是有底牌的。
在進入門戶之前，他爲了試探面板是否和謝自然有關，將面板展露了出來。
卻意外的發現系統有了新的變化，也正是這個變化，讓杜若有底氣進入門戶，將“謝自然”這個威脅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