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意思,你心中應該最清楚不過了。我纔出來,就聽說你要結婚了,我怎麼不知道自己要結婚了?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竟然不知道我自己要結婚了,豈不是怪事?”沈丘話語咄咄逼人。
“誰說我是你未婚妻?”姜楠冷冷一笑。
“你難道不是我未婚妻嗎?”沈丘道。
“你母親當初可是反對這門婚事的,這事你就算想瞞我,卻也瞞不過我。”姜楠冷冷一笑:“更何況你母親當初爲了反對咱們的婚事,可是親自將我叫去,各種敲打我的。你我雖然當初曾經有過山盟海誓,但你母親不是不同意嗎?我總不能耽擱了自己的青春,等着你母親回心轉意吧。我姜楠是什麼人,你心中應該清楚,我也有屬於自己的驕傲。”
聽聞姜楠的話,沈丘竟然被堵得好像沒電的喇叭了,一雙眼睛看着眼前的姜楠,竟然說不出話。
“難道咱們當初說的所有海誓山盟,全都不作數了嗎?”沈丘看着姜楠,目光裡充滿了委屈,淚光在眼睛裡不斷的閃爍。
“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就不要再說了。你我以後保持距離,莫要叫大師兄誤會。”姜楠說到這裡,轉身就要離去,但是卻見沈丘身形一晃,彷彿瞬移一樣,直接擋住了姜楠的去路:“姜楠,你在和我開玩笑的是吧?在來到書院之前,咱們還花前月下,怎麼我進去的幾個月時間而已,一切都變了?”
“人世間的一切,都並非一成不變的。對於我來說,最重要的是報仇!我要摧毀黃天道,我要報血海深仇。兒女情長對我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你我之間莫要糾纏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到時候咱們連兄妹都做不成了!”姜楠說完話繞開了沈丘,身形繼續向遠處走去。
“我的人生只有你了,你走了我怎麼活下去?”沈丘聲音中充滿了絕望。
“活不下去那你就去死吧。”姜楠冷冷一哼。
聽聞姜楠的話,遠在玲瓏塔內的張諶耳朵一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娘們是真的狠啊!以前沈家勢大,她去投靠沈家,便盯上了沈丘,現在沈丘不行了,她就直接毫不留情的拋棄沈丘,盯上了周振……”
張諶倒吸一口涼氣,越加覺得姜楠這種女人實在是可怕,對方說的爲家族復仇,可她父親活着的時候,豈不是依舊用自己的心機和手腕勾搭了沈丘?
“這種女人不在乎自己的恥辱,也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和清白,她唯一在乎的是能不能爬上去。這種女人,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敢要啊。”張諶心驚於姜楠的狠辣,越加覺得自己和姜楠提早劃清界限是最佳選擇。
眼見着天色漸晚,張諶回到山下家中,腦子裡思索着白日的事情,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莫名的感慨:“女人啊,看不透!”
張諶將結魄燈擺放好,然後又添加了黃泉之水,看着燈火熠熠的結魄燈,這或許是自己化解周求乘危機的唯一鍥機。
第二日張諶來到書院內,依舊是照例在玲瓏塔內參悟玲瓏塔的規則,其看到了站在牆壁前的周振,於是走上前去詢問了句:“你和姜楠怎麼樣了?”
周振搖頭不語,整個人顯得有些沉默。
“昨晚先生召喚我過去,叫我多勸勸你。”張諶開口道。
聽聞這話周振苦笑:“說實話,我不知爲何,看到姜楠後心中總是堵得慌。冥冥之中有一種聲音響徹於我的心中,催促我趕緊離開她,離她越遠越好。但是……”周振說到這裡話語一頓,正要繼續說下去,忽然外界傳來一道撕心裂肺的大喊:
“周師兄,我求求你了,你將姜楠還給我吧!”
聲音很大,在這安靜的書院內更是引得無數人矚目,周圍衆位士子紛紛望去,就見沈丘面容憔悴身形狼狽的跪倒在玲瓏塔門前,不斷的對着玲瓏塔的大門叩首,一邊磕頭口中一邊不停的喊着:“周師兄,我求求你了,看在往日裡的情分上,你將姜楠還給我吧。我和姜楠情投意合,在山下就已經私訂終身,您身爲書院的大師兄,可不能橫刀奪愛啊。”
周振的聲音很大,帶着哭腔,頓時惹得無數士子湊上前來吃瓜。
張諶見此一幕,也做起了吃瓜的準備,一雙眼睛看向周振,就見周振頓時面色難看下來,然後快步走出玲瓏塔,看着跪倒在地的沈丘,連忙上前想要將其攙扶起來:“沈師弟,你這是作甚?”
“周師兄,求求你了,你將姜楠還給我吧,我給你磕頭了!”沈丘跪倒在地不肯起來,對着周振不斷叩首。
眼見着周圍匯聚來的弟子越來越多,周振面色越加難看:“沈師弟,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何必這樣呢?叫大家看熱鬧,成何體統?”
“周師兄,我也是沒辦法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是姜楠,如果姜楠離開我,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倒不如直接一頭撞死在玲瓏塔前。”沈丘聲音中滿是悲愴,話語很是偏激。“沈師弟,有什麼事情,咱們去私下裡好生商量,你現在這幅樣子做什麼?”周振想要先將沈丘拉到無人處處理。
可是沈丘卻不肯,就見其只是自顧自的哭訴,聲音中滿是絕望和壓抑:“周師兄,我求求你了,您把姜楠還給我吧!求求你了,我已經沒有親人了,姜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能沒有她啊。”
聽聞沈丘的哭訴,周振整個人麻爪了:“沈丘,姜楠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個擺設物件,怎麼能用‘還’這個字眼呢?她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選擇,誰又能左右了她的思想?她要是堅定的選擇你,誰還能逼她不選擇你不成?”
聽聞周求乘的話,沈丘此時擡起頭,露出了猩紅的眼睛:“姜楠師妹在山下與我海誓山盟情投意合,怎麼到了山中就忽然變心想要嫁給大師兄了?難道不是有人在逼迫她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難道說是我在逼迫她?”周振聞言頓時面色嚴肅下來。
“也未嘗沒有這種可能!沈家現在遭受滅頂之災,不復往日輝煌,現在誰都可以騎在我沈家的頭上撒尿,要是有人看上姜楠表妹想要巧取豪奪,怕也並非不可能!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怪我是一個廢物,就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守不住。”沈丘跪在地上,一副弱者的姿態。
周振氣得說不出話,而是對着人羣喊了句:“請姜楠師妹過來,看看姜楠師妹是否被我脅迫。”
有人去請姜楠,不多時就見姜楠氣勢洶洶的跑過來,看到跪倒在地的沈丘,聽着對方不斷哀求‘把師妹還給我’的話語,姜楠氣得眼睛都紅了,淚水忍不住從眼角滑落,急忙湊上前怒斥沈丘:“沈丘,你個混賬,在這裡瞎鬧什麼?嫁給周師兄是我自己的選擇,你竟然敢在這裡造謠,敢在這裡胡說八道?”
“沈丘,我求你放過我吧!你母親已經不同意咱們在一起,你還在這裡糾纏我作甚?我求求你放過我吧!”姜楠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沈丘面前磕頭:“我求求你了,放過我吧,莫要糾纏我了!”
“姜楠,你當真心甘情願?你說的是氣話是不是?現在沈家沒有了,沒有人能阻擋我們在一起……”沈丘不斷開口求饒。
“住口!”姜楠聞言直接一擺手,打斷了沈丘的話語:“我和你是不可能的,就算我死了,也絕不可能!你若現在收起這幅死纏爛打的態度,我還能給你幾分薄面,日後咱們還能做親戚。你要是不想體面,咱們以後恩斷義絕,你膽敢繼續敗壞我名聲,休怪我不留情面。”
人羣中
張諶手中拿着瓜子,看着沈丘和姜楠,眼神裡露出一抹驚歎:“這娘們厲害!死抓着沈丘的母親不同意婚事,絲毫不說二人進入書院後依舊是郎情妾意的事情,沈丘這回完犢子了。”
瞧着沈丘傻呆呆的跪在那裡,好似是一個小丑,張諶不忍再看,直接向山下走去。
他此時不得不承認,姜楠確實是有手段。
回到家中張諶想起今日山中的畫面,不由得心中一陣感慨,眼神裡露出一抹無奈:“難搞啊。沈丘怕是沒臉在山中呆下去了!”
第二日張諶再次來到書院內,其耳朵微微抖動,無數聲音傳入耳中,就聽衆人議論紛紛,果然就見沈丘昨晚下山去了。
張諶還沒等來到玲瓏塔門前,就已經被周振攔住,拉到了一個僻靜的小院內,拍開一罈酒水遞給了張諶:“來,陪我喝酒!”
“師兄爲何喝悶酒?”張諶道了句。
周振苦笑一聲:“我這回丟人是丟大了!難道還不應該喝酒嗎?”
張諶看了周振一眼,看着對方那副泛紅的眸子,知曉對方此時心中惱了昨天傍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