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天後深夜,金池閣二樓。
陳沐把一枚閻魔真竅鬼紋拍進木樁,看着銀色紋路在表面浮現,微微點頭。
正要收起來繼續煉製下一杆,一抹火光晃過眼前。
一陣陣嘈雜聲音,也從一樓大殿內傳出。
陳沐起身來到門外長廊邊舉目望去。
原本漆黑一片的金河城,變得燈火通明。好似情景重演,一月前陰靈現身的場景再次出現。
“增加定魂樁數量,果然能快速引來陰靈。”
“不枉我這十多天日夜不停煉製。”陳沐露出滿意笑容。
他當即施展閻魔天子令,然後潑灑天魔靈種,開始快速收攏陰靈。
……
數天後。
金池閣二樓,陳沐捏着腦門緩解頭痛。
過去幾天,他一直忙着給第二批陰魂怪傳渡擔山經和玉門咒,今天終於完成。
這批陰魂怪和上次數量基本相同,有三萬一千餘。
五鬼袋內陰魂總數因此暴增,已有近十萬之衆。
念頭一動,一個三四米高小巧鬼門關在不遠處浮現。陳沐擡腳走去,半邊身子輕易就沒入其中。
“再收集兩撥陰魂,說不定就能強行掙脫束縛!”感受着身上相互拉扯的兩股力量,陳沐心中振奮。
“定魂樁還得接着煉!”
金河城陰魂怪的出現和陰冥玉露有關,定魂樁越多,轉化出陰冥玉露的速度越快,也就能更快釣來陰魂。
揮手收起鬼門關,灌了一口養靈酒恢復精神,當即就開始煉製定魂樁。
……
之後時間裡,陳沐就一直待在金池閣煉器。
湯宗等人則專心養殖銀鱗魚。
衆人各司其職,金河城內一時間風平浪靜。
可惜這份平靜並未維持多久。
這天,金河城外,護城河邊,陳沐面色凝重的盯着遠處漆黑屏障。
原本屏障距離護城河有三米遠,如今竟不足一米。
這無形屏障,在向內收縮!
“應該已經發生了好些天。”湯宗同樣面色凝重:“起初可能只內縮了一兩寸,沒人注意。”
“也是這幾天突兀加速收縮,這才被發現。似乎……”他說着小心看了陳沐一眼:“似乎和定魂樁有關!”
定魂樁?
陳沐不由皺眉。
“我特意問過其他人。”湯宗解釋道。
“按照他們的記憶反饋來看,屏障加速內縮,就是在大量投放定魂樁後纔開始的。”
“此事,八成和定魂樁有關。”
麻煩了呀。
陳沐臉色不好看。
定魂樁能引來陰魂怪,陰魂怪能增強鬼門關,這是逃離金河城囚籠的關鍵。
可定魂樁卻又意外引起外圍屏障內縮,萬一收縮太過,搞不好他還沒離開金河城,就要先被擠死在這囚籠裡面!
“要不,咱們把那樁子收起來一些?”湯宗小聲提議。
剛看到脫困希望,就這麼停手?
陳沐心中不甘。
“也不是全都收起。”湯宗接着道:“可以多試幾次,找到一個平衡點。”
“既能讓屏障停止收縮,又能保留一部分定魂樁輔助養魚。”
“雖然會浪費不少時間,但,穩妥一些才更安全啊,都院。”湯宗認真勸。
“也只能如此啦。”陳沐無奈。
在沒弄清楚屏障收縮具體原因前,確實得穩妥一點。
之後幾天,撒出去的定魂樁被接連收回,最後留在金河城內的,只剩下六十六杆。
這時外圍屏障才穩定下來,沒了繼續收縮趨勢。也因此確定,屏障變化確實和定魂樁有關。
陳沐鬆一口氣之餘,也不由悵然。
“屏障收縮確實停了,但靠現有定魂樁引誘陰魂怪出現,怕是要很長時間。”
最初有近百定魂樁時,攢夠陰冥玉露引來陰魂怪,大約花費了二十多天。
後來定魂樁增加一倍,只用半月就引得陰魂再現。
可如今剩下六十六杆……怕是要一兩多月的功夫,才能引誘陰魂怪出現。
陳沐嘆一口氣,喚出灰色石門,看向其中一欄。
靈寶樞機篇:9679/10000/八階;
“幸好這些天一直沒停下靈寶樞機法的修煉。”
“既然不能快速增強鬼門關,那就只能想法子破開金河城束縛啦。”
……
數天後,金池閣地下,水井底部圓肚洞窟中,數盞白皮引魂燈飄在半空,把洞窟照的通明。
陳沐倒坐在龍頭上,盯着捆縛石龍身軀的鎖鏈,靈寶樞機法異力不斷往鎖鏈內部滲透。
原本堅硬牆壁一般的阻擋,此刻卻變成了一灘軟泥。
雖然依舊艱難,卻已無法阻擋靈寶樞機法探入。
而在漆黑鎖鏈內部,一連串的銀色紋路,也逐漸變得清晰可見。
“陰冥鬼紋啊。”
“這金河城果然和陰鬼門人有關!”
念頭一轉,半透明灰色石門就在眼前浮出。
靈寶樞機篇:7/10000/九階;
“雖說因爲外圍屏障變故,靠增強鬼門關來脫困的方案,被迫放緩。”
“但靈寶樞機法進階,洞悉鎖鏈法禁破解無形束縛的路子,卻開始提速。”
“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
陳沐笑了笑,埋頭繼續琢磨眼前縛龍鎖鏈。
……
金河城南,鹹安池畔。
一座三進大院正房內,湯宗坐在四方桌前。
天空二十四顆明珠光亮,透過窗戶照入。
湯宗半張臉被照亮,半張臉被陰影遮掩。
“那人利用陰鬼力量縮地移形的秘法要多多防範。”他一臉嚴肅的低聲喃喃:“那秘法似乎和陰鬼門人有關,說不定真能逃出金河城。”
“萬一那時我還沒脫離天河洞天,李代桃僵之法被破,咱們怕是要徹底被困死在天河洞天。”
話音落下,他臉色一變,頗爲焦躁道:“我已經想辦法在拖延啦!可你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徹底脫離天河洞天?!”
“急什麼,數十年功夫我們都忍了,還差這幾天!”湯宗臉色再次變得嚴肅。
“我能忍,可那人最近一直在井底琢磨那些鎖鏈,萬一被他破解……”湯宗憂心忡忡。
話還沒說完,他臉上憂慮就消失不見,然後滿是不屑開口:“釘龍樁豈是那麼簡單,不然我也不會被困此地數十年。”
“就沒法子把他徹底封死在金河城……”
“哪有那麼簡單……”
漆黑深夜裡,湯宗臉色變來變去的自言自語,好似一個身體裡有兩人意識一般,詭異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