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周總，我跟你！
11月4日凌晨。
【華盛兄弟】。
辦公室裡，死寂一片。
窗外燈火輝煌的城市是如此的絢爛，令人有些恍惚。
還記得第一次踏入【華盛兄弟】大門時，【華盛兄弟】纔剛剛起步，公司員工僅7人……
她從最底層的經紀人助理開始做起，跟着張忠雷、張忠強兩兄弟走南闖北，吃盡了各種苦頭……
那一年，爲了一個項目可以三天不眠不休地改方案，爲了爭取話語權在酒桌上喝到胃出血，爲了稀缺資源甚至親自跑到片場給導演當臨時助理，只爲了讓旗下的演員們，能在劇組裡拿到一個合適的角色……
最艱難的時候，她咬牙抵押了自己唯一的房子，只爲給公司項目續命。
如今站在總裁辦公室的落地窗前，那些拼命的日子彷彿就在昨天，卻又遙遠得像是上輩子的事。
事實上……
當一個人開始懷念的時候，大概只有兩種可能性。
一種是公司上市以後功成名就，成爲大佬時候的緬懷，而另一種，則是發覺大家漸漸開始變了，亦開始往着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路開始
【華盛兄弟】於今年3月份上市，打敗【天娛】成爲華夏最大娛樂公司以後，功成名就的喜悅尚未褪去……
但她卻敏銳地察覺到某些東西正在悄然改變。
董事會開始頻繁否決她的提案，張氏兄弟漸漸收回她手中的權力，曾經並肩作戰的夥伴們也開始各奔前程……
事實上，不止是他們，公司裡的所有人，好像都開始漸漸變了……
有人沉迷資本遊戲，在股市裡翻雲覆雨；
有人安於現狀，守着既得利益不願冒險；
更有人早已忘記初心，將電影夢置換成了冰冷的財務報表。
她站在燈火通明的辦公室裡，看着玻璃倒影中有些疲憊的自己，頓時揉了揉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傳來了敲門聲。
“票房出來了……”
助理神情匆匆地從門口走了進來，臉色激動！
“哦。”劉京華點點頭，此時此刻，她對電影票房，已然沒有了任何期待情緒，只是平靜地接過數據報表，默默地看了一眼。
不過，看到第一眼的時候，她依舊有些震驚。
《戴克凹特曼》首映票房2700萬，《武魂3》1900萬。
若按照預售情況來看，《戴克凹特曼》首映票房本應低於《武魂3》，至多持平。
即便首映後《戴克凹特曼》上座率突然飆升，也不可能突然間高出這麼多！
“劉總，我們贏了！”
劉京華看完以後，不可置否地點點頭，但卻嘆了一口氣：“是贏了，不過……”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電話裡市場部總監還在興奮地彙報“逆襲戰果”，繪聲繪色地說着他們電影票房起初確實不如《武魂3》但後續華夏的號召力驚人，突然口碑逆襲，緊接着逆風翻盤，隱約間，似乎聽到電話裡的董事們提前慶祝的碰杯聲。
接完電話以後，她不可置否地笑了笑，緊接着，讓助理調出一份財務報表，默默地看着那份財務報表。
作爲一步步見證【華盛兄弟】起家的那些人，她其實對整個公司的任何細節都很清楚，當看完財務報表以後，她閉上眼睛，微微嘆了一口氣。
上市後的【華盛兄弟】爲了套現，早已魔怔……
張忠雷爲拉股價默許票房注水，財務部連夜做賬平掉“營銷費用”，連院線經理都暗示“鎖場填座”的貓膩，而從這份財報中，已經能夠看出很多東西了……
“劉總，董事會要求加大排片擠壓……”助理欲言又止。
“告訴他們，再刷下去……”她苦澀地嘆了一口氣：“等周陽把‘票房造假’的料餵給媒體，港股第一個熔斷的就是我們……”
“其實也不是刷，事實上，這是R方【圓咕】公司及後面資本、【華盛兄弟】、以及三大院線資本都想看到的結果，三月份上市，所有人都在想着拉高進行第一筆套現，公司上下所有人，等的不都是這一天嗎？而且您手頭的股份套現後，亦有幾億的收入……”
“這是張忠雷跟你說的？”
助理沉默片刻，緊接着點點頭，又默然片刻以後，她看着劉京華：“不止是股票，其實，所有人都很清楚，周陽的不敗神話必須要破滅……否則，後患無窮……”
……………………………………
“《武魂3》首映票房失利了！”
“《戴克凹特曼》2700萬人民幣票房，《武魂3》僅僅只有1900萬！”
“預售票這麼高，竟然輸了？”
“是，輸了！”
“輸不是很正常嗎？”
“吹了半天的國產之光，結果被正版特攝按在地上摩擦？周陽的‘武魂’變‘廢魂’了吧？”
“預售刷得飛起，真上映就現原形！果然山寨貨幹不過正統IP！”
“周陽不是號稱‘票房屠夫’嗎？這次怎麼啞火了？陳安華導演的《綠巨人》還沒上呢，這就慫了？” “上映前不是聲勢浩大嗎？一會這個，一會那個的……真正上戰場時候就萎了？”
“……”
4日凌晨！
當《武魂3》首日票房被《戴克凹特曼》碾壓的消息傳出後，互聯網瞬間炸開了鍋。
華夏無數電影人看到這一幕，先是有些訝然……
《武魂3》預售票的瘋狂，一度讓他們以爲周陽又要再次締造新的票房神話了！
但，誰都想不到《武魂3》首映票房居然沒有壓過《戴克凹特曼》……
不但沒有壓過《戴克凹特曼》，甚至當看到《戴克凹特曼》足足比《武魂3》高出驚人的800萬人民幣票房以後……
所有人都有些震驚！
這個巨大的票房差距比和預售票差距比，瞬間就點燃了整個華夏電影圈！
互聯網上，【快博】、【微博】等社交媒體熱搜榜上，#《武魂3》票房失利#、#周陽神話破滅#等話題迅速攀升，發瘋似地席捲整個網站，評論區一下子就涌出了無數尖銳的落井下石嘲諷聲……
有嘲諷周陽“票房神話”破滅的，有污衊周陽開始刷票房的，也有勸大家不要對周陽如何神話的，更有人說其實《武魂3》至多就是一部在合格基準線上的電影……
當然，亦有人在質疑《戴克凹特曼》在刷票房，但，他們卻找不到任何證據！
華夏三大院線全部都否認刷票房這一說法，並曬出了各種各樣的用戶購票憑證與稅務消息，包括現場滿員，上座率達驚人130%的各種各樣的視頻和照片……
而接下來連續一週的電影票房數據都非常驚人……
《武魂3》始終被《戴克凹特曼》給碾壓……
根據票房統計，《武魂3》在首映日1900萬票房後，次日便迎來逆勢上漲，單日票房突破2000萬，第三天更是攀升至2120萬，上座率持續走高。
然而，除周陽旗下12家【院線聯盟】維持《武魂3》排片外，華夏三大院線15家中小院線集體轉向，將《戴克凹特曼》排片率從35%提升至58%，黃金場次佔比超70%。
據顯示，《戴克凹特曼》單日票房始終壓制《武魂3》，甚至突破了驚人的3200萬人民幣，最高單日差距達900萬！
《戴克》3200萬 vs《武魂》2300萬……
11月9日凌晨，上映四天的《戴克凹特曼》華夏總票房更是達到了驚人的1.01億人民幣！
後續《戴克凹特曼》依舊在創造屬於它的神話，儘管《武魂3》口碑發酵後上座率高達92%，但非聯盟院線仍持續削減其排片，導致兩部電影票房差距進一步拉大，首周總票房《戴克》2.1億遠超《武魂》1.4億人民幣，猶如降維打擊一般，狠狠地抽了大家一巴掌……
從11月4日到11月11日，一週時間裡，這場票房戰報如同驚雷炸響影壇。
伴隨着票房數據的變幻，華夏電影圈裡的電影人更是不斷地發文嘲諷，某影評人連夜撰文《論山寨電影的工業天花板》，字裡行間夾槍帶棒：“建議某些碰瓷導演跪着看完陳導新作，學學什麼叫奧斯卡級別的敘事。
那五位與周陽積怨已久的導演默契轉發票房對比圖，配文清一色“讓市場教做人“……
輿論風暴在社交平臺掀起海嘯。
#武魂戰士舉白旗#話題下，有網友將電影角色P成卡通投降形象，病毒式傳播的表情包甚至驚動了日方版權方。
反常的是，面對全網圍剿的【炫世娛樂】卻陷入死寂。
官網未更新聲明，官博停更三天，連“周陽之家“百萬活躍粉絲的貼吧也僅剩孤零零的“相信陽陽“置頂帖。
這種詭異的沉默讓對手愈發猖狂，甚至，某論壇熱帖標題赫然寫着：“沉默即認輸！周陽時代終結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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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總，他們就是在刷票房，難道我們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管嗎？”
11月12日清晨。
看到互聯網上瘋一般的輿論以後，張靜雅有些憤怒，終於開始有些坐不住了。
她走進了周陽的辦公室裡……
三大院線佔據華夏接近40%左右的市場，【院線聯盟】裡的12家核心院線，只佔着25%市場的院線，另外的15家院線佔據35%……
院線市場規模上的差距，再加上這幫人發瘋似地刷票房，自然而然令《武魂3》被徹底壓制了！
“這一次他們是真金白銀地在砸錢……”周陽接過票房調查數據，臉上卻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們刷票房的手段確實高明，院線通過“粉絲回饋抽獎”“會員積分兌換”等方式，免費派發大量觀影券，既規避了包場注水的嫌疑，又用真實人頭填滿座位。
這種操作，像極了《魔戒2》時候，周陽粉絲們用過的手段如出一轍。
當然，在資本加持下規模更甚——凌晨場次突然爆滿的監控畫面裡，隨處可見拿着贈票卻全程玩手機的“觀衆”，而院線賬面上每張贈票都按正價計入票房，既能電影造勢又通過某些方式，將一些“投資”變爲合法的票房收入，堪稱雙贏。
“就算他們是真金白銀砸錢，他們也是在刷票房啊……周總，要麼，乾脆，乾脆我們也，只要你振臂一呼，我相信……”
“不急，讓他們再玩會，票房多漲點……”周陽微微露出了一個笑容。
緊接着電話響了起來。
電話是劉京華打來的……
電話那頭就一句話。
“周總……聊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