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師叔,弟子有事稟報!”閣樓外,張千山拱手,朝閣樓裡朗聲道。
“進來!”不多時,一道低沉且飄忽不定的聲音,從閣樓裡傳了出來。
張千山聞聲後,神色肅然踏步走了進去。
“何事?”楊岑依舊盤坐在蒲團之上,他兩手捻着手勢,眼都不睜便開口問道。
“回師叔,劉師弟昨日領命下山後,到現在仍未歸來,弟子擔心……劉師弟他是不是出了意外?”張千山抱拳而立,沉聲的說道。
楊岑睜開雙眼,原本古井無波的眼神中,有了一絲波瀾,沉吟稍許,他淡淡說道:“不必擔心,劉文東雖狡猾如狐,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私吞宗門的靈石。”
“師叔,話雖如此,可若是劉師弟出了意外呢?”張千山仍不放心,四明山距離宗門不遠,劉文東就算有事耽擱,也不至於耽擱一整天的時間。
“此話也有道理。”楊岑點了點頭,思忖片刻又說道:“先不必管他,礦上一切照舊,倘若他並未回到宗門,宗門自會來人,倘若他回來時出了意外,過兩日再將……”
楊岑話還沒說完,一道流光突然穿過四明山陣法結界,然後徑直朝閣樓裡的楊岑徑直飛而來,他單手一揚,流光頓時化作一道傳音符,落到他的手心。
緊接着,楊岑把傳音符貼近耳邊,幾聲低語傳入他的耳中。
“宗門已經來人,你速去打開陣法把人接來!”楊岑用力一捏,手裡的傳音符化成飛灰,隨即吩咐張千山道。
“弟子領命,師叔稍候!”張千山心裡一動,意識到恐怕是真的出事了,他不敢怠慢,當即領命退出閣樓。
沒多久,張千山便領着一人,來到閣樓中,若李元在場的話,定認識此人正是當初帶他來四明山的那位劉師兄。
這位劉師兄名爲劉超然,乃靈嶽谷事務閣弟子,專門負責處理調配宗門大小事務。
“師叔,弟子已把劉師兄帶到。”進入樓閣後,張千山率先向楊岑覆命。
楊岑點點頭,然後把目光看向劉超然,劉超然趕忙恭敬行禮道:“見過楊師叔!”
“嗯,你事務閣弟子無事不登三寶殿,直接道明來意吧!”楊岑預感到事情定與劉文東有關,但他心存僥倖,上交宗門的靈石一旦出了問題,只怕他也受到牽連。
劉超然面帶微笑,不慌不忙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昨日本是各靈石礦場上交靈石的半月之期,其餘礦場均已按時上交。可四明山礦場的靈石卻遲遲不見蹤影,故而宗門派弟子前來了解一番情況!”
一聽劉超然此言,楊岑一顆心沉到了谷底,臉色也隨之陰沉下來,他緩緩起身,目光炯炯盯着劉超然問道:“你確定宗門沒有收到四明山礦場的靈石?”
劉超然心頭頓時一緊,他職務雖大,但面對築基期修士,他也不敢放肆。
接觸到楊岑那飽含怒火與寒意的眼神,劉超然莫名的慌了起來,但還是硬着頭皮回答道:“楊師叔,宗門確實沒有收到四明山礦場的靈石。”
“這該死的劉文東真是好膽,竟連宗門的靈石都敢覬覦!”楊岑的第一反應便是劉文東見財起意,現在或已帶着靈石遠走高飛了,他怒火中燒,踱步思量着該如何應對。
見楊岑憤怒的樣子,劉超然有心詢問事情的起因,但生怕觸及黴頭,所以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劉師兄,昨日楊師叔已派遣劉文東師弟前往宗門送回靈石,可現在靈石未送到,恐怕……”這時候,張千山低聲提醒道。
“原來如此!”劉超然心裡恍然,張千山雖沒有說完,但看其愁眉苦臉的樣子,事情的源頭,恐怕就出現在這劉文東身上。
劉超然思索一陣,不顧楊岑的怒火,拱手說道:“楊師叔,問題雖出現在這位劉師弟身上,但未查清楚真相之前,不宜早下定論,這位劉師弟很可能是路上出了意外,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先尋找到這位劉師弟的下落。”
楊岑來回踱步,心中怒意無處發泄,聽了劉超然之言後,他停住腳步,腦子快速思量起來。
正如劉超然所說,究竟是劉文東覬覦靈石,還是遭人劫持,現在難以定論。
“不管如何,此次靈石丟失,我作爲礦上駐守的執事,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楊岑深吸了口氣,冷靜下來說道。
“但礦上需要有人坐鎮,我抽不開身,如此尋找劉文東的下落,只能寄託宗門了!”
“楊師叔不必擔心,此等大事,宗門自不會不管不顧。但事不宜遲,此事需儘快傳回宗門,如此弟子就不多打擾了!”劉超然拱起手,鄭重說道。
“好!”楊岑點了下頭,開口對張千山說道:“張千山,送你師兄出陣!”
“弟子領命!”
張千山領命後,朝帶着劉超然迅速離去,閣樓裡,僅剩楊岑一人,他面色陰晴不定,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山頂樓閣發生的一切,李元一概不知,他這個始作俑者,正與王虎等人,悠哉悠哉品着美酒。
現在已經回到靈石礦上,李元心裡的憂慮已經徹底退去。
他徹底隱藏氣息,一路從雲州城徒步趕來,根本沒有留下蛛絲馬跡,所以並不擔心被人追蹤至此。
而他現在只是一個沒有任何修爲的雜役礦工,又有誰會懷疑到他的身上呢?
現在,李元可以說得上是一夜暴富,但他並沒有被衝昏頭腦。
宗門靈石被劫,定然會引起宗門的高度重視,爲了緝拿真兇,靈嶽谷肯定會有大動作。
所以,該低調還得繼續低調,畢竟他外出活動的範圍,處於靈嶽谷的掌控之中。
萬一一個不小心,撞入靈嶽谷佈下的天羅地網中,那可就萬劫不復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在李元等雜役礦工照例殷勤幹活時,一位中年男子,在劉超然的陪同下,從靈嶽谷來到四明山靈石礦。
中年男子來了不多久,礦上其餘五名輪值的外門弟子,很快被叫到山頂的閣樓裡。
閣樓裡,中年男子與楊岑坐在散發着清香的檀木桌前,桌上熱騰騰的香茶,其濃郁的茶香,直入心脾。
劉超然立身站在中年男子身旁,幾人前方,五名礦上的外門弟子老實巴交併排站在一起。
“柳師兄,礦上的外門弟子盡皆在此,這下你可以說了吧!”楊岑目光轉向手持茶杯的中年男子,臉上帶着急切與無奈說道。
“哈哈,楊師弟既然耐不住性子了,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中年男子哈哈一笑,隨即放下茶杯後,並收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