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曉光才撕破了夜的黑暗。
可大武皇室的衆人,卻早已經在山腳下等候了。
今天是夏苗結束的日子!
此時纔是寅時,草尖上的露珠都沒有完全蒸乾,就已經有皇室弟子接踵出現。
他們在禁衛的帶領下,珍之又珍的將血蠱針交到了牧高閣的手上。
這些戰利品將會被封存,然後交到宮廷藥師的手上進行鑑定,作爲評定夏苗榜單的依據!
“怎麼可能只有這點弟子出來,難道是因爲遺蹟的緣故麼?”
看着零零散散的弟子,牧高閣的臉色不太好看。
一方面是因爲到了他這個年紀,本就對於血脈和親情十分看重,盼着看着大武昌隆!另一方面他又身爲夏苗事宜的負責人,如果折損在夏苗當中的弟子太多,怕也不免要受到武皇的責難。
畢竟夏苗雖然是大武弟子的試煉場,可特麼又不是墳場!
死十個八個可以接受,死三十五十也勉爲其難,可如果死了一大半的話,,,牧高閣臉上的表情如便秘般糾結。
“該死,有遺蹟出現在龍門山脈當中,大武居然沒有得到一點消息,羅網那些傢伙都是幹什麼吃的,本王非得向陛下參他們一本不可!”
念及此處,牧高閣不由得又將目光放在了一旁的鎮北將軍身上。
黃信此時正在遠處閉目養神,他的臉色古井無波,讓人看不清他內心的想法。
就像是根本就沒有受到遺蹟風波的影響一樣。
牧高閣心中冷笑了幾聲:“身爲夏苗護衛,卻在你的眼皮子低下折損了這麼多皇室弟子,,,桀桀,若是本王受到陛下的掛落,你也絕對跑不脫干係!”
牧高閣滿是惡意的想着,可他的底氣卻並不是很足。
一邊是垂垂老朽的皇室老者,一邊是正當強壯的大武將軍,武皇會偏袒誰,牧高閣其實是一清二楚的。
畢竟,他也不過是五氣境界,而黃信卻是實打實的宗師大尊!
這天下,到底是武道的天下,武者的天下!
牧高閣杵在那胡思亂想着,朝陽也隨之緩緩升起。
直到牧仙麾下的一夥弟子走出來,牧高閣的臉色纔好看了許多。
牧仙無愧是皇室弟子當中首屈一指的標杆,不僅自身實力強大,其麾下的勢力也不弱。
十多位地煞,數十位練勁,近百的煉體,,,這樣的規模在皇室弟子中堪稱恐怖!
這是足以在夏苗當中橫着走的龐然大物!
事實上也是這樣,牧仙這夥人保存的十分完好,大部分人都活着出來了。
有幾個不幸遇難的弟子,也都是死在了遺蹟當中,而且大都是練勁練體的弟子。
這是完全無法避免的事情,畢竟死在遺蹟當中的地煞乃至天罡都不在少數。
“大皇子果有帝王之氣,看看這些驍勇神武的弟子,都是他登天的梯子!”牧高閣情難自禁,對左右心腹吐露欣賞之情,臉上同樣也掛起了喜色。
他心裡暗暗盤算着:“大皇子手下的弟子幾乎都活着出來了,那麼和牧仙勢力差不多的牧凡應該也差不了多少,老三牧極雖然差了一些,可手下也有一些強手,,,這次損失應該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這麼想着,牧高閣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
而接下來出現的二皇子麾下的弟子,和牧歌一夥人也驗證了他的猜想。
“只要等到牧極等人出來,這次夏苗就算是圓滿完成了!”
牧高閣心裡想着,也如黃信一般老神在在的養起神來。
這一養,就是半個多時辰。
連那些零零散散沒有勢力歸屬的幸運兒都走了出來,可牧極手下的弟子卻還是一個都沒有出現。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牧高閣心中疑竇叢生。
畢竟牧極一夥是皇室弟子中僅次於牧仙和牧凡的第三大勢力,其人數也接近百人,就算有些折損,也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吧?
“難不成發生了什麼事情耽擱了?”
衆人又等待了片刻,終於看到山林中有人影閃過。
那人影穿着一身白袍,不染凡塵。
他身姿矯健,翩若游龍飄渺。
身後,還拽着一頭半死不活的三丈巨猿!
那居然是天罡境界的大凶獸!
看着翩然若仙神的牧極,牧高閣心中嘆了一聲:“老三倒是也不差,只是老大老二太妖孽了一些,,,不過倒是未嘗沒有爭奪至高的可能!”
眨眼間,牧極已經到了近前。
將手下的巨猿隨意扔到腳下,微笑對牧高閣抱拳說:“父皇的百獸園奇珍異獸皆備,卻獨獨少了這靈長玄猿,極偶在山脈中碰到這傢伙,是以苦追一天一夜方纔將其制服,以獻父皇賞玩,這才耽擱了點時間,叔祖勿怪!”
他彬彬有禮,俊若謫仙。
腳下是遍體鱗傷的天罡巨獸,白衣卻飄渺如雪。
好一派大家氣度,讓人心折!
牧高閣發自內心的讚了一聲:“能以煉煞之境活捉天罡兇獸,三皇子無愧爲我大武皇室之英傑,怕是不日必可名傳天下!”
“叔祖客氣了!”牧極微微一笑,謙遜有禮,越是讓人欽佩。
可當他目光環顧,卻沒有發現一個自己手下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便凝滯了。
“敢問叔祖,與極親近的那些兄弟可曾出來了?”
牧高閣聞言一滯,雖然心裡有些疑惑,可還是如實回答:“未曾!”
牧極臉色更難看了,他突兀的想起了昨日晚上的那一抹璀璨霞光。
那是他發給手下衆人的信號彈!
可他當時卻立功心切,爲了捕捉玄猿討好武皇,就沒有親自去支援。
不過他還是派去了當時和他一同圍捕玄猿的牧震!
“牧震的實力不弱,除非老大和老二手下的人出手圍剿,否則應該無虞纔對!”
他兀自安慰着自己,壓下了心頭的不安耐心等候。
直到又有一道雷光奔騰了出來。
牧震此時看起來狼狽極了,他臉上掛着惶恐的神色,體內煞氣奔騰奪命狂奔。
他衣衫被利刃劃破襤褸不堪,遍身的猩紅鮮血,臉上還有一道極爲猙獰的傷疤!
在牧震身後的不遠處,牧元陽提着佛骨追了出來。
ps:感謝‘騎着小龜上泰山’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