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時間匆匆而過。
時間來到了八月。
商行還沒開始修建。
因爲需要做的準備工作太多了。
雖然武者的效率很高。
搬擡重物或是登高都很方便。
可細節上的東西,不是蠻力可以解決的。
就起碼的,比如商行高樓的設計!
非得是匠心獨運才行。
也不知道得多少匠人磋商,匯聚多少大家,才能形成最後的方案。
這本來也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牧元陽琢磨着,要是能在年前開始修建就算是效率不錯了。
而除了商行在緊鑼密鼓的籌備着之外。
九宮孃的“調教”工作也提上了日程。
當然這種事兒牧元陽也不擅長。
他只知道知人善用四個字就足夠了。
寶樹那邊遲遲沒有消息穿回來。
所以兵刃這玩意牧元陽還在頭疼。
他已經派人去豫州打探消息,並且給天龍寺發出訊息。
想必不日必然是要有所迴應的。
不過丹藥牧元陽卻有了些頭緒。
揚州境內就有很多不錯的煉丹師。
牧元陽已經派人去請了。
當然,人家來不來是人家的事兒。
實在不行天龍寺也是有煉丹師的,他可以先拉幾個過來湊活用。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九宮坊。
牧元陽閒坐。
耳邊有佳人絲竹之聲。
在揚州的待得的時間長了。
牧元陽也喜歡上了這些奢靡的玩意兒。
雖然不至於癡迷,卻終歸是有些歡喜的。
隔着一扇屏風,幾個俏麗佳人唱着小曲。
她們都是九宮坊的頭牌。
是那些巨賈豪富,不惜豪擲千金,卻都難得一見的人物。
卻都匯聚一堂,施展出渾身解數,只爲博那少年一笑。
牧元陽卻沒笑,反而是眉頭緊鎖。
他的手上放着一封書信。
與其說是書信,倒不如說是聖旨。
上面是有武皇的寶印的。
信上也沒寫什麼東西。
中心思想就是一件事兒。
讓牧元陽回京述職。
“述職?嘿。”牧元陽笑了笑。
隨手把這書信扔到了一旁。
其實盛京早就給他來過書信了。
不過當時牧元陽不在。
是邀請他回去參加夏苗的。
當時牧順做主,以牧元陽已經天罡。
按照祖制無需參加夏苗爲由給拒絕了。
沒想到也每隔幾個月,就又來了這一封信。
至於意思麼,還不就是讓牧元陽回盛京?
牧元陽會回去麼?當然不。
“我現在羽翼漸豐,卻也無需遮遮掩掩了,,,”牧元陽冷笑着。
順手就把書信扔到了一旁。
壓根就沒往心裡去。
又對左右吩咐到:“沈烈來了麼?”
王虎急忙恭聲回話:“就在下面候着呢。”
“讓他上來吧。”
牧元陽吩咐一聲。
心裡還琢磨着:“始終在丹江城待着也不是那麼回事兒。
不過現在勢力才展開,也不好大興土木給自己搞一個府邸。
還是再等一等吧。”
牧元陽琢磨着,腳步聲音響起。
沈烈龍行虎步走了上來。
然後畢恭畢敬給牧元陽抱拳施禮:“見過王爺!”
牧元陽看着他那副模樣,滿意的點了點頭:“坐。”
這次再來的沈烈,和上次的狼狽卻有了天壤之別。
全然是意氣風發,全然是金戈鐵馬!
他身上還有尚且沒有散去的血腥味道。
也不知道他這段時間爲了穩定局勢,到底殺了多少人。
不過那都和牧元陽沒什麼關係,只要他能夠穩定住山豪孽的局勢就行。
於是他開門見山的問:“山豪孽現在情況如何?”
“屬下已經將徹底坐穩了大龍頭的位置!”沈烈說。
有些得意,也,,,有些失落。
什麼時候,他們山豪孽的大龍頭,居然得由一個天罡擔任了?
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必須要當!
牧元陽也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微笑說:“不要着急,你爹當初也不是一蹴而就就把山豪孽建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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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高萬仞,也可積土而成,朝夕之間怎麼能夠看出變化?
只要你用心爲本座辦事,本座自然會支持庇佑你山豪孽!”
牧元陽這話說的底氣十足。
沈烈也不覺得荒誕。
畢竟連三花武者都對他畢恭畢敬,任勞任怨。
少不得人家背後就站着個大聖呢!
所以沈烈急忙道謝。
又聽到牧元陽說:“山豪孽還是你的,你怎麼管理我也不插手。
不過現在山豪孽動盪不安,還是要以安撫人心爲主。
我的意思是,可以適當的進行一些劫掠,卻不要有太大的動作。
我不管你怎麼折騰,反正原本山豪孽的兩條商路不能丟!”
那兩條商路可是金窩窩。
牧元陽怎麼能不把它攥在手裡的。
而沈烈又用什麼辦法,才能在強敵環伺之下保住那兩條商路。
這就不是牧元陽操心的問題了。
他只是能保證,如果山豪孽有難,他可以最快的進行支援而已。
就這樣,也就夠了。
沈烈還真怕牧元陽不講情面,直接插手山豪孽的內部事情。
到時候這山豪孽不就徹底落在了牧元陽的手裡?
雖然現在跟落在牧元陽手中沒什麼區別。
可對沈烈來說是不一樣的。
如果把山豪孽比作一件家傳的寶貝。
雖然沈烈是牧元陽的奴僕,可這寶貝還攥在手裡。
若是牧元陽直接插手,就相當於把這寶貝強取豪奪了過去。
沈烈的心情當然是不一樣了。
牧元陽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壓根從頭到尾就沒想過直接插手山豪孽。
又聽到沈烈恭聲說:“屬下知道了。”
牧元陽點了點頭:“現在山豪孽已經不復往昔,不要急功近利。
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來找本座。
既然本座答應要支持山豪孽,必然不會食言而肥!”
沈烈感激的點了點頭。
又試探對牧元陽說:“我父留下的寶藏,不知道王爺什麼時候要。”
牧元陽想了想。
他也不知道沈北豪到底留下了什麼東西。
不過他現在有兩個選擇。
第一個自然就是直接賞給沈烈了。
或者說不去動原本應該屬於他的東西。
這樣的話,可以收買沈烈的人心。
也可以讓山豪孽度過一段難關。
畢竟沈北豪身爲巨孽的老大,也不知道搶到過多少好東西。
拿出來攻擊山豪孽一段時間,不在話下。
而第二個自然就是據爲己有了。
這樣做的話沈烈難保不會有些微詞。
而且那些寶物對於牧元陽來說,也未必會有多高的價值。
可是思來想去,牧元陽還是決定自己“貪污”了。
因爲他這段時間花銷確實太大了!
原本狗大戶的他,已經又成了窮光蛋!
其實他還是很富有的。
空寶當中的東西若是掏出來,足以震驚一個頂級宗門!
可關鍵是,那些玩意也不能賣啊!
就算是能賣,牧元陽也不敢賣。
他怕保不住啊!
而現在又正是在用錢的時候。
建立一座商行需要錢麼?
擴充情報系統需要錢麼?
招攬丹師煉器師需要錢麼?
要錢的地方太多了!
所以牧元陽沒有拒絕沈烈的“好意”。
卻仍是故作驚訝的開口說:“你不說我都快忘了,不顧既然你都提起來了,咱們現在就去看看吧。”
果不其然。
沈烈的眼光晦暗了幾分。
又在心裡暗暗埋怨自己嘴賤。
卻也獨獨沒有半點怨恨。
一來是他不敢恨牧元陽!
他能夠執掌山豪孽,全靠牧元陽的幫助。
畢竟沒有陳堃二人的震懾,他區區一個天罡,想管理一堆五氣?
做夢去吧!
況且他以後怕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還得需要牧元陽的保護呢。
二來則是牧元陽對他有大恩。
而且這都是事先說好的事情。
既然如此,就沒有後悔的道理!
於是沈烈就點了點頭,帶着牧元陽回到了斷兵山。
斷兵山不算是多高。
也算不上是多麼的秀麗,多麼的瑰麗。
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座山峰罷了。
了不起眼。
可能沈北豪把自己的寶藏放在這裡,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吧。
二人輕裝減行,沈烈就自己一個。
牧元陽帶着王虎幾人。
倒是沒有刻意去防備沈烈。
一來是出於對沈烈的信任。
二來是對自己實力的絕對自信!
如果他動用底牌,除非來個大聖。
否則的話,牧元陽坦然應對!
有了底氣之後,這人的精氣神兒都不一樣了!
自從從海外回來後,牧元陽可以說是“王霸之氣”外漏。
行事作風也都堂皇正大,都剛猛了許多。
別的不說,僅僅是建立商行。
如果是以前的牧元陽,絕對是要以韜光養晦爲主。
就算是建立商行,也絕對不會如此大刀闊斧。
直接把步子邁得這麼大!
可現在有了底氣,做事就百無禁忌了。
下面的人卻察覺不到牧元陽的變化。
牧元陽也不會跟他們說。
一夥人直接就登上了斷兵山。
斷兵山本來就不太高。
幾人在沈烈的帶領下,走到閃耀的位置就停下了。
然後就看到沈烈從空寶當中拿出來了一塊玉符。
玉符閃爍着微弱的光芒。
在璀璨毒辣的日光下,幾乎是微不可查。
牧元陽卻看得真切:“這好像是上古時期的手段!”
他琢磨着。
就看到沈烈通過那塊玉符判斷方位。
然後帶着牧元陽幾人直接朝着斷兵山的背坡走了過去。
不多時,就來到了一處亂石前。
這亂石極爲自然。
不像是人力開掘出來的。
反而像是山體坍塌,蹦碎掉的石頭。
沈烈就直接朝着那堆碎石走了過去。
一邊走一邊跟牧元陽解釋說:“這些山石是那年大雨生生衝下來的。”
牧元陽點了點頭。
又看到沈烈掠過了那堆碎石。
來到了碎石後。
那裡是一道還算平滑的石壁。
就像是石頭整齊的碎裂形成的石壁一樣。
沈烈的手放在了石壁上摸索着。
不多時,神色就有了變化。
然後罡氣運轉,居然生生摳掉了一塊石頭。
準確的說,是拿了出來!
因爲那石頭好像本來就是摳掉的,然後又被塞回去了一樣。
從外面倒是看不出有什麼古怪來,整個都是渾然天成!
而扣掉了那塊石頭後,就漏出了一個手掌大小的窟窿。
裡面有一塊凹槽。
沈烈把玉符塞了進去。
轟隆隆。
似乎連大地都在震顫一般。
眼前的石壁突然縮進去了一塊。
就像是打開了一扇門一樣,漏出了一條通道。
“嘶,這似乎和上次遺蹟的機關手段頗有相似之處,沒想到沈北豪還有這兩下子!”牧元陽心中驚訝。
就對沈烈詢問,沈烈不假思索的說:“當初我父闖蕩江湖的時候,曾經在墨班闕待過一段時間,,,”
“墨班闕?”牧元陽聞言神色一喜。
急忙出聲詢問到:“伯父居然是墨班闕出身?”
墨班闕,那是天下最頂尖的煉器宗門啊!
爲天下八樓之一,煉器手段獨步天下!
沈烈點了點頭,不知道牧元陽怎麼就這麼大的反應。
又聽到牧元陽問:“既然如此,沈兄可繼承了伯父的衣鉢,,,”
沈烈的臉色更古怪了:“我倒是沒有跟我爹學過煉器的手段,,,”
看到牧元陽臉上的失落神色。
沈烈急忙說:“不過我山豪孽當中,卻有許多煉器師,專門爲大小頭目煉製兵刃,手藝不錯,都是得到了我父親的真傳!”
牧元陽恍然大悟。
他還納悶,這山豪孽的孽衆,爲何兵刃如出一轍。
而不是如其他就巨孽一般,兵刃五花八門。
原來那些兵刃不是他們搶來的,而是自己煉製出來的!
牧元陽聞言大喜。
越發慶幸自己這一步走對了!
又聽到沈烈試探說:“若是王爺有需要,稍後可以把他們帶回去。”
牧元陽大手一揮,認真的道謝:“既然如此,就謝過大龍頭了。”
沈烈嘴角抽了抽,他還真不客氣。
然後搖了搖頭,就率先朝着山洞內走去。
而牧元陽則是在心裡琢磨:“有了這些煉器師,低端兵刃應該是不足爲慮了。
就是不知道寶樹那邊是什麼意思,若是能夠幫我煉製一些神兵的話,,,這框架纔算是齊全了!
到時候再從天龍寺借一些煉丹師回來,這商行的框架就能夠支撐起來了!”
這算是今日的一個意外之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