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並沒有表現得太過激烈,而是道:“過陣我去找你,你帶我去那個地方看看,倒挺稀奇的。”
這葉海應了聲好,又猛地吸了幾口酒香,我見他時真的好這口,就將這還剩一半的酒瓶遞給了他,道:“喜歡就送你了,以後找我喝酒可以,再找我要錢,別怪我不客氣。”
葉海笑了笑,這句話沒應我,看他那樣子,該要錢的時候還是會來要的。
跟他聊這麼一會兒,只是懷念一下以前,那時候還什麼都不懂,不管遇到啥都無憂無慮的,現在身邊舊人不斷換爲新面孔,我對他的印象雖然不咋樣,但是好歹也一箇舊人,有時間敘敘,也當時懷念當年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了。
聊完便回了屋,也有些困了,準備休息,然後開啓嶄新的一天。
回屋的時候屋子裡的村民們還在聊天,曉曉他們熬不住了,已經進屋睡覺去了,我進去跟他們打了聲招呼也進屋休息,不知睡了多久,感覺旁邊有動靜,便睜眼看了看,是在葉爺爺家聊天的一個隔壁村的村民。
見我醒了就道:“把你給弄醒了啊……晚上沒火把,不敢走夜路,就擠一擠小夥兒你了。”
“沒事兒。”我迷迷糊糊道了聲,隨即又睡了過去。
這人睡覺的習慣很不好,誰了會兒竟然半臥在牀上吸起了旱菸,又將我給薰醒了。
這下弄得睡意全無,乾脆也半坐起來跟這老人聊起了天。
這老人依然不好意思道:“晚上不抽兩口,渾身難受,哎呀,又把小夥兒你弄醒了,我馬上就滅掉。”
“沒事兒……您叫什麼來着?我忘記了。”既然睡不着,乾脆找起了話題聊天,農村人總有各種各樣的習慣,比如我,晚上睡覺不蒙着眼睛便睡不着覺。
這老人叫胡季李,因爲自己的房子塌了,就花了五千塊錢在隔壁村子買了一棟廢棄的屋子,纔剛住到隔壁村子來。聽說我們村子出了稀奇事,纔跟着一起來看的。
說話的時候,這老人一直在抽菸,我說沒事兒他還真的就不滅掉了。
這菸草味道極大,有個不成文的外號,叫鬼見嫌,弄點菸草的煙,鬼就會嫌棄你,而不肯靠近你。
不過這煙太濃郁了,人在其中也聞不到鬼的氣息。
要是以前的話,爲了安全,我肯定會讓他滅掉,現在這村子應該沒多少鬼敢進來,倒也不擔心。
這老人抽完煙了之後我才繼續睡過去,到第二天早上起牀時,這老人已經走掉了,水菸袋留在了牀頭位置。
我拿着菸袋出門,見昨晚在葉爺爺家歇息的其他村民也都醒來了,找了一下,卻沒發現昨晚跟我一起睡的那個老人。
除了昨晚那個老人,還沒見到三叔和葉爺爺的聲影。
農村人好客,一般不會出現主人家比客人起得晚的情況,便到三叔和葉爺爺房間看了看,剛推開門,一股極其濃郁的血腥味兒鋪面而來。
心知不對勁,忙進屋到牀邊一看,看見的景象差點兒讓我把昨天吃的東西吐出來。
看了一眼後,立馬喊外面的村民進了屋,他們看見這景象也差點兒吐掉。
葉爺爺和三叔的身體被咬得稀爛,已經殘缺不全了,整張牀上都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這是囊個回事,昨晚上還好好的,囊個被咬成這樣了。”有村民驚奇道。
我看着這兩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已經不知道該想什麼,說什麼了。
三叔昨天才好過來,葉爺爺昨天也是最高興的一天,一個揚言要挨家挨戶拜訪村民,一個揚言說要整酒,還說要撮合我和曉曉倆結婚的事情。這才幾個小時,就已經變成這樣了。
一想到這裡,差點兒崩潰,如果現在讓我逮到那東西的話,抽筋剝皮都還是輕鬆的。
知道這裡出事,昭三三、飛駁、曉曉等人都過來,飛駁見了這種情況,直接轉身不看。
曉曉以前姓葉,我和葉爺爺他們的關係怎麼樣,她跟葉爺爺他們的關係就怎麼樣,見到昨天還嘻嘻哈哈的兩個人這會兒已經變成了冰冷的屍塊,當下便哽咽了起來。
昭三三對村民說道:“把葉海和穆曉曉兩個弄出去,我來看看。”
村民聞言,將我們倆拉了出去,然後安慰我們道:“葉老頭兒都這個年紀了,死了就死了,你們別太傷心。”
飛駁一言不發地看着我和曉曉,最後找了個地方坐下不再說話。
昭三三在三叔他們屋子裡呆了會兒出來,然後對我說道:“昨晚上兩點多鐘死的,門關得好好的,應該不是野獸。”
昨晚上兩點多鐘,剛好是那個叫胡季李在我牀邊抽菸的時候,那麼多的煙,能擋鬼的味道,如果他不抽菸的話,我肯定能知道鬼進了屋。
那胡季李早不抽晚不抽,剛好在那個時候抽菸,如果他真的喜歡抽菸的話,煙鬼視爲生命的菸袋卻落在這裡,根本說不通。
所以,當昭三三說出時間和什麼東西乾的的時候,我得出的猜想就是,那個胡季李專門在那個時候抽菸,爲進屋的鬼怪提供方便,等鬼怪幹完事情之後,他也就撤去了。
昭三三說完,我身上殺意煞氣陡增,這屋子裡的村民哪兒受得了這氣勢,當下全部哆嗦了起來。
昭三三見了,吼道:“葉海,你搞什麼。”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失控了,收起了煞氣向村民問道:“有誰知道那個胡季李住在哪兒?”
但是令我失望的是,這裡的村民都不知道胡季李這個人,別說隔壁村子,就連整個鄉,也鮮有胡姓的人。
村民們也根本不認識他,以爲是葉爺爺的親戚,昨天才把他當熟人對待的。
被那胡季李騙了,剛好他的菸袋在這裡,忙進屋找了一張白布,然後找幾根繩子紮起了孔明燈。想要用招魂燈的方法找到那個胡季李。
昭三三和曉曉他們都知道我在幹什麼,一言不發,等我扎完準備點火的時候,昭三三道:“你已經糊塗了,招魂燈晚上纔有效。”
我聽後一把就將手裡火把丟在了一旁,恨不得現在就把那個胡季李揪出來。
邊上村民也道:“人都死了,其他不管啥事情都要等到收屍之後再做。”
這裡是我們這裡的習俗,人死之後在自己家裡過完一夜之後就必須收屍,不然不吉利,雖不知爲什麼,但代代相傳這麼久,不是我能改變的。
這村子裡除了我之外,最後兩個葉家的人也都死掉了,收屍的事情自然落在了我的身上。
手觸碰着那已經變得僵硬的屍塊時候終於忍不住哭了,說好了的等我爺爺和曉曉奶奶回來就幫忙置辦我們的婚事的,還有連日子都確定好了的爲慶祝三叔好了的酒宴,這會兒全部落空了。
將這些屍塊搬進了葉爺爺早就爲他們倆準備好的棺材裡面,搬完後昭三三讓我呆在一邊,他幫忙置辦喪事。
我和曉曉坐在棺材旁邊的時候,有村民上前對我說道:“大概也是昨天那個時候,我迷迷糊糊聽到屋子竹樓上有兵兵乓乓的聲音,當時我看了一下,看見有雙腿正順着梯子往樓上爬,還把兩雙紅色繡花的鞋子落在了地上,我今早上起來看地上又沒有繡花鞋子,就以爲是做夢,你看跟這個有沒有關係?”
我聽後忙讓這村民帶我去他昨晚睡的房間。
農村的房子很高,一般都分成兩層,用竹子隔開,上面用來儲存一些東西,平時上下都用一把木梯子作爲工具。
這人把我帶到他昨晚上睡的房間指着梯子說道:“我看的時候只剩下兩條腿了,上半身已經上了樓,沒看清臉,鞋子就是掉在梯子下面的,你看,沒有……多半是做夢。”
我看了看梯子下面,從身上取出一張符貼在了這村民的額頭上,他再一看梯子下面,頓時大驚,嚇退了好幾步,指着梯子下面一雙猩紅的繡花鞋子道:“就是這雙,就是這雙。”
我在手上貼了張符,彎腰將這雙鞋子撿了起來。
這鞋子是陰物,原本是黑色的,只是因爲上面長滿了紅色的毛髮,看起來纔會被誤認爲紅色的繡花鞋子。
實際上,它是一雙死人穿的蛤蟆鞋,女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