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泥裡
李霖瀚道：“那就運血九戰，地點你定，時間我定。至於雙方的賭注，就用補元丸，外加十倍大補丸。”
“李老哥痛快，不過……”
田文虎望向周冷，道：“聽說你實力不錯，敢不敢下場打運血初期？”
薛通鳴搶先道：“別的另說，虎哥拿什麼讓周冷下場？”
田文虎道：“他贏一場，我加一顆補元丸，要是三場全勝，我給他五顆。不管最後輸贏，如何？”
周冷和薛成鬆相視一眼，之前猜的不錯，田文虎果然想要周冷下場。
李霖瀚道：“我們得回去商量商量。”
“怎麼，怕了？打倪三的時候，怎麼不怕，只會欺負弱者？”
“欺負弱者？還是你們八達的拿手。”薛成鬆槓道。
周冷上前一步，道：“我可以下場。但我們要是贏下運血初期之戰，不管後面輸贏如何，你的手下，都要敬茶認錯，以後見到我，繞路走。”
“好！”田文虎道。
薛通鳴道：“現今如城不太平，宜快不宜慢。明天晚上如何？”
“那就明天晚上，選明河武道館，標準賭鬥。”田文虎道。
“饒家的武道館素來公正，就選明河武道館。”李霖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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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文虎帶人轉身走回公司。
薛通鳴與李霖瀚帶人離開，前往宏達飯店一邊吃，一邊聊天，分別推出一些運血期高手，最後選定八個人和周冷。
夜晚，周冷坐着李霖瀚的車回家。
“你還是太年輕氣盛，賭鬥，比想象中危險。”李霖瀚道。
“他倒是知道我缺補元丸。”周冷道。
“萬一他找運血初期死士，上來拼命，你很難獲勝。”
“我本來欠缺實戰經驗，就是要借這種機會磨礪自己。更何況，有補元丸拿。”
“如果你撐不住，我喊停認輸。”
“好。”
田文虎的別墅一層客廳。
田文虎與嚴楓剛等一衆人，正在商量人選。
魔化腕錶震動，田文虎接起。
聽完後，田文虎沉默不語。
“虎哥，怎麼了？”嚴楓剛問。
“市武衛局封了我三家店鋪，出手的是抓捕文豹的武衛，還帶着武館生。”
嚴楓剛面色一變，道：“武衛局警告我們？難道要認輸？”
田文虎道：“是警告，不過是警告我們不能用手段，正常賭鬥，他們不管。否則的話，他們封的會是八達公司。”
“那就好。對了，您不是說讓一個什麼院長給周冷施壓嗎？”
“那老傢伙只留下‘辦不了’三個字，配合武衛局的行動，說明那邊有人罩着周冷。”
“不會是王搏熊吧？要是他，那就難辦了，他當年，太狠了。”
“不至於，周冷憑什麼認識王搏熊。最多是武館看周冷有潛力，護一下。王搏熊註定成宗師，不會因爲這種小事下場。”
“我看周冷很一般。”
田文虎冷哼一聲，道：“這小子把倪三打成那樣，還敢擋文豹，今天看到我的時候，眼神裡毫無退縮，一看就是個武道好苗子。你們要是有他那種狠勁，我也不至於熬到現在不退。”
“是，我們太不成器。”嚴楓剛陪笑道。
田文虎擡頭望向窗外，目光與夜色一樣深邃。
“那就公平打一場，把這個好苗子，碾進泥裡！”
凌晨時分。
周冷在冰霜巨樹下睜開眼，熱身，運血。
隨着真氣與血液相合，周冷全身皮膚微紅。
氣血形成奇特的力量，滋養全身。
周冷算了算手中的藥品，足夠，於是修煉立象篇第一式。
18個循環，19個循環，20個循環……
運行26個循環後，周冷滿身是汗，徐徐收功。
晉升運血期前，最多隻能修煉19個循環。
周冷低頭看了看紅中透紫的皮膚。
運血期後，《十逆獸拳》的修煉明顯發生變化。
身體的成長，似乎更進一步。
但副作用就是，全身痠麻，甚至隱隱有抽筋的感覺。
甚至感覺骨頭髮酥，血液被抽空。
一顆補血丸加一顆大補丸下肚，周冷慢慢緩過來。
僅僅幾分鐘後，痠麻感再次浮現。
周冷再吃一顆大補丸，等了幾分鐘，痠麻感徹底消失。
周冷閉上眼，感知自身。
《十逆獸拳》的煉體效果果然增強，但之後的氣血虧空也更多。
這個過程，實際是把舊氣血肉等力量，轉化爲更強更新也更少的新身體組織。
之後，要麼用時間來慢慢彌補舊氣血肉的損耗，要麼，用丹藥和肉藥膳快速彌補。
周冷默默計算。
修煉一次《十逆獸拳》，基礎花費是一粒補血丸、兩粒大補丸加一頓肉藥膳，只有這樣，當天才能恢復氣血虧空。
之後，還需要兩到三天的時候，讓身體成長。
這一筆花銷，就是一萬三千元，保證四到五天修煉一次《十逆獸拳》。
如果不花這些錢，只靠吃飯，至少要等半個月，身體才能恢復。
除了基礎方案，還有更有效的高級方案。
每次修煉完，一粒養氣丸，一粒補血丸，每天三粒大補丸，每天三頓肉藥膳。
三天一共花費三萬八千元。
這樣，可以保證每三天修煉一次《十逆獸拳》。
換言之，哪怕只修煉《十逆獸拳》，一個月最低的標準也是9萬。
按照最高標準，要38萬。
這還沒算其他丹藥所需，尤其是那100顆補元丸。
“還得開源節流……”
周冷運功恢復真氣，先打慢拳，後打快拳。
隨着迭浪掌越來越快，周冷全身的氣血循環越發通暢。
一股股熱氣在體內奔涌滾動。
周冷只覺全身舒暢，雙目越發明亮。
一招一式，如浪奔涌。
一腳一步，如水瀰漫。
慢慢地，周冷的出掌開始發生奇異的變化。
一會兒快，一會兒慢，與先前全然不同。
好像換了一套掌法。
可細細看，還是迭浪掌。
之前打起迭浪掌，周冷像是海浪中的一部分，隨海浪而慢，隨海浪而快。
但這一次，周冷彷彿成爲大海中獨立的海浪。
想快就快，想慢就慢。
暢行海中。
打完迭浪掌，周冷只覺喉嚨發癢，重重呼出一口氣。
呼……
全身毛孔驟然張開，一股肉眼可見的白色水氣噴出。
薄薄一層，覆蓋全身，眨眼消散。
運氣如衣。
周冷雙目閃亮，沉思片刻，又打了一套迭浪掌。
掌法忽快忽慢，不再單調。
周冷收功，輕輕點頭。
果然達到氣隨身動的境界。
過去，氣與身並未完全結合，像迭浪掌等所有外功，都是按照真氣或身體固定的節奏出手。
每一式調動的身體部位不同、力道不同、真氣不同，但爲了協調，要強行保持相近的速度。
任何一式過快或過慢，之後身體或真氣必然脫節。
導致破綻。
周冷之所以能戰勝之前的對手，尤其打點切磋厲害，就是因爲對手類似的破綻太多。
可一旦達到氣隨身動，完全不一樣。
每一招每一式，都可以獨立存在。
想快就快，想慢就慢，相互之間完全不會妨礙。
達到氣隨身動、拳變快慢的層次，纔算是真正的戰鬥行家。
一般來說，至少要煉體期加一套外功圓滿，才能達到這種程度。
但《十逆獸拳》是高等練法，提前把身體和真氣擰在一起。
周冷緩緩呼出一口氣，過幾天，便可闖銅人陣。
天矇矇亮，周冷離開，進行長跑。
到達龍遊河公園，在偏僻的地方找了一處單槓。
單手引體向上。
一個，兩個，三個……
83個。
兩週前，是61個。
周冷深吸一口氣，直奔如大食堂。
周冷第十五次打飯的時候，食堂阿姨問：“你晉升煉體了？”
“還在運血初期。”
“我這裡顯示你的學生牌次數，早飯吃十五輪，胃腸能受得了嗎？”
“能，我有分寸。”周冷道。
“厲害。”食堂阿姨說着，拿着夾子夾大排。
給別人都是一個一個夾，給周冷一夾夾一摞。
周冷轉身離開，阿姨對旁邊的人道：“我感覺這孩子有前途，一天比一天能吃，肯定越來越強。”
“他今天打了多少次飯？”
“十五次。”
“這是往一頓二十次上奔啊……”
“我家下水道都受不住……”
“換成普通學生，他一天能吃多少錢？”
“一次按最低30元算，他一天吃個40次，那就是1200。一個月三萬六……”
“不愧是這一屆的食堂武聖……”
周冷已經習慣食堂員工的討論。
沒辦法，《十逆獸拳》太強大，不這麼吃，營養跟不上。
即便這樣，還要隔三差五吃點礦物質維生素補劑，避免身體缺東西。
等有錢了，頓頓大補丸、行軍丸加肉藥膳，就好多了。
一進武道館，同學們呼啦啦圍上來。
“我已經買了今天晚上明河武道館的票，就等着看你。”
“我也買了，我們一家人都去。”
“明河武道館的買票頁面，已經寫了你的名字。”
周冷哭笑不得，道：“我們是跟灰社會賭鬥，是拼命，你們怎麼當武道賽看？”
“閒着也是閒着。”
“你手裡有贈票嗎？”
“沒。”周冷心道這幫傢伙真是看熱鬧不怕熱鬧大。
馮文豪道：“你怎麼樣？現在傳言說你要一串三。”
“別聽他們瞎說，我最多打倆，一串三可能性不大。”周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