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祭聖
說罷，陳青便站起了身。
這時，嶽素春對戚怡說道：“把照明燈給你師弟，你們跟我留在這邊，朱雀堂的方位離這裡不遠。”
“好的，師父。”
戚怡點頭，然後將第四個照明燈遞給了陳青。
陳青也沒廢話，伸手接過以後，便跟着白應生離去。
只見兩人打着照明燈，身形迅速縱躍在嘉龍山的山野間，迅速的朝着山的背後一側而去。
大約二十多分鐘後。
陳青被白應生帶到了嘉龍山的背面一側，一塊周圍長着很多雜草灌木的巨大石頭上。
“就是這裡，西方白虎方位。”
白應生停下身形後，用手上的照明燈投向巨大石頭上，說道：“地處西方，大石與周遭雜草灌木組成了山林之勢，等一下你便站在這塊大石上，看着那一片星空。”
說到這裡，白應生擡起手，指向了天上某片區域的星空，繼續說道：“看到沒有，那一片星空就是代表白虎聖靈的七大星宿，那是奎星，那是婁星，那是胃星，那是昂星……”
一邊說着，他一邊指認着天上的星點，教陳青辨認。
陳青也看得很認真。
他雖然知道西方白虎以及奎、婁、胃、昂、畢、觜、參這七大星宿的知識，但具體是天上的哪些恆星，他卻是無法對號。
在白應生的教導指認下，他終於將這些星宿與天上的繁星對照了起來。
等教完之後，白應生詢問他記住了沒有，在確認他記住後，白應生從身上掏出了一塊懷錶遞給陳青，說道：“這是你嶽師叔調好了時間的機械懷錶，四塊表分秒不差，等到午夜的零點，懷錶的所有指針都指向零點的鐘時，你就站到石塊上去，按照我之前教你的，看着七星幻想爲一頭白虎，然後誦唸祭文，到時候我們也會一起誦唸，明白了麼？”
“明白了。”
陳青點頭，但他看了一眼不遠處光禿禿的石塊，問道：“師叔，不需要祭品麼？”
“不需要。”
白應生搖頭道：“我們四聖教祭聖，祭的是心中的信與義，不需要那些亂七八糟的。”
“原來如此。”
陳青聞言，再次頷首點頭，“我明白了，師叔。”
“嗯，你明白就行。”
白應生微不可覺的頷首道：“那這裡就交給你了，我也得回青龍方位那邊去了，記住我剛纔的交代。”
說完，他也不多做停留，拿着照明燈迅速的縱躍在嘉龍山的山野間，不片刻便已身形消失。
陳青目送白應生離去，等對方身形自他視野中消失後，他便直接來到了白應生所指的那塊巨大石頭上，而後，他擡頭仰望向天上的白虎七星，仔細的在心中回想，模擬着白應生教過的祭聖流程。
既然答應了代替白虎堂祭聖，那麼他肯定要做好。
陳青一直都是這般性格，要麼不答應，答應了就得做好。
此時，在經過了剛纔的趕過來，再加上白應生的指教，懷錶上的時間其實已經來到了夜晚的十一點三十多。
陳青一邊看着懷錶，一邊心中過着流程。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陳青手上的懷錶也終於快要來到零點。
當還有十來秒，指針便要盡數指向零點時，他將手上的照明燈跟懷錶一起放在了地上，心中讀秒着時間。
在心中讀秒到零點時，只見他望向天上的奎、婁、胃、昂、畢、觜、參七大星宿，腦海中將其互相連線，幻想成了一頭下山白虎，同時嘴裡誦唸道：
“奎宿天將星君，婁宿天獄星君，胃宿天倉星君，昂宿天目星君，畢宿天耳星君，觜宿天屏星君，參宿天水星君……”
“……西方自虎上應觜宿，英英素質，肅肅清音，威攝禽獸，嘯動山林，來立吾右……”
伴隨着嘴裡祭文的誦唸，陳青只覺心中雜念逐一摒除，慢慢變得澄淨而威嚴。
而隨着心靈雜念摒除，變得澄淨後，陳青忽然發現，他左眼眼底的【神】數值竟然開始跳動增長了起來！
原本1.162左右的【神】數值，竟然很快便增加了0.001，變成了1.163，並且還在持續增長！
一直到【神】數值增長到1.17左右後，跳動纔開始變緩，直至徹底停下。
這一發現，讓陳青無比驚異。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跟‘祭聖’有關？”
陳青心中思忖，同時停下了誦唸與幻想。
因爲根據他心中的讀秒，白應生跟他所說的“祭聖”時間到了。
沒錯。
四聖教的“祭聖”就是這麼簡單。
一切從簡以後，僅需四堂代表在算出的時間裡進行對四方聖靈獸的觀想與誦唸祭文便可。
根據白應生所言，沒有從簡前，所有四堂門人都得到場，然後進行同樣的觀想與誦唸，只不過，因爲人數太多，光是靠教衆自身的話，很難做到同步的觀想與誦唸，於是就得需要特定的指揮人員。
這便導致了，人越多，同步的難度越大，所需指揮人員也就越多，從而外界看起來，排場也就越恢弘巨大。
相反人少時，就非常簡單快速。
不過，隨着“祭聖”的結束，陳青卻是心中一動。
他仔細回想剛纔左眼眼底【神】數值從跳動增長到停止，好像剛好就是自“祭聖”開始到結束。
這讓他心中更加確定，剛纔【神】數值的增長跟“祭聖”有關。
“接下來就是四堂弟子考覈，等一下找個機會問問遊師伯……”
陳青心中暗忖。
隨後，他便蹲身將放在地上的懷錶和照明燈拿起，原地坐着等待——白應生跟他交代過，“祭聖”結束後會先來找他。
就這樣等待了大約十幾分鍾後，一道刺眼光芒從山的另一邊出現。
緊接着，便見這道刺眼光芒迅速的縱躍山野之間，朝着他而來。
當這道刺眼光芒臨近後，陳青將手中的照明燈投照去，來人不是同樣拿着照明燈的白應生又是誰？
“師叔，好了麼。”
陳青明知故問的問道。
“嗯。”
白應生點頭，說道：“回剛纔的地方集合吧，接下來是關於伱們考覈的事。”
“好。”
陳青聞言，點頭應道。
隨後，兩人便不斷縱躍山野，回到了之前的篝火旁。
當兩人回來時，其他人也早已經在了。
篝火的方位在南方朱雀和東方青龍的點位之間，比較偏南方朱雀點位一些。
“祭聖”結束以後，陳青又在原地等待了白應生一二十分鐘，再加上兩人一同返回，於是兩人是最後到的。
在看到陳青和白應生回來後，篝火旁的遊老道開口說道：“接下來說說四堂考覈的事吧。”
他的話，立刻將篝火旁的衆人目光吸引了過去。
尤其是本次參與考覈的陳青，玄風，還有劉依林。
只見遊老道神情漠然的說道：“按照以往教內的規矩，參加考覈的人想要獲得其他三堂的認可，除了自身實力得出類拔萃，將本堂的功夫練有小成外，還得分別幫其他三堂辦一件事，成功了才能習練其他三堂的功夫。”
說到這裡，他的目光掃視了衆人一圈，最後定格在了陳青身上。
然後，他繼續說道：“但今年的情況有所不同，白虎堂這邊，黃師弟爲我等捨生取義，爭取了三年時間，而得了他真傳的人，阿紅不知所蹤，僅剩阿青還在。鑑於此，我覺得本次的考覈規矩可以相應的改一改，你們覺得呢？”
說完，他的目光又移開，分別看向了白應生和嶽素春。
“我沒意見。”
白應生當即搖頭回道。
“之前我們朱雀堂便說過，教內遲早有一天會因爲這些繁文縟節而衰敗，是你們其他三堂一直固執己見的不聽。”
嶽素春淡淡說道：“現在教內變成了這樣青黃不接，你們舒服了吧？我也沒問題，師兄你就說怎麼改吧。”
遊老道直接無視了嶽素春前面的話語，略微沉吟後，說道：“我相信能被你們推出來接受考覈的弟子，在你們本堂的實力肯定是已經得到了充分認可的。所以，實力考覈這一點就不必了。這樣吧，考覈的弟子便一人爲其他三堂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就行了，你們同意麼？”
“都可以。”
白應生再次立刻回道。
反正他青龍堂去年和今年都沒有弟子夠格考覈，無所謂這些。
嶽素春聽後，目光看了陳青一眼，隨後才淡淡回道：“行吧。”
“好。”
遊老道見兩人都同意後，目光投向了陳青，說道：“陳青，你師父生性高傲，收徒一向很嚴格，在出了姓陸的那件事後，他更是隻收了你這麼一個真傳。按理來說，他不在了，你師姐也去向不明，應該由你來繼承白虎堂的堂主之位。但你終究入我四聖教時日尚短，我們需要對你進行一段時間的考察，你對此有沒有意見？”
“沒有。”
陳青搖頭回道。
老實說，他並不是很想繼承這個什麼白虎堂堂主的位置。
又沒什麼看得到的好處，而且如今的四聖教又式微到了低谷，感覺繼承這個白虎堂堂主之位後只會有更多麻煩。
所以，聽到遊老道的話後，他想也沒想的便搖了頭。
“不錯。”
看到陳青這麼聽話，遊老道不禁微微頷首。
隨後，他又說道：“雖然你現在不能繼承白虎堂的堂主之位，但目前白虎堂裡只有你一人，其他堂的弟子在白虎堂的考覈卻是得你來暫代，你可以要求他們爲你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然後根據他們的執行標準來給予是否通過。這是你白虎堂應有的權利。”
嗯？
聽到遊老道這話，陳青頓時心中一動。
這番話，看似是要他來擔起考覈的責任，但更像是送兩份人情給他。
玄風這個少年道士雖然沒怎麼入過俗世，是個大聰明，但對方好歹也是“神變”了的高手！
一個要求“神變”高手幫忙做事的人情，倒是非常不錯。
就是劉依林這個小女孩，看起來有些麻煩，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對方既沒“神變”，也未“精變”，而對方又是朱雀堂的人，看起來也不像“氣變”的樣子。
他很懷疑這樣一個讓對方幫忙做事的要求，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也就在他思考這件事時，遊老道也繼續說道：“同樣的，你想要通過考覈，也得幫其他三堂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這也是其他三堂的權利。明白麼？”
“明白。”
陳青聽後，暫時將劉依林的事拋開，點頭回道。
而見他點頭表示明白後，遊老道當即說道：“很好，既然你明白，那麼我現在便以三堂考覈的名義，向你提出我玄武堂的此次考覈要求。”
遊老道當着大家的面，如此快便提出了考覈要求，這頓時讓陳青一怔。
但很快，他便回過神來，目光迎向遊老道，回道：“師伯請講。”
遊老道聞言，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玄風，然後轉過目光來，說道：“我玄武堂對你的此次考覈要求是，讓我堂弟子‘玄風’跟在你身邊一年，教他世俗人情。”
“……啊？”
聽到這個考覈要求，陳青不禁愣神好片刻才反應過來。
這個考覈要求，其實並不難。
讓玄風道士跟着他一年，教對方世俗人情，頂多就是添一副碗筷，平時做事多說兩句的事。
但他沒想到，玄武堂提出的要求竟然是這個。
這讓有種稍顯荒謬的感覺。
“玄風他很早就跟着我在深山道觀裡修行，沒怎麼跟人接觸過，對於人情世故並不瞭解，所以我想讓他去俗世中，跟人多接觸接觸。”
遊老道看着陳青愣神的模樣，神情漠然的淡淡說道：“但世道險惡，人心複雜，我擔心他去了以後被人賣了都不知道，所以想讓他跟在你身邊一段時間。”
“……好吧。”
聽到遊老道的解釋，陳青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
而就在這時，遊老道再次開口，他臉上勾起了一絲微笑，說道：“讓玄風跟在你身邊，對你其實也有好處，你可以讓他親自教你我玄武堂的‘練神’之法，並且遇到什麼事時你也有個‘神變’的幫手，你只需要負責他的吃穿住行就可以了。你不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