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京。
城內,所有夜叉族人,包括敕舍裡、扈黎哨這樣的高手,都悉數病倒。
她們倒也機靈,着下屬抓了一大羣九州大夫爲她們看病。
奈何,這些九州大夫怎能治得好流殤巫毒?
九州‘御醫’們祖傳的保命大法發動,一通不溫不涼的果子藥給敕舍裡等人灌了下去,灌得一羣人直翻白眼。結果這些極大滋補的果子藥,沒能對病勢起任何作用,反而越發養得她們體內的流殤巫毒活潑雀躍了。
於是乎,倒下了,倒下了,全都倒下了。
也就敕舍裡這些夜叉族人當中的高手,憑藉着天仙級的強橫身板,死死抵擋着巫毒的侵蝕,勉強還有力氣哼哼幾聲,其他的夜叉族人,悉數倒下,動彈不得,更多人已經咳得魂飛天外了。
楚京城外,一座遊獵軍的駐地。
營門緊閉,營牆上人影晃動。大隊大隊身披甲冑的九州士卒,在營牆上往來巡弋,氣氛緊張到了極致。城牆頭上,大量平日裡被夜叉族人看守,根本不會發放下來的,殺傷力至大的高壓蒸汽彈射器,紛紛被搬上了營牆。
‘嗤嗤’的蒸汽閥門泄壓聲不絕於耳。
空中,伴隨着高亢的音爆聲,數十架蒸汽動力的戰機噴出縷縷白氣,硬生生拉出了一個個肉眼清晰可見的馬赫環。
刑天鯉擡頭看着這些蒸汽戰機,不由得歎爲觀止。
世界之大,果然是,你不看,就真不知道多奇妙。
夜叉星的大氣密度極高,在這裡,音速是刑天鯉習慣的每秒百餘丈的三倍左右,也就是,一彈指間,兩裡地就過去了。而這些蒸汽動力的戰機,居然能夠在這個世界飆出超音速來,這一方天地對於‘蒸汽’的青睞,還真是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
不過,這些蒸汽科技,可和夜叉族人沒什麼關係。
這些玩意,盡是項羽麾下的九州軍團,留守這一方世界的後勤軍中,那些墨家子弟折騰出來的玩意兒。
在西楚帝國的歷史上,在夜叉王篡奪皇權後,在第三代夜叉王的時候,隨着夜叉族人對九州苗裔壓榨日益殘酷,曾經有一羣墨家子弟,動用了大威力的蒸汽戰具,行刺駕殺王之事。
那一戰,殺得血流成河,夜叉王府一脈損失慘重。
那一戰之後,墨家子弟被屠戮大半,剩下的子弟直接被貶爲奴隸,以身家性命、以九族親眷爲威脅,逼迫他們爲夜叉族人研究更新、更強的戰具。
自那時起,夜叉族人對九州苗裔的防範更甚,到了現在,甚至九州苗裔,連最基本的修煉法門,都被禁絕一空。九州苗裔唯有加入遊獵軍,爲夜叉族人辛苦賣命,在戰場上爲他們打生打死,才能積攢軍功,換取一些最粗淺的練氣、修道的法門。
刑天鯉宛如鬼魅,遁入了這座軍營。
軍營中,在營牆上,在營地裡,嚴陣以待、嚴防變故的遊獵軍,盡是最下層的九州士卒。
遊獵軍中,只有極少數九州苗裔,立下了實在太大的功勳,他們才能立功而爬上小校、校尉的官銜——但是將軍,他們是絕對無緣的,沒有任何一個九州苗裔,能夠在遊獵軍中成爲將軍,你立下再大的功勳也不行。
此刻軍營中,所有位於高位的夜叉族人,盡數病倒,到處都是‘咳咳’的聲響,地面上隨處可見青紅色的血水。
平日裡,被夜叉族人們守得水泄不通,嚴禁九州苗裔靠近的軍械庫,今日已經門戶大開,所有重型軍械,盡被九州士卒搬運了出來。
什麼蒸汽動力鎧甲,蒸汽動力戰車,巨型蒸汽機甲,超重型蒸汽戰獸,蒸汽飛艇,蒸汽戰機等,乃至一些旁門左道的蒸汽動力錘、蒸汽動力刀這樣的邪門近戰兵器,也被九州士卒們武裝了起來,每個人都武裝到了牙齒。
甚至,軍營旁邊的大河中,還有十幾條排水量在萬噸以上,憑藉蒸汽動力,直接在低空滑翔的蒸汽作戰平臺,也在‘哼哧哼哧’的吐着灼熱的氣息,發出可怕的聲響,在河面上往來巡弋,偶爾還會衝上河岸,在岸邊宛如發怒的野豬一樣橫衝直撞一陣子,無意中摧毀了大量的花草樹木。
刑天鯉在軍營中繞了一圈,每路過一件新式的蒸汽戰具,就催眠了其中的遊獵軍士卒,將其放出來,將這戰具塞進通天鼎中一通剖析,隨後就以‘斡旋造化’神通,將其一通瘋狂的複製、改造。
在這一方世界,墨家子弟們的能力,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他們無法正常修煉。
他們就算立功,得到了一些修煉的法門,夜叉族人給他們的,也都是以增強肉體力量,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爲主的低劣法門。
這種法門,極少碰觸到神魂層次。
而‘科研’,創造‘新式戰具’,乃至於研究‘新式熔爐’、‘新式材料’等等,毫無疑問,神魂越強大,表現出來的‘智商’就越超人,就越能發揮出墨家子弟的天賦才能。
在夜叉星,墨家子弟們,是無法碰觸到高妙的,直達神魂的修行法門的。
他們的天賦,被極大的遏制了。
這些蒸汽戰具,固然已經極盡巧妙,將某些材料和技術,發揮到了‘凡人境’的極致……奈何,也只是凡人境的水準。這些戰具,威力最強大的超重型蒸汽戰獸,單單自身重量就達到兩千多噸,通體用金屬製造成的金屬巨獸,其近身肉搏的力量,也不過是相當於普通地仙圓滿境的體修。
而刑天鯉得到了這些戰具,以他大羅境的仙魂之力稍稍剖析,就洞徹了其中奧妙。
將這些戰具的合金配比稍稍變一變,將那些蒸汽機的設計稍微變一變,將這些戰具的每個模塊的結構上,分別銘刻一道道大威力的煉器符文。
嘿,外形幾乎一模一樣的超重型蒸汽戰獸,其力量,就足以和天仙圓滿境的體修抗衡。
而這這種天仙圓滿境的體修,還不是普通貨色,而是有着絕佳的血脈天賦,修行‘大教’嫡傳‘護法玄功’的那種圓滿境天仙。
刑天鯉有信心,如果讓他將這些戰具的材料再升級換代一下,將普通的合金金屬,變成各種靈金,甚至是融入一部分來自世界母樹的先天材料的話,這些蒸汽戰具,甚至能爆發出足以匹敵太乙境體修的力量來。
當然,只是在這個世界。
在這個世界,蒸汽動能得到了天地的青睞,受到天地法則的加持,蒸汽之力,凌駕於一切力量體系之上,才能發揮出這樣不可思議的偉力。
“有趣,有趣。”刑天鯉將這個軍營逛了一圈,也不驚擾這些嚴陣以待,似乎在籌謀着什麼的遊獵軍戰士,施施然的離開了軍營。
只是,他剛剛離開軍營沒多久,就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
這座遊獵軍的軍營,四處營門開啓,大隊大隊身披蒸汽動力重甲,甚至是駕駛着巨型蒸汽機甲,各色重型戰具的遊獵軍士卒,排着整齊的隊伍,浩浩蕩蕩的涌出了軍營,直奔楚京方向而去。
不僅僅是這一座遊獵軍的軍營。
在其他方向,數十座規模不一的遊獵軍營地中,都有武裝齊備的大軍開撥,浩浩蕩蕩開向了楚京。
在這些軍營中,不時響起那些夜叉族將領聲嘶力竭的驚呼聲:“你們,想要造反?你們……反……反……”
‘呼哧’、‘呼哧’,尖銳高亢的蒸汽噴射聲中,一柄柄蒸汽動力武器以極高的速度揮出,帶着可怕的力量,斬下,或者轟碎了這些夜叉族將領的腦袋。
他們已經病得五迷三道,一個個渾身癱軟,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面對這些突然發難的遊獵軍戰士,哪怕他們的個體實力,遠比這些遊獵軍士卒高出百倍,也只能怒聲嘶吼着,眼睜睜看着這些孱弱渺小的九州苗裔以下犯上,悍然將自己斬殺當場。
刑天鯉略有點驚愕,然後就笑了起來。
好,好,好。
九州苗裔,果然是九州苗裔,固然是被篡權,被壓制了這麼多年,他只是給了他們一點點機會,這些傢伙啊,就猶如藏在地心的火山,轟轟烈烈的爆發了起來。
他有聽到,有遊獵軍中的九州軍官,在聲嘶力竭的高呼:“造反?啊呸……老子只是給老子的曾祖父、祖父,還有那些我都不曉得名字的老祖宗,報點仇罷了。”
四面八方,‘叛亂’的九州遊獵軍將士,朝着楚京進發。天知道是何等的信仰。
天知道他們是從哪個故紙堆裡翻出來的老古董。
伴隨着‘吭哧吭哧’的蒸汽轟鳴聲,伴隨着這些士兵沉重的喘息聲,一面面殘破的‘項’字大旗,在這些急速行進的隊伍中飄揚了起來。
項梁帶着一陣狂風,突兀的衝到了刑天鯉身邊,他指着四面八方飄蕩的‘項’字大旗,興奮至極的大聲嚷嚷:“人心向背,一至於斯……看,我項氏的威名,在他們心中……”
刑天鯉白了項梁一眼,冷然道:“是啊,項氏威名,又是顧頭不顧腚的事情。你說,你那霸氣蓋世的侄兒,就一點沒想到,在他帶人離開後,夜叉王會背刺九州苗裔麼?”
項梁閉上了嘴。
他沒話可以說。
他還能說什麼?
事實就是如此,項羽想要將夜叉星當做後勤補給基地,他留下了一支九州子弟在這裡經營,卻完全沒想到,這個絕靈之地,對於九州苗裔的一切修行法門而言,就是天災。
九州子弟的實力不斷衰落,而夜叉族人則是不斷強大。
終於,某一天,首代夜叉王輕輕一揮手,西楚帝國就變了天……終究還是有點敬畏之心罷,首代夜叉王也只是攝政,沒有真正將九州苗裔趕盡殺絕。
他只是圈養九州苗裔當做奴隸和技工,偶爾撲殺一些充當零嘴兒,卻也沒真正的下令,將這些九州苗裔當做‘兩腳羊’肆意的圈養食用。
眼前飛蕩的‘項’字大旗啊。
刑天鯉笑着搖頭——這或許,只是這些遊獵軍,臨時推出來的一個圖騰,一個象徵,僅此而已……他不信,已經過去了一萬多年,項羽在這些九州苗裔心中,還能有多大的威望。
或許,只要一個九州豪傑拔劍而起,作出一些驚天動地的事情,這些九州苗裔,就會立刻轉爲擁護新生的豪傑,徹底將那個做事不靠譜的項羽丟進歷史塵埃。
項梁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沉默不語的他,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踟躕許久,他才喃喃道:“剛剛打探清楚,這些年來,遊獵軍,是九州苗裔唯一可以得到修煉法門的所在……但是他們得傳的法門,極其的粗淺低劣,只能修煉到地仙境就是極致了……”
“而且,所有修煉有成的遊獵軍,大半時間都會留守夜叉星,在這絕靈之世,他們的修爲會停滯不前,遊獵軍固然人數衆多,但是整體實力,其實不過如此。”
“他們,對夜叉族人,造成不了什麼威脅。”
項梁看了看刑天鯉:“除非說,你們的流殤巫毒,真個可以傳遍整個夜叉星?”
天空傳來尖銳的戰獸鳴叫聲。
數十頭生得極其兇惡,其形如翼龍,卻有九頭十八翼,更生了六隻頎長而尖銳的爪子,通體披掛着厚厚的黑鱗,從頭到尾長達兩裡許,翼展超過五里,氣息極其獰惡的戰獸,每一頭背上站着十幾名身軀龐大,身披重甲的夜叉高手,以極高的速度飛掠而來。
這些戰獸好生兇惡,其體內沒有什麼法力波動,只有一團渾濁、狂躁的精血在涌動。其頭顱中,也沒有任何有智慧的、清晰靈光波動盪漾,只有一縷渾渾噩噩、充滿野心的原始衝動在盤桓。
但是這些戰獸,最弱的一頭,其單純的肉身血肉之力,都達到了體脩金仙的門檻。
其中爲首的那頭,九顆頭顱上,已經生長出了骨質羽冠,其頭顱近乎幻化成龍頭狀的戰獸,其肉身力量,更是達到了尋常體脩金仙圓滿境的水準。
刑天鯉和項梁同時讚歎:“好生兇惡的坐騎,奈何就是醜陋了些。”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無語搖頭。
這夜叉星的人也是這般,這戰獸坐騎也是這樣,生得枝椏交錯的,腦殼、翅膀和爪子這般多,項梁吐槽道:“若是販賣滷貨的店家來這裡,倒是發財了……殺了一頭豬,總有七八個豬腦殼,十幾只豬耳朵,七八對豬蹄膀好下鍋的。”
刑天鯉撫掌而笑,項梁這話,不怎麼正經,卻是事實啊。
兩人正擡頭看着,就看到爲首的那頭戰獸驟然一振肥厚的肉翅,十八隻巨翅下方,空氣猛地一個震盪,蕩起了大片白色的氣爆,龐大的身軀驟然凝在了空中。
十幾尊身高在五丈開外,腦殼最少也有六顆頭顱,手臂都在二十四條以上的夜叉族人,搖晃着龐大的身軀,從戰獸背上重重落下。
一共是五十幾頭戰獸,每頭戰士背上馱着十二三人不等,這就是六七百號氣息森然的夜叉高手重重砸在了地上。這些傢伙的戰鬥直覺強得可怕,雖然沒有神魂波動外放,他們剛剛落地,就猛地一抽鼻子,同時轉頭看向了刑天鯉和項梁。
好傢伙。
六七百號人,五六千顆腦袋,一萬多隻大大小小的眼睛閃爍着兇光,直勾勾的釘在了自己身上。這些夜叉族人又生得古怪,同一個人的腦殼上,甚至是同一張面龐上,眼珠顏色都是有紅有綠,有藍有黃,千奇百怪的,就好似混血的波斯貓一般。
猛不丁被這色澤各異的上萬隻眼珠直勾勾的盯着,饒是刑天鯉,也是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等場景,也不由得後心汗毛狠狠一炸,眉心汗毛也一根根的豎了起來。
“你們,是做什麼的?”爲首一尊身高八丈開外,有着二十四顆頭顱,七十二條手臂,更是在肚臍眼上方,額外生長出了一排六顆紅眼珠的夜叉族人,大踏步的朝着刑天鯉和項梁走了過來:“你們,不對勁,你們,爲什麼會在遊獵軍的營房附近?”
“吾乃夜叉祖窟金環大將敕赫赫,奉王令,來查探楚京大疫之前因後果。快說,這裡的古怪,和你們有沒有關係?”
說着說着,敕赫赫也‘噗嗤’打了個噴嚏,從四十八個鼻孔裡,同時噴出了大片粘稠的鼻涕,更混着一絲絲青紅色的血絲。
刑天鯉眉頭一挑,自言自語道:“嗯?看來,你們的身板足夠結實,氣血足夠強橫,體內的夜叉之力,居然還有抵消巫毒的效果?這一型號的流殤巫毒,對你們這些金仙以上的夜叉,殺傷力有,但是,一時半會不足以致命啊!”
刑天鯉並沒有做任何掩飾,就是用正常說話的聲音,說出了這番話來。
夜叉族人的智商不夠,學習一門新的語言,是極困難的——夜叉語,則是直接烙印在了他們的血脈中,他們不需要後天學習,但凡一個夜叉的孩子,剛剛學會動舌頭,就可以流利的用夜叉語進行交流。
但是他們實在是太笨了。
敕赫赫已經活了三千多歲,修習《君》級秘法,擁有了金仙級的戰力……三千多年來,他絞盡腦汁的和九州文士學習九州話,這也是首代夜叉王頒發的強制命令。
用了三千多年時間,學習一門語言,敕赫赫如今能書寫的九州文字不超過一千個,但是他勉強能聽懂九州苗裔的正常對話——白話文的正常對話,他是能聽懂的,如果是酸書生掉書包,駢四儷六的和他扣字眼,這貨就會發飆殺人。
所以,他聽清了刑天鯉的唸叨聲。
這廝的身體反應,比腦子反應快了一千倍還不止,他的身體猛地僵在了原地,七十二條手臂緊握各色沉重的兵器,齊刷刷的鎖定了刑天鯉。
過了一彈指的時間,敕赫赫終於明白了刑天鯉說了什麼,他又驚又喜又震怒的咆哮道:“你說什麼?流殤巫毒?我們族人的大疫,是你做的?”
刑天鯉很坦誠的向敕赫赫點了點頭:“沒錯,是我做的,你想怎麼樣?”
敕赫赫一聲狂笑:“首功在我,哈哈哈,這次,輪到我去做夜叉王啦……做了夜叉王,一年可以吃一萬個嫩活鮮香的九州人,哧溜……”
狠狠吞了口涎水,敕赫赫七十二條手臂蕩起漫天寒光,狠狠的朝着刑天鯉殺了過來。
刑天鯉手一揮,通天鼎一陣震盪,磅礴如海的太初之炁洶涌滾動,上千頭經過他魔改的,用半血肉機械腦控制,由那些鬼奴進駐控制,高有五丈許,通體用金屬鑄成,外形威猛霸道的蒸汽動力重鎧呼嘯着從一片玄光中衝出。
這些蒸汽動力重鎧,在刑天鯉魔改後,通體銘刻了百萬條陣紋、符紋,有一部分肢體,更是使用了來自世界母樹的細小枝條碎片鑄成。在先天甲木的氣息沾染下,重鎧的其他部分材料,都在迅速的朝着後天靈金的層次進化,整套甲冑的威能增強到了,足以和金仙圓滿級體修硬碰硬的水準。
上千頭人形重鎧呼嘯而出,手中巨大的蒸汽動力錘噴出長達數百丈,極細極長的乳白色高溫蒸汽,推動錘頭狠狠向前轟出。
十頭人形重鎧齊齊圍住了敕赫赫。
就聽驚天動地一聲巨響,敕赫赫手上七十二柄重兵器齊齊粉碎。
刑天鯉和項梁的麪皮驟然一黑,他們齊齊發現,敕赫赫手上看似鋒利沉重的兵器,赫然盡是一些‘豆腐渣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