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旁的餘滄海此刻是臉色鐵青,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難以平靜。
他之所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在知道鎮武司的人找自己的情況下,不趕緊返回青城派,來到這裡不就是爲了想要藉助這些正道人士的力量給自己拉一張虎皮,然後躲避鎮武司的追捕嗎?
可是眼下,看到蘇白如此輕易的將天門道人和定逸師太這般的高手壓制住,其人又怎麼能夠心中平靜,難免心生退意。
不過現如今的情況已經是難以脫身,看着穿着飛魚服一直死死盯着自己的林平之,餘滄海他不覺得自己可以悄無聲息的離開。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唯一能夠期待就是這些正道人士最後真的擋住鎮武司的人,也順便保住自己。
定逸師太全神貫注的防守者蘇白的刀勢,不斷的彌補着那些被蘇白尋找出來自己招式中的破綻;而天門道人也是自信的注意這蘇白的刀招,全心的使出自己的畢生所學,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之處。
三人的刀招劍法越用越妙,天門道人和定逸師太靈光閃動間,也有驚人的劍法變化,能夠逼迫蘇白稍稍的退卻,可是轉眼之間蘇白的刀勢就又是更加的凌厲的殺過來,變化更加的奇幻。
天門道長用劍酣暢之處,長嘯一聲,手中劍勢抖開百朵劍花,而後回身一轉,一道無匹的匹練橫卷長空,劍勢暴漲,光如水銀瀉地,勢如大河滔滔,在一片浩然之中,藏着一道凌厲的鋒芒。
不過如此鋒利的劍芒,卻被蘇白以更加強力的刀招每每逼迫回來,如此接連數次,都難以攻破蘇白的刀招。
天門道長還想蓄力,勉力提氣而起,卻感覺手中空蕩蕩的,使不上力來,這才劍勢用盡,落下了劍光。
“哎!”
天門道人忽然收劍而立,退出了戰團,其人一聲長嘆,語氣中充滿了複雜的意味。
一旁的定逸師太見到他突然撤出,也抽身回劍來到他身旁,而蘇白出乎意料的也並未追擊,輕鬆的放了兩人脫離戰團。
“天門師弟,可曾是受了傷?”定逸師太關心的問道。
剛纔她只能夠全力的防守蘇白的刀招,對於天門道人這邊根本無暇顧及,所以見到天門道人撤出,以爲是對方受了傷。
天門道長臉色複雜,看向蘇白的目光中難以言語,臉都擠成了一團,苦笑着道:“定逸師姐難道還看不出來嗎,都司已經手下留情了?”
定逸師太聞言一愣,剛纔在戰鬥中沒有發現,但是現在經過天門道人提醒,她卻是也反應了過來,卻是是蘇白留了手。
天門道人看着蘇白,語氣蕭索的開口:“老道服了!口服心服,都司的武功,老道這輩子也趕不上了,都司的心胸,老道也自愧不如,以後泰山派弟子唯鎮武司之命是從,若有作奸犯科者,當按照大明律例懲戒。”
能夠成爲一派之主,哪怕是性格剛烈如天門道人,其人也有着自己的智慧。見到蘇白如此實力,他也清楚整個泰山派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反抗對方的餘地。
而且從其人和自己的交手來看,能夠對自己手下留情,也證明這位都司並非是那位咄咄逼人之輩,所以泰山派低一下頭,也未嘗不可,畢竟形勢不如人。
其人說完話之後,歸劍入鞘,然後迴歸到泰山派弟子之中,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彷彿如泥塑一般,好像不想在摻和任何事情了。
見到天門道人如此,一旁的定逸師太也是若有所思。
半晌,定逸師太搖頭苦笑,雙手合十,看向蘇白道:“阿彌陀佛!貧尼苦修佛法數十年,竟然還看不透這一些,真是有些着相了。日後恆山派弟子,自當謹守律法,聽從鎮武司之命。”
話音落罷,其人也和天門道人一般,歸劍入鞘,回到恆山派弟子之中坐定。
一時間,五嶽劍派中有兩派掌門落敗,表示願意聽從鎮武司之命,遵循大明律法,形勢轉變之快,讓在場的武林豪傑有些搓手不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那一旁的嵩山派衆人看到這兩人的表現,還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畢竟無論如何,現在五嶽劍派還未合併,哪怕是左冷禪當面,也不能如此明目張膽沒有任何藉口的插手他派的內務。
不過這兩派的掌門折服,其實也是從側面的證明了之前蘇白所說的話沒有絲毫虛假,這個江湖上就是講究的是強者爲尊,只有有實力的人才有資格定規矩。
如果不是蘇白的實力強橫,讓天門道人和定逸師太看不到絲毫可以和他對方的希望,哪怕蘇白再大度,對方恐怕也不會有任何承情的意思。
歸根結底,這些人都不是蠢笨之人,只不過是看到反抗無望,順勢下臺階罷了。
不過蘇白對此倒也什麼特別的看法,識時務者爲俊傑,相比較那些死心眼不知變通的人而言,這些江湖豪傑識時務,懂得變通,對於他而言無異於是利大於弊,可以讓他節省許多的力氣。
而後蘇白再也不看這兩派之人,提刀在手,環顧其餘各派之人,朗聲道:“還有哪一派的掌門欲挑戰本都司呢?”
他此話一出,有了剛纔的那一番交手,這些江湖豪傑都對於蘇白的實力有了一個差不多的認識,那些實力底下之輩,心中已經有了決斷,既然惹不起,那麼就不要反抗了,還是乖乖的聽從鎮武司的規矩吧!
不過就在有人以爲所有人都會甘心認輸的時候,卻是突然看見嶽不羣倒提長劍,從人羣中走出,來到蘇白的身前不遠處,抱拳開口道:“華山派嶽不羣,特來請都司請教。”
看到這位大名鼎鼎的華山派掌門,君子劍嶽不羣站出來,蘇白沒有絲毫的意外,彷彿一切都是意料之中一般。
其實也正是如此,蘇白知道所有人都有可能退縮不前,但是無論如何,這位君子劍嶽不羣都不會不出來,甚至說他這一次的詢問,就是在等對方的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