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不財盯着眼前的大青,圍着大青轉了一圈又一圈,嘴裡嘖嘖稱讚,“我記得以前你沒這麼大啊,怎麼突然這麼大隻了?”
大青呷呷嘴,一臉神氣地俯視着張不財,鳥別三日都刮目相看呢。
“來了好啊,來了好,這樣我們就不缺雞蛋了,小皮猴子們不缺營養了。”張不財壞壞一笑,冒出一句讓大青跳腳的話來。
大青一下子暴怒嘶吼起來,在傳音裡怒吼:“一窩子強盜!我和你拼了!”
張不財呵呵一聲,露出一個溫和善意的笑容,“哎呀,大青,開玩笑,來了都是一家人。”
大青白了他一眼,留下一個背影,就飛到屋頂上去了,邊飛邊在嘀咕:呵呵,我算是看明白了,上樑不正下樑歪啊,難怪那小賊如此可惡,都是這老賊教得好啊!就是不知道是否做了錯的選擇題。。。
不對,這老小子說誰生雞蛋呢?我可是正宗的青鳥!是可忍孰不可忍,當即就給張不財傳音:“老小子,爺爺是血脈純正的青鸞……的後裔青鳥。”
“哦,我還以爲你是純血青鸞呢,青鳥?那和雞又有什麼區別?”張不財一個神念傳音回去,差點兒沒把大青氣的從房頂摔下來。
……
……
傳說開天闢地之後,再無混沌,從此天地衍化出陰陽、太極、五行、風火雷電…各類元素與法則,無窮紀元之前,萬道無一皆由天生。
但劍道,卻非天生!劍道至極,劍法大成,一劍一重天;劍意大成者,一劍一世界,亦可殺鬼弒仙、屠魔滅佛,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從今天開始你們正式隨我修習三離劍道!且看第一式,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
張不財懶懶的從石凳上站起來,一個呼吸間,一把精緻古樸的古劍在右手具顯。
古劍毫無花哨的出竅,一劍在手,張不財望向凝視遠方,好似在等待什麼東西,整個羣山都寂靜下來,呼吸可聞。
古劍輕吟一聲,他方纔提劍而起,一劍呼出,身分萬影相互重疊形成道道殘影,頃刻間劍影與劍分離,漫天劍光脫劍而出,從頑石砌成的院牆穿過,院牆化爲齏粉,劍影繼續斬向遠方山巔,山巔積雪轟然崩碎……
又來這套!這招雖然厲害,但在四個小不點兒看來已經沒了新意。張不財是不是隻會這一招?四個小破孩兒翻了翻白眼,這招他們已經看第二遍了,前幾天挖魚塘就是這招啊。
四個小孩兒的質疑早就被張不財盡收眼底,他一頭黑線,他的內心是極度鬱悶的,這羣破孩子,你們能把質疑表現得再明顯一點嗎?能再不識貨一點嗎?
“劍道,下乘者修劍招,上乘者修劍意。”
“劍意?”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的孩子們充滿了疑惑。
呵呵,我還以爲你們懂呢?張不財心裡一陣嘀咕,繼而說:“劍之道,最注重的就是修心,心至堅劍至強,心至柔劍至柔,劍心不同則劍意不同,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爲至剛至強劍意,以柔克剛忘卻招式爲至柔劍意……我初得這三離劍道第一式時,適逢黑暗禍亂世間、八方雲起之時,滿腔熱血,矢志除魔,惟願一劍出萬千妖魔滅,一劍出萬事萬物毀,心性至堅、劍意至強,於是將這第一式稱之爲:‘挾酒仗劍三千里’ ,如今劍式雖在,劍意卻不存,時過境遷,談何挾酒仗劍三千里?”張不財說罷慘然一笑,雙手背在背後,向石凳慢慢走去。
“挾酒仗劍三千里?師父,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秦瀚撐着小腦袋,老氣橫秋地說。
“劍意是啥呢?我怎麼有點兒迷糊?”小芷韻還在回想着師父的話語,一臉疑惑問道。
江永卻好像明白點兒什麼,道:“所謂劍意,就是告訴我們:劍,最要遠離的就是感情!”
另外三小孩兒:好像很有道理唉!
彷彿他也覺得不對,江永抓了抓頭,冥思苦想起來,劍意是什麼呢?他也不知道,他也是第一次修劍呢。
管他呢,師父這三離劍道第一式就這麼厲害,我要是學會了這一招半式,在整個森林都可以橫着走了吧?
坐在背後石凳上的張不財此時正是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無他,江永的話實在是顛覆他的劍道世界觀了!什麼叫“劍,最要遠離的就是感情”,修劍合着就是當和尚……???
四個孩子滿臉的對江永信以爲然,張不財一看就明白,又是對牛彈琴——白忙活了,這四皮猴子半句沒聽進去,但也沒有再多說了,開始指導四個小孩練起劍來,有道是,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劍道之路他們能有多少全在四個孩子自己了。
“喝,喝……”幾個小孩子已經開始照葫蘆畫瓢錘鍊招式了,他們自幼便接觸劍道,一來從小便時常見得張不財施展三離劍道,二來從小磨鍊底子,修習劍道自然不同常人而言,僅僅數個時辰就把第一式的出劍招式學的有模有樣。
一臉微笑的張不財對此很是滿意,一道術法變出一副茶具,開始品起茶來。
一邊喝茶一邊細細講修劍要訣講來:劍道有靈,劍招只是花架子,劍有三境:入微、入心、入神。入微者,以周身靈力加持,溝通劍意,便有粉石碎金之力;入心者,以周天靈力加持,掌控劍意,劍便能出神入化毀天滅地;入神者,以己身爲劍道,以心爲種,能斬斷天地陰陽五行規則。
如同大道梵音響起,簡陋的院子中瞬間光華流轉,瑞彩四起,四個小孩子彷彿未曾察覺,只顧專心致志的揮動招式。恍惚間,一輪輪微弱劍影在四個小孩子身後幻化而出,顯得神秘無比。
劍道雛形已成!劍影初具,便昭示着修劍人已初入劍道修行。
總算是入門了,張不財彷彿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又帶有滿臉希翼之色,喃喃道:“三離劍道將出,便是那羣走狗末日來臨之時!”然後微微一笑,沒有繼續想下去了。
其實他心裡還有一句話未曾說出來:師叔,你可以安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