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千山萬壑之中,雖然物產豐饒,林木遍野,野獸衆多,然而食物很是珍貴。
在四小不點兒的記憶中,師父師孃雖然每年都會種植糧食,從粟米到粗麥好幾種,茄子、黃瓜、西紅柿之類的俗世蔬菜也種了不少,但是糧食依舊稀少,免不得采野菜野果、靈果補充糧食的不足。
張不財在這院子的一角用土石砌了一方竈臺,放置一口不大不小的鐵鍋,這就是幾人性命所在了。
此時竈臺前,趙小月持着一柄木勺,攪動着鍋裡濃白的湯汁,隨着湯汁翻滾,清香撲鼻,又不時加一些藥草,她正在爲四小不點兒煮十全大補早餐,四小不點兒要開始修行了,僅僅吃五穀可是不行的。
“好香啊!今天不是粥唉!”小芷韻俏起了眉毛,看着師孃攪動的早餐,湯汁晶瑩剔透,十分誘人,就歡呼雀躍起來。
“臥槽,這麼香,師孃師孃,快了嗎?”一羣熊孩子已經等不及了,圍着竈臺眼巴巴的盯着鍋裡沸騰的汁液。
趙小月看着圍着竈臺的四個小不點兒,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片刻,說道,“芷韻,你先嚐嘗。”
江永和秦瀚一下子急了,忙聲道:“師孃師孃,我我我,還有我!”
趙小月對着他們翻了一個白眼,笑道:“誰最猴急誰就最後。”
江永和秦瀚一下子就老實了,安安分分的板直了小身板兒,眼觀鼻,鼻觀心,就像一棵小柳木一樣,好不端正。
“都過來吃了”
“吃飯咯!”四個小不點兒開始一起起鬨了。
今天的早飯果然不一樣,入口清香無比,四個小不點兒吃的很是香甜,都眯着烏溜溜的大眼睛,舔盡了碗底最後一滴湯汁。
張不財二人一邊看着四個可愛的小孩子,一邊打理着狼狽不堪的石桌,道:“以後這樣的飯,天天都有哦!”
這就是一個這樣的世界,有人居於金樓玉閣,日日錦衣玉食,便有人身處絕境,窮困潦倒。
自幼生活就在這羣山之中的四小不點兒眼睛都冒星星了,雀躍起來:“耶!”
看着眼前高興起來的四個小鬼頭,張不財與趙小月二人很不是滋味,看着一羣小鬼頭,露出一副同情之色,苦了孩子們吶,而後又彷彿想到了什麼,臉色又變得堅定起來。
江永看着師父師孃的臉色,突然覺得奇怪起來,他們剛剛好像不開心?爲啥呢?嗝~吃的太飽了。不對勁,怎麼會這麼熱?不僅熱,而且疼,跟刀割似的。
咯噔,江永一邊吃痛的亂跳,一邊這才明白過來師父師孃的臉色爲何奇奇怪怪了,院子裡此時已經雞飛狗跳了,一羣孩子疼的在地上打滾兒。
嗷嗷嗷嗷……一聲聲嚎叫震天撼地,驚得四周的野豬兔子都竄進了老林裡。
小芷韻抽泣着跑進趙小月的懷裡,大聲哭喊着師父師孃,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昏了過去。
大師兄陸天華強與秦瀚已經發不出聲音了,但還強忍着身上的疼痛,雙眼通紅,豆大的汗珠從臉頰上滑落。
江永癱在地上,原本白嫩的小臉通紅無比,不停的撓抓着皮膚,一條條紅色的抓痕在胳膊上格外顯眼。
張不財二人眼角溼潤,這是他們養大的孩子們啊,只是有些路,需要這些孩子們都得自己走,他們可以指路,但要走的還是這些孩子們啊。
實在不忍看下去,轉身一邊抹淚一邊到竈臺洗碗。等她打理好竈臺後,四個小不點兒終於消停先來。
終於停了,張不財二人終於也鬆了一口氣,四個小不點兒感覺他們一口氣都沒了。秦瀚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氣,一雙眸子不停的滴落者眼淚,“哇哇哇……師父,我……我有個……問題。”
江永紅腫着眼睛,滿眼淚光看着師父師孃二人:“我……也有,師……父師孃,爲何給我們下毒?”這話剛落,陸天華、李芷韻二人也緊張看向了他們。
張不財、趙小月心裡咯噔一跳:?!?!破孩子說啥呢。。張不財心裡十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壞了,壞了,徒兒啊,爲師冤枉啊,這都是你們師孃的主意。
趙小月一下子愣住了,白了這羣皮猴子一眼,“把我和你師父想成什麼人了?想什麼呢?死不了,以後還要舉着石頭跑呢,對了明天還是吃這個!”
啊,原來師父師孃並不是想害我們啊,那就放心了,師父師孃也是爲我們好……一羣小不點兒一下子鬆了一口氣,正悄聲嘀咕不停,只是從此以後怕是沒人搶着第一個吃飯了。
張不財揉揉眉心…
……
……
修行之路,外修凡體,內修神魂。幾個孩子早就到了修行功法的年齡,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根骨一旦定形,先天之氣全部遺失,再上等的資質終難成大器。
不過多時,張不財與趙小月坐在石凳上,看了嘴角還有殘漬的四小不點兒,開口打破沉靜:
“天華,秦瀚,江永,芷韻,師徒幾年,說來慚愧,師父未能教於識書懂禮,更未授以謀略之術,但人立於世,必有一技傍身”
說罷,張不財略作思索,悠悠開口道:“師父不才,修行之術略通,你們可願隨我踏入仙門?”
四個小不點兒相互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睛裡看到了激動,成爲仙人翻山填海、手握日月摘星辰,想想都激動。連連點頭稱願意。
張不財滿意點點頭。
小芷韻眨巴眨巴小眼睛,小聲嘀咕:“師父好奇怪啊,今天說話怎麼和以前大不一樣,如此嚴肅。”
“可不是嗎,嘿嘿嘿,莫非師孃……”小胖子秦瀚湊到小芷韻耳邊,一臉奸相。
小芷韻“哇的叫出聲”,同時對秦瀚翻了個白眼,我要告訴師孃。
我的姑奶奶,秦瀚瞬間就慫了,可不帶這樣玩兒,一個求饒的眼神兒盯着小芷韻。小芷韻淺淺一笑,放心師兄,我嚇唬你的。
終於來了,江永還在詫異,從進入師門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但幾年師父都未提此事,此時突然提起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大師兄陸天華倒是出奇地安靜,少有的顯示出大弟子的風範。
張不財又笑道:“不怕你們笑話,師父的修爲遠不及你們師孃,以後師孃也會教你們修行。”
“嘿嘿嘿,師父其實你不說我們也知道。”秦瀚插嘴,對着師父扮個鬼臉。
小芷韻一看秦瀚居然對師父裝神弄鬼,當下怒氣衝衝:“小胖墩兒,你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