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心裡也被人給裝下一顆糖般,絲絲入扣的泛着甜味,所有的不公平在這刻,彷彿得到了救贖。
夏妤捧着牛奶杯,問:“松鼠安置得怎樣了?”
梅蘭將餐盤放置在胸前收緊,很是公式化地回答道:“給小松鼠購買的小房子已經到了,醫生也正在給它做檢查。”
“嗯,我知道了。”
“少奶奶,少爺晚飯好像並沒有吃多少。”但是卻讓她一定要給人送牛奶上來,生怕夏妤會過得不好。
夏妤微楞,然後朝人揮揮手,表示自己明白她的暗示。
但是在梅蘭端着餐盤離開以後,她抱着溫熱的牛奶,放置在左心的位置,靠着門框,目光落在長廊盡頭。
書房的位置。
長廊上的燈不是很亮,能夠從書房門底下的縫隙之中,看見裡面明亮的燈光,在晚間很是傷人眼睛。
好像是不應該一個人過得開心,那傢伙再壞,今天也沒有做黃世仁周扒皮,她得去讓人知道自己的關心。
可書房裡的男人,正在發着脾氣,對着視頻會議那邊的草包職員,語速飛快地說着純正法語。
夏妤本是想要敲門,結果發現門沒有關,然後聽見男人清冷而又淡漠的聲音,說着法語。
她也是個會精通幾國語言的小能手,一聽他說話的用詞,便知道這人氣得不輕,但是他卻並沒有表現得很暴跳如雷。
修身養性了不成?
夜桀澈脾氣發到一半時,忽然間擡起頭來,看向門邊處,眉尾跳了跳,然後面色無波地衝視頻會議另端的人道:“有事,中場休息二十分鐘,你們可以在這二十分鐘內,想一個完美的可以糊弄我的藉口。”
話落,直接擡手將筆電給蓋上,從椅子上起身,徑直走向夏妤,擡起手給人整了整有些凌亂的睡衣領口。
他微俯身,將薄脣貼在人的額上,輕聲道:“是不是被嚇到了?”
夏妤從未見過有哪個男人的變臉速度,能和夜桀澈相提並論過,此刻被這反差給搞得說不出話來。
在懾人的目光中,夏妤微微有些發慫,只能睜着眼睛說瞎話:“沒有。”
退後一步,一腳已經跨出書房門,她擡起手中捧着的熱牛奶,笑得人畜無害:“你晚飯好像沒有吃多少,等下又得奮鬥很久,來喝瓶牛奶吧。”
夜桀澈很是配合:“好。”
然後在人的注視下一飲而盡。
夏妤挑眉頭,然後開着玩笑道:“你就不怕我往這幾年投毒害你?”
夜桀澈也說得很是輕鬆,“先不說你膽子小得像針眼,如果你真投毒了,那你應該也會來爲我陪葬。”
嘖,這說話從來不願意吃虧的男人。
忽然間夜桀澈皺着眉頭道:“這牛奶好像甜過頭了。”
夏妤沒有喝,“你每天讓人給我弄的牛奶都是這樣的吧?”
她喝了很久,也沒有怎樣覺得不好。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樣陽奉陰違的。”夜桀澈依舊是皺着眉頭,夏妤看得有些無可奈何:“我去給你倒杯水。”
說完便轉身要走,哪知夜桀澈卻忽然間將手中的空牛奶杯子往她懷裡一塞,然後俯身貼着人的脣道:“我還是比較喜歡你來稀釋。”
話落,他便吻了上來,兩人隔着夏妤隆起的肚子,中間的距離說小不小,說大不大。
夏妤睜開眼睛時,便看見夜桀澈微低垂的眼簾,像是滑落過一抹悲哀。
就在她好奇時,一吻落罷,男人微喘息,看着面色桃紅的女人,擡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這種時候也不專心?”
夏妤轉動着眸子,後退兩步,嬉皮笑臉道:“鍛鍊你的自我陶醉能力。”
夜桀澈擡起手,作勢要打人,卻沒有糊弄過現在膽子肥了不少的夏妤。
她道:“最近怎麼工作這麼忙了?”
夜桀澈微微嘆氣,彷彿很是惆悵:“因爲某個長工,把三年的假期都給用來養病了。”
夏妤驚訝:“傷這麼嚴重?”
在她眼裡三年假期,應該是有很長時間的。若是夜絕知道自己這半個月的假期,已經把未來三年的休假日給用了,他一定立馬買機票周遊列國,最好是再也不回來,接受這沒人性的傢伙奴役。
夜桀澈微點頭附和道:“是挺嚴重的,聽說傷到了腦子。”
腦海中猛然間閃現一道光,夏妤啓脣,有些不太確定地開口問道:“該不會是夜特助吧?”
然後看見男人很是淡定的點頭,她在心底爲那勞苦功高的男人,默默點燃了一支蠟燭。
夜桀澈到底還是一個周扒皮,骨子裡的冷血潛質,怎樣也無法改變。
只是不知道,是怎樣的生活環境,能夠讓這個男人一直有着變臉飛速的技能,偏偏她還無力模仿。
夜桀澈掐準了時間,正好是第二十分鐘的時候,將夏妤給送回了房間,然後自己走回書房,打開筆電,看着視頻會議那邊唯唯諾諾的人。
揚起修長的脖子,他輕飲了一口清茶,潤了潤嗓子:“找到藉口給自己洗白的人先來說。”
他可不是沒給過人機會。
……
在夏妤昨天晚上的一番詢問後過後,她便想要去看望夜絕,雖然那人平時不怎麼待見她。
兩人一起尷尬着,也好比一人縮在牢籠裡混吃等死。
更何況那邊還有韓雪能陪她一起說說話。
夜桀澈知道她的想法後,也沒有阻攔,還想要跟尋着一起去看人。
想到他前不久還是一副在工作中醉生夢死的狀態,現在卻徹底放下任務,去看望夜絕,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夏妤向來是個誠實的孩子:“你該不會是過去,想給人弄出院手續吧?”
夜桀澈很是淡然地看着她,那雙丹鳳眼裡有淡色水光緩緩流動,“你覺得我會是那樣不給員工好好休假的周扒皮?”
偏偏他問得義正言辭,臉上表情卻實在有些微妙。
夏妤沉默了兩秒後:“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做出剋扣病人假期的事情來。”
但你是周扒皮的事情,還真沒有一點參假成分。
“德行了,居然還敢開始罵我了?”夜桀澈擡手將人一把攬至懷中,不懷好意地掐了掐人臉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