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喜歡吃的。”戚慕小心翼翼地打開飯盒,臉上帶着難得的驕傲,“這些都是我親手做的,賞個面子,吃完!”
陶羽瓷嘟嘴,戚慕的手藝自己是知道的,五星級的酒店頂級廚師不一定有他做得好,就是每天也沒見他有個什麼正經事幹,怪屈才的。
“感謝你這麼慷慨。”陶羽瓷專心致志地享受美味,戚慕就坐在一邊認真地看着陶羽瓷,偶爾還會拿出手機記錄下她調皮的一幕。
大抵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這樣吧,都讓他遇上了,獨獨缺愛情,不過攻心這樣高難度的事情,戚慕還是會選擇慢慢來。
陶羽瓷時不時會看見戚慕的眼神,那雙眼睛太像楚遲鬱了,以至於她差點一個鬆懈把菜送進了鼻子裡……
戚慕直接笑了出來,那餐巾紙替她便擦鼻子邊說道:“怎麼這麼粗心,小迷糊!”
陶羽瓷拿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裡,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舍不掉這一份溫情,更想沉溺進去。
但是內心總有個聲音不斷地在提醒自己,該剋制,不應該這樣放任一顆心向着戚慕傾斜。
楚遲鬱就是楚遲鬱,戚慕是戚慕!
拉鋸戰以沒有任何結果而告終,陶羽瓷笑了笑,“要不要你也來嚐嚐。”
戚慕猛烈搖頭,他一個世界級頂級的美味專家,他要是吃的話,肯定覺得自己的菜不夠鮮美,還沒達到內心想要的目的。
“爲什麼?”
“廚師一般有個通病,就是不太願意吃自己出手的食物。”
“所以說這菜裡有貓膩?”
戚慕道:“你這腦袋都想些什麼呢,趕快吃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我暫且保持沉默。”
陶羽瓷內心有點期待,不過最終還是拒絕了,“我不能去,等展會的事情告一段落,然後我們一起去。”
戚慕堅持,“我可以幫你一起來辦展會的事情。”
人還是要找時間放鬆一下的,要不然每一根神經都一直緊繃着,不出事纔怪。
“那是秦氏集團操辦的,我只不過是合作方。”
做的不好的話更會惹來大片人羣謾罵她,所以也屬於一件良心活……
“我知道你是合作方,那我就協助合作方!”
陶羽瓷點了點頭,看着戚慕拉起她的手,能感覺到他的掌心已經冒汗了,而且心跳好像加速了不少。
她強迫自己不去關注這些,但又讓她自己臉紅心跳。
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戚慕卻一直緊緊握着,根本不給她任何機會。
戚慕認真地看着陶羽瓷,“你可以大概猜一下我帶你去什麼地點?工作的事情我可以和你分擔。”
陶羽瓷實在沒想出來會去的地方,倒是戚慕的這句話深深地觸動了她。
楚遲鬱也說過這樣的話,就連眼底的溫柔都如出一轍,她到底該不該再相信一次自己的心?
陶羽瓷微微點點頭,醞釀了那麼久醞釀了一個字——好。
所以說猜到的可以玩的地方,也只是一個好?
戚慕有點哭笑不得,“帶你去湖邊衝浪。”
陶羽瓷思索了一番,才記起這個城市好像真的有一個比較著名的湖——南湖。
那可是情侶的聖地,他們跑過去會不會有點不合時宜?
畢竟已經這個季節了,她撇嘴,爲了不耽誤戚慕的時間,便說道:“大姨媽到訪,so……”
戚慕臉上盡是緊張的神色,“那這些東西就暫時別吃了,晚點我爲你煲湯。”
陶羽瓷覺得自己謊言一發不可收拾,要是這世界上所有人都這麼好騙就好了……
前提是那個人愛你,給你騙他的權利,要不然你再高傲,也無濟於事。
“其實……我是開玩笑的。”
“你不想去?”
“馬上展會了,展會結束後我們去吧。”陶羽瓷對着戚慕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戚慕招架不住,有點失落,不過下一秒陶羽瓷就緊握拳頭砸了戚慕一下,“你這些天忙什麼了?”
“忙着某個人處理了一些事情,想給她安穩的生活。”
他辦的事情就是把陶羽瓷所有的*消除的一乾二淨,還有別墅的事情,他想,陶羽瓷很快就會收到一份驚喜。
陶羽瓷抓住了這句話的重點,“某人?”
原來在戚慕的生活裡還有神秘人,看着戚慕鄭重的點點頭,陶羽瓷恍然大悟。
“是不是你喜歡的人?”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陶羽瓷壓根就沒想起戚慕的心裡自始至終只有她。
“是的。”戚慕的臉頰有點發熱,當面和陶羽瓷談論這些,他完全沒有準備,可是陶羽瓷就是刨根問底的架勢啊。
這份神秘感他不想快速打破,畢竟他們兩人都怕尷尬無時無刻包裹着自己。
就像上次他不遠萬里找到水晶手鍊設計人的兒子,拿回一條如出一轍的鏈子,當時陶羽瓷就像個刺蝟一般。
戚慕眼裡劃過一抹笑意,伸手攬住陶羽瓷的肩膀,“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想留在你身邊照顧你呢?”
陶羽瓷聽完後曲解了戚慕的意思,“想照顧我的人多了去了,你先去排隊吧。”
戚慕驚訝,“除了我還有誰大張旗鼓地在追你?”
陶羽瓷:“……”
這個傢伙不會隱藏嗎,就這麼和盤托出,暴露的徹底。
戚慕心裡想的是,要是還真有那麼一號人物,他真的會不動聲色地讓他消失。
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直接,戚慕迅速轉移話題,“走吧,陪我下去走走。”
陶羽瓷最後是被戚慕拖走的,這傢伙在樓下盯着她的穿着看了許久,滿意的點頭,“很好。”
她雲裡霧裡,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該不該和戚慕說銀狼的事情。
“那個,你知道KM組織亞洲分區的頭目銀狼嗎?”
戚慕眸子裡閃過意味不明的光,隨即點點頭,“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麼,就是覺得那個人比較神秘,地位比較顯赫……”
到了嘴邊的話陶羽瓷又不動聲色地嚥了回去,街上車水馬龍,燈紅酒綠,他們彼此之間獨獨不談感情事。
“所以說你這件衣服是他送的?”
陶羽瓷點頭。
戚慕的邏輯思維這麼強大,還是說自己暴露了智商……
“那你喜歡嗎?”
若說不喜歡那是口是心非,若說喜歡卻只喜歡衣服是不是有點過分。
沒得到陶羽瓷的回答,戚慕繼續向前走,“很漂亮。”
陶羽瓷頓住腳步,驀然轉身,看見戚慕朝着遠方望過去,似乎在對着空氣說道:“過幾日就是我的生日。”
他不說,陶羽瓷從來不會問,因爲陶羽瓷不愛他,也不會想起。
陶羽瓷砸吧砸吧嘴,他一副抑鬱的樣子是要鬧哪樣?
戚慕跟上她的腳步,“我想你陪我。”
“就這麼簡單?”
“不然呢?你想以身相許我也不介意。”
陶羽瓷突然就因爲這句話陷入無限的悲傷裡不可自拔。
她已經不配得到楚遲鬱拿命對她的愛護,她覺得自己髒。
戚慕以爲陶羽瓷又想起那段失敗的婚姻,“羽瓷,不遇見些歪瓜裂棗,你怎麼知道什麼是更好。”
當然,彼時的戚慕不會知道日後他會輸給他口中的歪瓜裂棗。
“你送我回家吧,我困了。”陶羽瓷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覺得有點沉重。
戚慕一路沒說話,他知道陶羽瓷靠在窗邊,眼角早就已經溼潤,而且令她心痛到無以復加的那個人躺在墳墓裡。
他和一個死人要怎麼競爭,心裡上升起濃重的無力感。
……
展會這天早上,陶羽瓷一身白色蕾絲裙子裝扮,畫了淡妝,出門就去場地。
包裡放着她背的滾瓜爛熟的演講稿,這次,也是最後一次,這幾日的準備她非常有自信辦好模特展示新品的這一個環節。
來展會的人特別多,陶羽瓷優雅地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落座,下一刻戚慕就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
陶羽瓷啞然,“這裡沒有邀請函是不能進來的,你……”
戚慕眉眼含笑,“我說是陶氏市場總監的男伴,你說他們會不讓我進來嗎?”
然而事實是這樣的——
戚父特別生氣地向戚慕甩了一張邀請函,“秦氏集團的展會,記得去參加。”
戚慕不以爲意,“我不去!”
他還約定和陶羽瓷一起度過他的生日呢,所以需要好好準備準備。
“我給你足夠的自由,那麼你也得給我面子。”
戚慕不是因爲這句話改變了自己的想法,而是想到了陶羽瓷那天也會出現在現場,於是他就利索地拿着邀請函來到了展會。
當然,陶羽瓷是不會知道的。
她在鎂光燈的照射下,美得像不沾人家煙火的仙子,不可褻瀆。
戚慕眼神微愣,隨後尷尬的輕咳一聲,轉身拿了兩杯紅酒,遞給陶羽瓷一杯,“很期待你出演的那個環節。”
紅酒杯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陶羽瓷喝了口紅酒才解釋道:“我並不出演任何環節。”
“那你這麼上心?”
“有段演講稿需要我上臺背出來。”
戚慕眼神迷離,真希望時間就可以這麼天荒地老下去,陶羽瓷一直站在距離自己心臟最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