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領導驚恐不已,全都擠在門口,若這個男人說的是真的,那麼他們豈不是全都要死在這裡!
不對,有陶羽瓷在,這個男人肯定不會捨得炸掉這裡的!
有了這個認知,十幾個人放心了不少。
“你不會炸的,炸了,她也得跟着一起死。”有人指着陶羽瓷。
登時那個指着陶羽瓷的人忽然彎下腰來痛苦呻吟,“我的手,我的手!”
衆人看過去,那隻手根本沒有什麼異樣,那人卻是痛的在地上直打滾。
“五……”男人開始倒數。
衆人沒有作出抉擇,圍在陶羽瓷身邊,以圖自保。
“四……”男人倒數第二聲,地面上嘭的一聲巨響,整個地下室顫了三顫,“剛纔,我炸的只不過似乎頂樓的一個閣樓,下一個,就是整個樓層。”
說着,電視畫面一閃,出現辦公大樓頂樓四處冒黑煙的畫面。
這些個領導哪裡見過這麼瘋狂的人,爲了一個女人居然轟炸警方辦公樓,公然和國家過不去。
“我們放人!放人!”好幾個領導沉不住氣,妥協,異口同聲。
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畫面再次出現那名嗜血男人的側臉,“很好,等他們從局裡出去,我會來自首。”
話一說完電視屏幕滅了。
陶羽瓷牙關連連打顫,這個男人,太可怕了,公然砍人殺人,公然炸警局,以後他還能做出什麼事情來,沒人能預料到。
更可怕的是,她對這個男人一點印像都沒有,根本就沒有見過這個男人。
沒有什麼比被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24小時監視,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來的可怕。
儘管他救過她幫過她,可難免腦子一熱不會把她殺了。
半分鐘後,陶羽瓷的手銬被解開帶出審訊室,陶父的手銬也被解開來,帶出審訊室。
陶羽瓷迎上去挽住陶父的手臂,“爸爸,沒事了。”
陶父點點頭,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警察說他們可以走了。
十幾個人把陶羽瓷送到公安局門口,各式各樣的記者都炸開了鍋。
陶羽瓷進入警局後警局頂樓發生爆炸,就算沒有看到電視視頻畫面的記者,都能大概yy到恐怕是背後那個老大搞的鬼,爲的就是撈陶羽瓷出來。
果然沒多久陶羽瓷就出來了,更應證了他們的猜測,一羣人蜂擁而上將陶羽瓷和陶父兩人圍住,高舉話筒。
“陶小姐,警局頂樓爆炸是否和你有關係!”
“陶小姐,你們能這麼快被釋放,是否和那名幕後老大的恐嚇有關係。”
“陶小姐……”
一連串的問題接踵而來,陶羽瓷無力解答,也不能解答,若真對大衆承認那個瘋子爲了威脅警局放人,而炸警局,輿論對陶家將會更不利。
畢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陶羽瓷不認識那個男人,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她和那個男人有聯繫。
羣衆潛意識會相信陶羽瓷是認識那個瘋子,沒人會爲一個陌生人瘋狂,這是人的普遍心理。
正當陶羽瓷被圍着走不出警局門口的時候,警局外面忽然停下來好五輛軍用特警車,幾十個訓練有素特警隊員從車上跳下來,手裡帶着各式各樣的儀器。
有記者眼尖認出來,“那不是拆彈專家紅葉!天吶,這棟大樓裡果然被放置炸彈了!”
頓時整圈記者無不驚恐萬分拿着儀器上車跑路,不饒到不退到五百米外,都不覺得安全。
陶羽瓷搖搖頭,挽着陶父的手一步一步小心往臺階下走。
一輛保時捷飛速停下,在路上劃出激烈的摩擦聲。
陶羽瓷皺眉,這輛車沒有記錯,應該是秦邵安的,他來這裡做什麼?看她的笑話?
車門打開,率先映入眼簾的既是剪裁着得體剪裁西褲的大長腿,而後整個人出現,陶羽瓷握緊拳頭。
“站那不要動。”秦邵安站在地面上,對樓梯頂端的陶羽瓷大聲喊道。
陶羽瓷下意識就想停住腳步,已經習慣。
後來馬上又想到他們已經離婚了,挽着陶父繼續往樓梯下走。
“我讓你不要往下走了,沒聽到!”秦邵安衝上臺階將陶羽瓷的胳膊一把拉住。
“憑什麼?”陶羽瓷甩開秦邵安的手,對他沒來由的命令呲之以鼻。
他以爲他是誰?他說的她就一定要聽?
“難道你想看陶氏徹底毀在你手上?”秦邵安搬出陶氏鎮壓陶羽瓷。
陶羽瓷心中抗拒更強烈,“張口閉口就是陶氏,秦邵安,你什麼時候這麼無恥了,用陶氏來一而再再而三威脅一個女人。”
秦邵安惱怒,他也從不知道,陶羽瓷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識好歹了。
“要不是我爸一定要我拉你們一把,你以爲我會來這管你的破事!”秦邵安不耐煩,拖着陶羽瓷就往公安大廳走。
當初父親堅持要他和陶家聯姻,因爲陶家有錢有勢有權,理所應當,但陶家現在落魄了,他父親還惦念着要他幫陶家,他怎麼都想不明白。
是陶羽瓷給他父親灌了什麼迷魂湯?還是陶老爺子給他父親管了什麼迷魂湯?不管秦邵安怎麼質問,秦父都只是笑着說,你以後會明白爸的苦心。
秦邵安當時心想會明白纔怪,陶羽瓷成天一副楚楚可憐,故作乖巧的模樣,看就知道動機不良,對陶家仁慈,難保有天被吃的渣都不剩。
然,讓他沒想到的是,很久後的一天,他終於知道了真相,他父親真的是爲他操碎了心。
這苦心還不是一般的大。
那時的秦邵安想起來父親這麼一句話,怒意直衝大腦,一股腦摔了父親整個收藏室的瓷器,也難解心頭之恨。
不能想象那麼傲骨難滅的他,知道自己居然被陶家和自己父親,活活算計了十幾年的時候的感受。
秦邵安的動作太粗魯,陶羽瓷怕拉着父親反倒害他摔倒急忙放開手,陶父見女兒被拖走不用拉也跟着折回大廳去。
“你放開我,你幹嘛!我纔不要你管。”陶羽瓷劇烈掙扎,雙手揮動的時候不小心碰到腦袋上的傷痛的悶哼一聲。
“別不識好歹!”秦邵安冷冷對陶羽瓷吼了一聲。
陶父跟上來也大概想明白了什麼,對陶羽瓷說道,“囡囡,我們就聽邵安的,先不要走,要是走了,就真落了和那歹徒一路的罪名了。”
陶羽瓷聽到父親的話,冷靜下來覺得有道理,嘴巴上卻不饒人,“爸爸你說的有道理,我們去那邊坐着等消息吧,離這個暴力狂遠一點。”
秦邵安皺眉,餘光掃到陶羽瓷對他的目光裡除了防備還是防備。
從什麼時候開始,陶羽瓷看他的目光裡不再充滿愛意,包容,以及委屈,用堅強將自己渾身包裹。
他是來幫陶羽瓷和陶父的,原本可以和諧共存,卻不想還是鬧的這麼僵硬。
他原以爲他到了,陶羽瓷看見了他,會撲到他懷裡,哭訴在裡面如何如何害怕,如何如何委屈,然一切都只是他以爲。
也許是當初陶羽瓷太過厚顏無恥,他已習慣了推開牛皮糖一般愛撒嬌,又愛粘着他的陶羽瓷吧。
離婚後,一切都變了,他又覺得有一絲絲不習慣和不甘。
這就是人。
當一個人圍着你轉的時候你不屑一顧,當她出現在另一個人身邊,親密無間,你心裡會膈應,難受,但那不是不捨,不是愛,只是濃濃的被移情別戀的不甘心。
目的已經達到,秦邵安沒再回頭看陶羽瓷一眼,頭也不回往領導辦公室的方向走。
半小時後,秦邵安從領導辦公室離開。
從秦邵安進去,陶羽瓷就注意到了,再從他出來,陶羽瓷也注意到了,卻沒有擡頭,只是用餘光關注他。
他說要不是他父親,他不會來管她們的破事,那代表着,他是專門來爲她們說話的嗎?
鮮少被秦邵安保護過的陶羽瓷,一顆心微微顫慄的慌。
儘管不是他本意,可他還是來了。
也許別人不知道,但陶羽瓷不會不知道,秦邵安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無法改變。
秦邵安會來想必是他心裡默許的吧,也許這麼多年了,她已悄悄住進了他心中的一個陰暗角落。
陶羽瓷內心深處期待的小分子,再次蠢蠢欲動。
就有這種傻子,被一個人傷害了一萬次,然對方對她招招手,給她一顆糖,她就能忘記一切,和小哈巴狗一般迎上去往他身上撲。
陶羽瓷就是這種人。
當秦邵安一次一次傷害她,她內心一點一點累計對秦邵安的絕望,但秦邵安若對她有一丁點的好,一切的一切全都能被她遺忘,只記得秦邵安的好。
她認爲,只要是一丁點的好,都可能代表秦邵安對她是在乎的。
陶羽瓷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比較好,和陶父一起在大廳坐了有兩個多小時。
轉眼到了下午,陶羽瓷肚子餓的咕咕叫,陶父的肚子也餓了,卻沒有人管他們,也沒有人和他們搭話,任由他們坐在排椅上。
“這是有人爲你們訂的外送。”有人站在陶羽瓷和陶父面前,手裡拎着兩大紙袋。
陶羽瓷看向袋子,上面特殊的log告訴陶羽瓷,這不是一般的外賣,而是想吃都得預約半個月的中餐大師紀月明親手做的食物。
“誰爲我們訂的?”陶羽瓷接過送餐員手上的兩個紙袋。
“對不起,那位先生要我們保密。”送餐員說完迅速離開了。
陶羽瓷將其中一個袋子遞給父親,手捧起這份還溫熱的燜香雞排飯,雖然不是她喜歡吃的東西,也不是她討厭吃的東西,填飽肚子足夠了。
是秦邵安吧,陶羽瓷心裡這麼想着。
除了秦邵安和,恐怕沒有人知道她和陶父一起坐在公安大廳裡,還餓着肚子。
想到這裡,陶羽瓷心裡騰昇一種難以言語的情緒,小心打開盒蓋。
她不是第一次吃外送,卻是第一次在公安局裡和父親一起面對來來往往的人流吃快餐,尷尬少不了。
吃飽後陶羽瓷把垃圾都丟到了垃圾桶又回去坐着。
約莫到下午三點多,大廳出現不速之客。兩排身着恐怖組織服裝,身上綁滿炸彈的人大刺刺衝進大廳齊刷刷站成兩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