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自然知道自己說的話是多麼的沒有底氣,但是話一出口,也沒有辦法收回,悻悻的閉了嘴不說話。
她聽話的走過去在他身邊站着,可是乾站着不說話也有些尷尬,更何況自己穿成這樣站在他面前,指不定對方要怎麼想自己呢。
察覺到她已經到了身邊,秦逸開始坐立不安了,心撲通撲通的亂跳,他皺眉,不知道自己的心跳聲對方是不是聽到,他擡頭的時候正好看見她胸前的起伏,再仔細一看她穿的衣服,心跳加速一點都不爲過。
他吞嚥一口口水,半晌才道,“這衣服是今天買的?”問出口已經覺得自己沒有底氣,可又提心吊膽她的回答。
莫昕菱笑了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唔,不好看嗎?”
“好,好看。”該死!竟然結巴起來。
她移開目光看着桌上的紅酒問他,“要喝酒嗎?”
說着就走過去,剛沒走兩步,秦逸就直接伸手拽着她的手往自己身邊一扯。
她猝不及防,屁股往下面一坐,眉頭一皺,暗歎道,他可真硬啊。
眼看着他幽深的眼眸裡面升起的光芒,莫昕菱趕緊轉移話題,指指桌上的紅酒,打趣道,“怎麼,想燭光晚餐?”
秦逸貪婪的深吸一口她身上的淡香,悵然道,“可惜只有酒沒有餐。”
她聳聳肩膀故意的離開他的身體,走到他對面坐下,拿着酒瓶給自己倒了淺淺一杯紅酒,拿在手裡輕輕搖曳,纔看着他說,“喝一杯吧。”
兩隻高腳杯在空中相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其實秦逸平時吃飯的時候是慢條斯理的,所以喝起酒來也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下巴微揚,眼眸微眯,然後一飲而盡,這就是他,慢條斯理不慌不忙。
可惜現在是沒有紅酒了,兩個人就着一杯紅酒慢慢的品,本來心裡面還有些別的想法,可是現在就真的平靜下來了,不過莫昕菱平靜下來了,她倒是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平靜下來。、
偶爾看看窗外,再看看對座的人,秦逸本就是眉目清朗的人,但因有點形於外的氣勢,總讓人覺得偏冷傲的多,不過……依然很好看啊。莫昕菱覺得他的眉眼間都是風風韻韻,皎如秋月。莫非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渾然不覺自己的“隱秘欣賞”已經被對方察覺,秦逸擡起頭,若無其事道:“是否打算以身相許了?”
這人……
莫昕菱臉紅之後很有風度地略過,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打岔問他,“你今天是不是在酒吧有應酬?”緊接着後來發生的事情也就理所當然了,巧遇嘛,大家都會有的。
不過她問歸問,心裡卻是不想聽到他這樣的肯定回答的。唉,心裡糾結着,手指不停的摳着玻璃杯腳,有些煩躁。
等待總是漫長而又讓人抓心撓肺的。
秦逸放下手裡的杯子,只淡淡道,“我派人跟蹤你的。”
莫昕菱不相信,狐疑看着他,她的感覺一向準的。
秦逸無奈輕笑,“我說的是實話。”
天地良心,秦老闆說的都是實話,其實他也不是故意的要人跟蹤她的,而是晚上去了醫院的時候爺爺說她有事出去了,然後又去調了監控,調查一下就查到她的去處了,儘管有些複雜,但都無所謂。
“怎麼,你不喜歡嗎?”秦逸
害怕自己的做法讓她不開心。
是人都會不開心的。
莫昕菱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心裡倒是沒有不開心,反而覺得這樣誠實的他,有些,唔,可愛吧。不過還是嚴肅道:“以後你不要再讓人跟蹤我了,我會沒有安全感。”安寧是真覺得有點……變態。
“好,我知道了。想好要以身相許了嗎?”秦逸說得天經地義。
秦老闆,你一定要繞到那裡去嗎?
“跟你說真的呢!”
他微微一笑道:“昕菱,我說得再真不過了。”實際上,他的心早就癢了。
某人徹底伏敗。
這時候,莫昕菱看着外面的景色實在是安靜怡人,臥室裡面除了他們兩個也沒有別的聲音,所以就很安靜很舒服。她蜷着腿趴在桌上,歪着頭看着他的臉微微的笑,有些傻,“秦逸,我真幸運。”
兜兜轉轉,這麼多年過去了,身邊的人還是他,真的是很幸運。
很久很久之前,她一直以爲自己不會再愛了,從秦天佑讓自己去墮胎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和他有任何交集了,可是命運真的很會捉弄人,現在,就是他們最好的結局了。
秦逸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良久才笑道,“那要以身相許了嗎?”
莫昕菱臉一黑,這個男人怎麼總是能想到那種事情啊。
“……”
這一邊,宋甯浩開車把姜皓然送到住處,在經過一條街時,望到一對出色的情侶,男的俊,女的漂亮,他們靠在一起,宛如印證了那一句“天造地設”。女孩子的手一直挽着男友的手臂,輕言細語,笑靨如夏花。
他不由跟着一笑,然而笑容很快便輕然淡去了。綠燈亮起時,他踩了油門,在冬日裡搖下了車窗讓冷風吹進來清醒一些。
後座坐着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實際上也許,早就醒了也不一定,姜皓然靠在椅背上看着車窗外,沉默不語。
他一向比常人懂得如何循着處世規則尚巧善變,壓抑真實情緒,也因此做人比別人累。
車子在路上開了很久,前面的人仍舊不知道他已經醒了,就這樣一直到他家門口,宋甯浩下車開門看見他目光清冷的看着自己的時候不由一驚,“你什麼時候醒的。”
他費力的起身下了車,淡淡的道,“剛醒。”
宋甯浩哦了一聲,想着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便道,“老闆讓我送你回來,你,在酒吧喝醉了。”
“知道了,你回去吧。”說完,沒有回頭,直接離開了。
他沒有喝醉。
他比什麼時候都要清醒,他看見那個女人從自己身邊被人帶走的時候,心臟地方疼痛抽搐感很清晰,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再做夢了,他以爲自己不會再做夢了。
可是,那天莫昕菱的信息徹底將他又拉回了深淵,她是要表達什麼呢?他們之間,是不是還有迴旋的餘地?
也許,並沒有吧,因爲他們之間總是隔着一個人,那就是,秦逸。
房間裡,兩個人還在對峙,秦逸忍不住拍拍自己的大腿,“過來坐會兒?”
沉默間,莫昕菱嚴謹道:“我就坐一會兒。”
秦逸點點頭,“可以。”
突然這麼好說話了,她反倒不適應,剛要轉頭看他,就覺眼
前光線暗了暗,溫熱柔軟的脣覆蓋上了自己的嘴脣。
一吻過去,莫昕菱四肢癱軟,只剩迷離的眼光望着面前的人。當她望進對方的眼睛裡,那裡清晰地燃着幽深而狂烈的火焰。秦逸並不是熱情的人,但面對她時卻時時透着隱秘的真誠的渴望。
“昕菱。”昏熱中,秦逸擒住她的下巴,再一次將她的呼吸吞沒。
……
兩人已經不是初行男女之事,但仍舊急切莽撞生澀,但都得到了滿足,那是一種相濡以沫的安定。
秦逸抱着她,一直平定不去內心的激盪,指尖纏入她的髮絲,吻着她微溼的額頭。
莫昕菱睜開疲憊的眼,過烈的激情讓她有些吃不消,不過一點都不後悔,只覺得很知足,側身攬住他的脖子,蹭了蹭,輕聲咕噥:“好睏。”
秦逸心口一熱,身體也隨之火燙起來,忍不住再次靠過去。可是想着她已經很累了,最終還是決定放棄。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嘴脣,然後伸手關了燈,在黑暗中柔聲道:“睡吧。”
她“恩”了一聲,漸漸閉上了眼。
等她再次醒來,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房間裡昏暗寧靜,厚重的窗簾遮去一切光亮,只有牀頭櫃上的液晶鬧鐘顯示着時間。
莫昕菱起身去浴室洗漱,玻璃臺上擺放着整齊的毛巾和衣服,襯衫和線衣是他的,她有時候就喜歡穿他的衣服,覺得上面有着他的味道,很舒服。
洗完澡穿好衣服,袖口有些長,所以不得不捲了兩圈。走到樓下,秦逸正坐在客廳的餐桌前,開着筆記本電腦,見她下來,微笑着說:“我在煮粥,一會兒就可以喝了。”
“恩。”莫昕菱走過去坐到他身邊的位子上,神情慵懶迷糊,剛要趴在桌子上,便被他伸手托住了下頜,“桌面上涼。”
她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無意識地低喃:“還是有點累。”
秦逸笑着將手伸到她的頸項處揉捏,力道不輕不重,讓她舒服地嘆了一聲。秦逸看着她穿着自己的衣服,襟口顯露白皙的皮膚,心裡又有些異樣的蠢動,收回手,只遲疑兩秒便輕聲問道:“莫昕菱,過完年,我們結婚吧?”
她一愣,臉唰地一下紅了,雖然他們之間已經有過一次合約的婚姻,但是也因爲這樣兩個人在一起也都習慣,他也提過要結婚的事情,可是時間都隔得很長,索性也就沒有下文了,現在又聽見他這麼說,又想到昨夜兩人的親密行爲,連耳根都紅了。
“爲什麼……我……會不會太突然……老爺子還沒有接受我……”
秦逸已經拉住她的手,眼神溫柔,“昕菱,我不想再等兩年,三年。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你的想法跟我是一樣的。我們彼此相愛,那麼,結婚只是時間的問題。而我比較膽小,如果早一點,那張紙可以讓我安心。你願意嗎?”
“可是……”她還是不知道老爺子那邊怎麼辦,雖然現在老爺子多少沒有很討厭自己,可如果秦逸草率的說要結婚,萬一再將老爺子給氣進醫院可怎麼辦?
莫昕菱紅着臉,一下子應不下來,感覺像是私定終生。
“你放心,爺爺那邊我來想辦法。”對方爲難無措的表情讓他看了有些心疼,緩緩傾身向前摟住她的肩膀,安撫道:“對不起,是我太過急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