艙門打開,乾淨整齊的黃超出現在兩個落湯雞面前,更加襯托出他們的狼狽。區區二十多年的時光,沒有給黃超留下任何痕跡,但作爲兩個有科學素養的探索者,他們並沒有被這樣的假象迷惑。相對論不會有問題,黃超的年輕,可能是他在漫長的等待中使用了冬眠。
庫珀一身是水,無力地靠在牆壁:“蘇帕,過去了多少年?”他不敢看黃超的面孔,因爲知道接下來會是讓人絕望的回答。
“事實上,已經過去了二十三年四個月零八天。”
庫珀沉默着走進艙室,這一切都是被布蘭德坑了,如果當時布蘭德聽從他的勸告立刻返回飛船,他們就有機會順利離開,埃米利也不會死。
飛船燃料消耗過多,他們如果還想返回地球,只能選擇去一個星球。
布蘭德傾向於去自己男友埃德蒙斯的星球,但三年前埃德蒙斯的信號已經中斷,很可能他發生了意外。曼恩的信號一直持續,但是他的數據情況不如埃德蒙斯:畢竟是造假的數據,可能是他不敢造的太離奇。
如果黃超這時候要拯救人類,哪怕不用自己的異能,也可以組織向黑洞內部探測;或者促成他們前往埃德蒙斯的星球,在那裡用B計劃開闢人類殖民地。但是現在地球上的人類自己作死到這地步,他們本來是有機會的,卻因爲思想的缺陷自蹈死路,黃超爲什麼要幫他們存活?黃超沉默無言,面對布蘭德貌似合理的解釋,庫珀像原劇情一樣說道:“我們投票吧。不過在之前,蘇帕,你得知道一個真相,埃德蒙斯是布蘭德的戀人……”
這一下布蘭德各種說辭都站不住腳,明明埃德蒙斯信號已斷,她還力主前往他的星球,是何居心?但布蘭德並非懷着陰謀,她將自己的心思實話實說:“我想要跟着我的心走。我們已經太久習慣了用理論來解決問題……”言下之意,這是她用女性的直覺做出的判斷。
庫珀一臉木然:“你是個科學家,布蘭德。”他都不知道怎麼吐槽布蘭德的發言。
布蘭德雙目噙淚:“那麼聽我說,我們說的愛,不是人類發明出來的東西,它一直存在並且十分強大,它是有意義的。”
庫珀面對這個一言不合就用感性代替理性的女人,感到深深的捉急,他無奈迴應着:“愛是有意義的,沒錯,社會效用、人際往來、生兒育女……”
黃超默默看着布蘭德的演說,估計她是受了剛纔那場災難的刺激:她一直引以爲傲的科學理論沒有讓她成功,只給她帶來血的教訓,布蘭德現在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布蘭德在這時候基本放棄了邏輯,她感動地說道:“它也許意味着更多,一些我們尚未理解的東西。也許是某種證據,也許……”布蘭德顫抖着組織自己的語言,想要表達她內心的感觸:“是某種來自更高維度我們無法準確感知的存在,我分塵僕僕穿過宇宙,尋找一個我十年沒有見過的人,很可能他已經死了……”
她看着眼前的空白,因爲激動而不斷輕輕點頭:“愛,是一種力量,可以讓我們能夠超越時空維度來感知它的存在,也許我們應該相信它,儘管我們還不能真正理解它的力量……”她滿懷期待地看向庫珀和黃超,看到是兩張正望着地面的臉。
最後布蘭德哭着離開,她自己也感到她沒有充足的理由去說服別人。雖然黃超在很大程度上同意她的看法,但還是順應了原始的劇情。布蘭德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卻蒙對了精神力量的偉力。愛,屬於精神範疇,而強大的精神,確實是可以跨越維度創造奇蹟的力量。黃超的力量正是物質和精神的結合。
不過布蘭德的“直覺”,黃超作爲高維存在,可以很負責任地講,沒有任何高維的特殊聯繫,完全是布蘭德自己的心理作用。她確實給出一個正確建議,然而這是巧合地蒙對了。
“這是一個很好的想法!”黃超在心裡讚歎,“雖然布蘭德都不相信自己的話,但是這件事卻是真的。從高維的空間和時間維度向低維聯繫,一切已知的物理概念都失去意義。還有什麼比一種精神聯繫更容易更明確的座標?”
他理解了庫珀和墨菲的信息傳遞,想要讓普通人有這種穩定的聯繫通道,他們的感情就是最好的媒介。他們的聯繫緊密,如果是另一個時間圈環,也許可以讓布蘭德姑娘給布蘭德老頭傳遞信息。
黃超意識到這是種很重要的超維手段:“在這個世界只是感情的聯繫和巧合,世界設定也沒有把它徹底闡述,但我知道它是一定能實現的,在那種精神作用更強大的世界,感情能跨越一切障礙,而人們之間的聯繫,更是引伸出因果的概念。”
他已經迫不及待進入黑洞完成自己的研究,爲此他只好趕緊讓自己領盒飯。
最終三人還是在曼恩的星球降落,這個寒冷的星球氣體主要成分是氨,完全不適合人類生存。曼恩卻撒謊說它有一個環境完全不同的地下夾層,那裡的大氣卻是適合人類的。黃超沒有揭穿曼恩的表演,做好原劇情裡埃米利的工作:他去修那個被曼恩蓄意破壞的機器人。
一切都和原劇情相像,他們在基地接到來自地球的信息,得知布蘭德教授去世的噩耗,在之後墨菲哭着質問父親,揭露了“反重力公式”的虛僞真相:沒有黑洞內部數據,公式就不可能完成,地球這些人都註定滅亡。
庫珀和布蘭德徹底震驚,曼恩則表示他早就知道這一點。他疑惑地看向黃超:“你竟然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黃超搖搖頭,庫珀等人只感到遺憾,曼恩卻是心生竊喜:原來蘇帕耶羅並沒有傳說中那麼智慧!哈哈,我都看出來的問題,他竟然沒有看出來!
黃超感受到曼恩的惡意,一塊完全的二維平面在他手中轉了轉,最後還是收回一發把曼恩拍扁的想法。黃超沉重地說:“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庫珀心中暗道:“總感覺蘇帕有什麼東西在瞞着我……”這就是身爲主角的直覺了,絕對的高維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