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一章 爲裝比吐槽而活

從某種角度講,凱恩在SC宇宙所扮演的角色,也算是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缺德之人了。

當然,有理由恨他的是星靈和異蟲,對於人類而言,他自認還能算作英雄,即便不去對比原歷史線,仍舊拯救了許多人,比他轉化成生物人的多多了。

聯邦民衆也承這個情,有很多人跳出來爲之洗白,總體思路就是以前做錯事,但現在浪子回頭金不換。

用某些人的話說:“誰還沒個年輕,誰還沒個犯渾的時候。”

不過究竟是真粉,還是一粉勝十黑般的噁心人,要觀後效才知道。

反正就凱恩的經驗,相當多的人比較膩歪這種‘一旦被擁躉,屎也是香的,隨便不經大腦做點什麼,也是頗具深意’之類的調調。不粉還好,一份就認爲是炒作什麼的,立刻拉進黑名單。

當然,他也相信,大部分人的讚譽還是善意且不乏動機的,畢竟灰鬍子在這一連串的戰事中,表現給力,說點好聽的,成本很低,以後萬一用的上,這也算是個不錯的理由,一說我可是你的粉絲,吧啦吧啦。

反正媒體是把事件徹底炒熱了,從最後拯救行動期間就開始炒,隨着時間的發展一個又一個高峰,跟過山車似的跌宕起伏。

玻璃渣艦隊的超聚焦光矛成了明星,本來凱恩還有點擔心聯邦爲此跟他擺明車馬談判,結果以生產礦業設備著名的德拉肯國際不甘寂寞的跳出來,表示這個技術很像他們的鑽機。爲此特意貼了一段視頻。

媒體立刻大呼:“高手在民間啊!看來人類還是有些底蘊的嘛。”

凱恩也樂於看到風頭被搶,老實說,灰鬍子現在已經過熱了,從某種角度講等於是一次次逼聯邦高層動手,而他本人其實並不願意跟聯邦撕逼,尤其是這個時候。

於是他還跳出來填了把柴,表示德拉肯鑽機的確非常黑科技,威力之強,切割萬物。

他就不說威力再大也得能命中才行,從觀瞄到即時演算系統,纔是光矛能夠誕生的關鍵。

不管怎麼說,鑽機算是火了。

人們總是習慣貶低主流來襯顯自己眼光的獨到,這次也不例外。

很多磚家叫獸不感寂寞的跳出來,表示戰巡艦裝備的大和炮就是廢柴,射出去那麼大一坨能量,看着威猛,但實際上不夠聚集,單位面積內威力有限,並且預熱時間長,冷卻時間更長,開一炮之後整條船都有要散架的趨勢。

甚至有些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指出,這種武器,自己打內戰,或是打些輕型艦船後續沒毛病,遇到利維坦或媽媽船妥妥的歇菜,放完那一炮之後還能幹啥?撤退沒能量,那就只能是捱揍了。

更有極端的稱,搞出這種設計的應該拉出去槍斃,這麼昂貴的戰巡,難道是用來玩西部牛仔式的對決的?

然而也就是這些人,幾年前還爲之歌功頌德,說什麼聯邦開發的這款武器霸氣威武,震懾宵小,各類反動組織,敵對勢力什麼的在大和炮面前都是跳樑小醜。

所以,本質就是,這年頭要像出名,不能太要臉皮,挑刺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展現自己,蹭事件熱度,就指着民衆關注度活呢。

凱恩在很早以前就不信‘邪’了,做下來細想,那些編輯新聞的,有幾個有節操的?有幾個不受這樣那樣影響的?沒幾個。

對於媒體從業者而言,他們所從事的,也不過是用於維持生計、乃至發家致富過好日子的工作,在這個從上到下一齊造假的社會,還能保有較高職業操守的,大約是稀有物種了。

利伯蒂無疑就算是稀有物種,即便如此,凱恩都曾惡意滿滿的猜想,這傢伙其實就是玩了些‘逆向思維’的把戲,逆主流而行,以博出位。

後來接觸多了,然後細細分析,才發現可能是自己過於陰暗了,利伯蒂這麼個非主流玩法,挺不值當的。

關鍵點在於這種靠特立獨行博出位的,有那麼幾次就可以了,一直這麼搞,就會過猶不及,成爲別人的眼中釘。

所以世上多的是曾經清廉、曾經勞模、曾經以敢於說真話聞名,後來貪腐,後來躺在功勞簿上享受,後來一本正經的不說人話的人物,成名就是他們的拐點,用某大有深意的話說:“你現在已經是公衆人物了,不能再信口開河,要注意影響……”

也正因爲如此,利伯蒂得到了凱恩的另眼相待,他一直在用見不得光的手段,甚至可以說威逼利誘+恐怖主義在攥取媒體方面的話語權。

他自己不看新聞,或者說將新聞當娛樂節目看,卻又對新聞媒體口格外重視,因爲他的家鄉就有很多相關的俗語:

好漢出在嘴上。

三分真本事,七分靠忽悠。

諸如此類,人們就願意信這個,尤其是所謂的小道消息,比人民日報刊登的都讓人信服。

就因爲吃這套,騙子才能大行其道。

既然前線會打,不如媒體會吹。文字遊戲可以成功誤導乃至忽悠人們,那麼輕視這個口豈不是不智?

果然,在這個方面投入資本,回報喜人。灰鬍子能聲名遠揚,除了有利伯蒂這個以說真話聞名的招牌,也跟掌控媒體力量有着莫大關係。

跟官方喉舌UNN比起來,凱恩掌控的這些媒體力量,恰恰就屬於小道消息那一流,看看現在民衆的反響,就知道果然是酒香也要會廣告。

據凱恩所知,UNN的老闆現在相當的苦悶,利伯蒂的專欄已經在某些權勢人物的壓力下被取締了。

理由是利伯蒂沒有在杜克下獄後,繼續在諾德II號上服務,其行爲算是叛逃。一個逃兵,根據聯邦相關律法,是要被追究刑事責任的,很多像公民權力,比如投票權什麼的都被冷凍了,這樣的人怎麼還能堂而皇之的從事公衆事業呢?

然而,這個時代,正經的媒體公司是真的敵不過流媒體。UNN也只能眼睜睜看着人家靠着不合法的播報,獲得點擊量,收視率,聲勢震天,而自己卻像被打入冷宮的妃子,困頓的眼都藍了。

當然,永遠不要小瞧了官方的力量,作爲一個國度最有權有勢,並且明着收保護費以及搞攤派的組織,官方絕對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當它下定決心要整誰,那絕對是泰山壓頂。

只不過凱恩自帶掛逼屬性,靠‘外來的黑客會念經’、‘老師不是人’之類的恐怖手段,無論是軟硬較量,他都不怵聯邦。

聯邦是個巨人沒錯,但它卻是泥沙和水做的。泥沙就是一個個有着自己訴求和目的的個體,水自然是利益。

所以這個羣體整體是龐大,卻絕談不上無懈可擊。

而他不同,他是玩傀儡系統的,使勁吹就是一人即文明,跟異蟲很相似。跟聯邦比起來,他這樣的絕對屬於單分子解構,比如在現代被使勁炒熱的石墨烯,碳納米管之流,總之是各種牛逼高大上。

像被‘老師不是人’搞定的那些前黑心媒體工作者,突然間就進入了‘灰鬍子模板’,良心發現,致力於向民衆播報真相,跟聯邦特工鬥智鬥勇,都跟邪惡勢力壓迫下的正義地下工作者差不多了,各種可歌可泣的行爲,而且是隨身跟拍,全天候直播。

自從直播上線,發現人們窮極無聊,連籠子裡的小動物睡覺都有N多人不時關注的事實後,這種將自己的私生活放在公衆眼前曬的24小時直播就火了。

那麼,如果再佐以‘特工’、‘驚險’、‘曝料’等元素作爲調料呢?

自然是火的一塌糊塗,尤其是生物人不白給,還當衆上演了反搜捕,反間諜戲碼,不但讓觀衆相信了UP主不是在故弄玄虛,而是真的再被特工追捕,也讓聯邦特工丟盡了臉面。

具體發生過這樣一個糗事:一線特工接到上級電話,上級告訴他們暴露了,並且被當猴般耍,上級怎麼知道的?看直播!

所以說,媒體戰線的鬥爭,真的是刀光劍影,殺人不見血。利伯蒂在見識了之後,都暗自抹冷汗,竟有些感激將他弄到諾德II號上當隨軍記者的UNN老闆安德森。

他感嘆:“果然還是上了歲數的人,經驗豐富,對行業乃至社會黑暗面看的更清楚,我要是還在塔桑尼斯玩那套仗義執言,估計多半會飲酒過量猝死死於街旁,又或死於一起交通事故。”

這些段子都是發生在那名流媒體老闆兼首席工程師身上的。

凱恩能選上他,自然是橫向比較之後,才決定的。爲的就是可信度。

這傢伙自幼就是計算機方面的天才,尚未成年就因從事黑客業務,涉案金額巨大而被捕,後來被聯邦徵用,從監獄走進軍營。

這個在本源世界或許比較奇葩,但在SC宇宙科普盧星區的人類聯邦,卻是再正常不過。

只不過這位最有價值的就是腦子,並未經受中樞神經再社會化改造。

再後來他接受某權勢人物的安排,退伍開公司,缺德事沒少幹,一直到被凱恩傀儡化。

有着如此豐富的履歷,說他了解聯邦的種種黑暗,並能跟聯邦鬥智鬥勇,才具有較高的可信度。

當然,民衆們若是知道,他一度紙醉金迷,把自己搞成個體重過250斤左右,連一個俯臥撐都做不了的肥男,而不是像直播時那樣宛如傑森?伯恩附體,不知道會怎麼想,估計照樣會有一批真愛粉主動跳出來唱着‘情非得已’爲其洗地吧。

凱恩現在手頭上有很多事要搞,並且基本都是需要他或多或少的開掛,也就是說缺了他不行的那種。

他不是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又不想像命運之子那樣經歷糟心的挫折和失敗以讓自己成長,而只想又快又猛的崛起,那麼也就只剩人生開掛這一條路可選了。否則從概率角度講,一個人的人生經歷很難這麼高潮迭起的。

那麼在這樣的背景下,他自然不可能爲了讓星靈跟異蟲打的更盡興一些,就放下眼前的所有事務,跑去玩COSPLAY,那不符合他做事的一貫風格。

他向來是以正爲主,以奇爲輔的,甚至都不太指望奇能成功。成了固然好,不成也無所謂。

靠着灰鬍子,想辦法拖到無人機體系爆兵,這就是他現在的主要業務。着實是因爲原歷史線三族爭霸的主要事件太密集了,密集的都有些兒戲,給人感覺,彷彿不在三個月內將三族多一半的人口玩死,就顯不出星際航行級別文明戰爭的殘酷度。

爲了能達成目的,凱恩?趙也是蠻拼的。

甚至可以說,他已然漸漸的放棄了初衷,而很入戲的投入到三族之戰中。

事實上作爲一個外來者,一個爲了獲取各種利益而降臨的異域神,科普盧星區人類死多少,跟他沒有太大關係。他的重點應該是放在如何更多、更好的獲得所需資源和技術上。

可凱恩一再強調了,他的格位雖然上去了,但靈魂境界,或者說思維模式沒有上去,他還是擁有一顆人心。

與其說他護短,對人類有感情,不如說他有一顆很多人都有的爭勝之心。給自己定下一個艱難的任務之後,他就想嘗試看看能不能做到,能不能挽天傾。

這說白了其實就是人類五大需求中,自我價值實現的需要。

人是社會化生物,是需要與其他同類互動,來定位自己的價值的。這就決定了凱恩不會袖手旁觀,坐看人類死個百多億,更別說遠走他域,玩什麼宇宙探險了。

就算他打造出數以億計的傀儡,最終也是爲了跟文明互動,否則就是錦衣夜行,到了他這個級別,如果不在人前裝比,活着還有什麼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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