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劍式讓女衣女子微微一愣,卻還是出手了,紅色的劍光揮舞如同烈日當空的夏日灼烤着大地,一切都變得虛無縹緲起來,層疊的虛影呼嘯而出,迎接着司馬無情如同滔天巨浪的劍意,震盪出猛烈的撞擊。而仲夏過後是凜冽的寒冬,凜冽的風颳起,讓兩股氣流在空中激盪出巨列的衝擊,以至於散落在地上的屍體都被吹的四散開來。
三式劍法過後,兩個人再次停了下來,只是互相凝望的眼神變得如湖水般的平和,“爲什麼不用出相思劍法的第四式,那樣我們都能解脫了。”幽幽聲響中帶着些許苦澀的蘭兒這樣喃喃的說着。“你知道我不能,一旦用出第四式,我就在沒有回頭的機會。”司馬無情沉聲說着,卻又望向蘭兒問道,“如果非讓我用相思劍法的第四式,請給我一個殺死你的理由。”看着司馬無情平靜中帶着的期許的眼神蘭兒不敢去看司馬無情的眼睛,他當然有理由,但這個理由卻不是他想說出來的。
就在這刻,那滿是屍骸的土地突然震顫起來,一根根枯骨的手臂刺破泥土,把那些散落的屍體一具具拉了下去,彷彿他們腳下是個無盡深淵的泥潭,一具具屍體漸漸沉入地下。轉瞬間這片剛纔還遍佈着屍體的空間,被清理的乾乾靜靜,甚至連那濃重的血腥味都消散了不少。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司馬無情不由的驚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此刻的蘭兒卻一臉釋然的說着,“終於要到這一天了嗎,血陰教主的大業要到最後的時刻了,已經沒有時間了。”“什麼沒有時間了,血飲教主到底要幹什麼!”司馬無情猛然喝道,但他卻沒有得到蘭兒的回答,而回答他的卻是另外一個聲音。那是個嬌柔中帶着嫵媚的聲音,其中可以聽出他的興奮,“大業就是大業,那是需要像你這樣的人付出生命來澆灌的大業。”說話的是一個黑衣女人,司馬無情見過他的時候正是在閩南王府,正是他嚇走了烏芋子。
此刻的他一身黑衣,卻任憑已經變得紫色發白的髮絲隨意的垂下來,而臉上卻沒有妖嬈的妝容,反倒多了幾分清秀。但正是這樣的,才顯得他一身的殺氣,才無處躲藏,如同地獄的修羅幾乎看不見瞳孔的眼中帶着絲絲的惡意。只見他搖身走到了阿蓮的旁邊用他那特有的妖媚聲音對着阿蓮說道,“姐姐就是如此的心慈手軟才讓教主的大業被拖延了這麼久,要不然聖女的位置也不用特意在分出一個給妹妹我了。”那個妖嬈的女子嘴上雖然這麼說,眼神卻落到了司馬無情的身上,只見他一邊打量着司馬無情一邊訕訕道,“爲了這麼個男人,姐姐可是大費周章啊,要是我說,逼着他寫出劍譜不就完事了,何必拖那麼久,姐姐真是多愁善感,果然如同教主所說不堪大用啊。”
此刻的蘭兒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的看着司馬無情,彷彿要祈求他的原諒一樣。
可惜司馬無情卻沒有看他,盯着眼前的這個黑衣女人只是冰冷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相思劍法沒有劍譜。”聽到這樣的回答,那個妖嬈的女人顯然毫不在意,“沒有家譜,劍法也可以,只要與你動手逼你用出第四式就夠了。”
“夠了,阿紅!”還沒等司馬無情回答,蘭兒句忍不住呵斥了那個妖嬈女子,但當那個妖嬈的女人回望他的時候,他卻沒有再說下去,顯然他找不到什麼理由阻止他這麼做。而被稱作阿紅的妖嬈女子看着一臉戒備的司馬無情只是癡癡笑着道,“知道就算比試你也不會乖乖就範,就讓修羅地獄的惡鬼們告你得罪了血陰教的下場有多慘吧。”妖嬈女子只是一揮手,原本堅實的地面變成了空洞的深淵,縱使司馬無情反應再快,沒有足夠的着力點他也只能無奈的掉下去,赤紅色的火焰將司馬無情吞沒了,等待他的將是未知的恐懼。
而這個時候,兩位血陰教的護法的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耀目的光牆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漆黑洞穴中飛出的青色和紅色兩朵蓮花。各自閃耀着七彩光芒的蓮花,在空中不斷交織碰撞,最終化作兩團火焰相擁在一起,黯然熄滅。空蕩的洞穴中再次恢復了平靜,只有那滿地的碎石屑,證明着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吧。
兩個老人各自倚靠在石壁上遙遙相望,他們目光中閃耀的已經不再是仇恨,而是一種帶着哀怨和解脫的複雜情緒。綠衣老嫗張了張嘴,猛的咳嗽了幾聲,才終於發出聲音,“咱們鬥了一輩子,我總想超過你,可是到了最後也沒有實現這個願望,你就不能讓我贏一次嗎。”
“贏嗎,我們又何嘗贏過,加入了血陰教,我們所幹的事情就無關勝負了吧。”烏芋子唏噓的說着,老嫗此刻眼中閃過一絲氣憤,可惜他已經沒有力氣去辯駁烏芋子的話。兩人就這樣對視中又過了許久,才聽老婦人喃喃道,“也許你說的是對的,是我分不清對錯,又或者對與錯在150年前我們就分不清了,在那時候我們一起死了就不會有這樣多的煩惱了吧。”綠衣老嫗接着說着,卻看見烏芋子眼眸中已經在回想那遙遠歲月中已經蒙盡灰塵的往事。
150年前一對老夫妻,在一場滔天洪水面前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和財富,他們絕望哭嚎,相約着一起跳水,來了卻那無盡的煩憂。而這個時候他出現了。一個風流倜儻的中年書生,阻止了他們並且許諾要給他們真正的生活。他要創造一個永遠沒有危險的世界,那是遙遠空蕩的目標,但經歷了絕望的老夫妻,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了,他們依然決定跟隨白衣書生,來完成哪個只有在夢中出現過的幸福太平世界。
而之後血陰教成立了,而這對老夫妻作爲創教的先驅理所當然的被任命爲左右護法。但自從這個教派創建以來,他所幹的每一件事,都和當初白衣書生的承諾沒有絲毫關係,收集屍體,用鮮血堆砌成血池,這一切只爲了血陰教主煉製他那邪惡的法寶。那顆叫做血玲瓏的寶石。據說他是打開地獄之門的關鍵,血陰教主要讓地獄的惡鬼來到人間洗禮這世間所有的生命,一無所有的大地才能真正的平等。
這是多麼瘋狂的想法,沒有一個正常人會想這麼做,而自己竟然還是幫兇,那對老夫妻當然想過反抗和拒絕,但是每當他們升起這樣的想法的時候,總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讓他們不能把自己的想法付之於行動,而這份力量就來自於血陰教主。這位白衣書生從來不怕背叛,因爲沒有人可以背叛,一切都被他掌握在手心中,連背叛也是。
百年的時間匆匆過去,白衣書生卻始終沒有踐行自己的想法,他每天的時間就是在被稱爲禁地的後洞,玩弄那顆血紅色的寶石,然後寫寫畫畫些什麼。那是屬於他獨有的地方,之所以被稱爲禁地,是因爲沒有人會升起去那個地方的想法,彷彿那裡根本就不存在一樣。但有一個這個禁律被打破了,血玲瓏被一個叫做上官雲飛的江湖俠士盜走了,從此這個俠士就從江湖上消失了,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這次是失竊對於血陰教顯然是大事件,但血陰教主依然掛着他那一切都毫不在乎的笑容,彷彿這一切都跟他沒關係一樣,或者這個盜取寶石的人就是他故意放進去的。
在之後就是司馬無情的出現,這期間已經過了百多年的時間,而教衆換了一批又一批,而教主和他護法卻從來都是那三個人。因爲這樣他們被稱爲神,而只有當初的那對老夫妻,現在血陰教的左右護法知道,這一切都是血陰教主一個的賜予。他用鮮血練就邪法,而蓮花法相就是他邪法的最高境界,他把這種法相賜予了他的左右護法。這種法相與其說是幻影,不如說他是另一種身體,金身不壞的身體。只要和這個法相合二爲一,就連大自然的規律都可以打破,可以說如果他們像出入江湖,只要一聲號令,江湖上那些名門正派都將拜倒在他們腳下。但正是這樣的一個人卻因爲一個江湖後輩的興起而計劃了一陣套計劃,而這些周密的計劃全爲一個人司馬無情。
年輕的司馬無情和他夥伴探索一處古墓意外的發現了血玲瓏,並讓血玲瓏重現江湖,但代價就是他的朋友爲了救他隕落在那處遠古墓穴中再也沒有出來。而血玲瓏也就成了司馬無情家的傳世之寶,被收藏了起來。而這一切都彷彿是血陰教主計劃好的,他派出教會中一名神秘的女教徒去接近司馬無情,而此刻的烏芋子則因爲厭倦了血陰教的生活,要退出血陰教享受自己的人生,當然退出血陰教就必須留下蓮花法相,同時也意味着他的生命將再次開始流逝。
而血陰教主卻並沒有允許烏芋子退出,這一切直到司馬無情流落到漠北小鎮的前一年,血陰教主突然同意了自己都早已忘記的請求,這份請求現在看來也是他計劃的一部分。而如今事情走到了今天這步,到底是不是血陰教主計劃好的,誰又能夠知道那,就算知道,也已經沒有了再回頭的勇氣。
只見烏芋子靠在巖壁上望着老婦人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溫柔的色彩,“阿簪啊,這麼多年了,該放下的都放下了,我們雖然獲得了永生卻不知道這份永生有什麼用,也只不過是他人手中的傀儡,如今也沒了利用的價值了吧。”但被稱爲阿簪的老太太卻帶着一絲埋怨的說着,“當初如果不是他我們早就死了,能多活這麼多年,總是賺到了。”嘴上雖然這麼說眼神中卻盡數是落寞,良久又喃喃道,“我最後悔的是當初沒有跟你一起退出血陰教,也許我這麼做了,還能讓我的人生多一點不一樣的東西吧。”阿簪這麼說着,卻又否定了自己的話,“說這個也沒用了,如今我們的時間都不多了,你就在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了嗎。”
看着阿簪有些迷離的眼神,烏芋子輕聲嘆了口氣道,“說設麼那,百年的時間,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如果還有什麼留戀的就是我們早就離開了的孩子,記得他走的那年20歲了,正是說個媳婦,讓咱們抱娃的年紀那。”說到了孩子,阿簪也是一臉的哀怨,“如果沒有那場天災,我們也早就是故人了,過着兒孫滿堂的日子,然後安然的死去吧。”
“是那場天災,現在想想說不定就是血陰教主親自制造了那場災難,而咱們都是他選中的人吧。”烏芋子說着看着阿簪的眼睛,那個已經滿頭白髮的老太太初始時有些惱恨,難良久後又沉默了下去,“也許是吧,這就是永生的代價。”顯然他不得不承認那個白衣書生如今的血陰教主確實有這個能力,只是他想不通,一個失去一切的老夫妻又憑什麼進入他的法眼。但現在想那些又有什麼用,一切都過去了,蓮花法相的隕滅意味着,他們的生命正如倒立的沙漏在飛快的流逝,就算他們想做什麼,此刻也什麼都做不了。
沒有人會知道這個荒蠻的山洞裡,有兩個即將死去的老人,而那個叫做華勝的人出現在這裡則完全是個意外。那是一個曾經喜歡穿的一身雪白衣衫的年輕書生,只不過他如今已經衣衫破爛不堪帶着血污髮髻也分外凌亂,一張俊臉冷峻中帶着一絲嘲弄,只有那雙眼睛通透明亮。來人正是華勝,或者此刻應該叫他的真正的名字華月生。孤山冷夜,華月成生,川府之地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華門的翹楚,六扇門的第一高手,以他的資格自然可以參加華山論劍的盛會。只是沒想到一場盛世卻被血陰教的滅世天炎變成了一場人間地獄。
在那場曠世災難中倖存的人不止他一個,但傲絕五嶽的華山上能夠走下來的卻只有區區數十人,而算得上沒有受重傷的恐怕就只有他一個了。鋪天蓋地的滅世天炎讓這場盛大的武林大會變成個了一個人間地獄。所有人都在奔走哭嚎,在滅世天炎面前所有人都是那麼渺小。從天而降的火焰燃燒了大地,他看到武當掌門在火海中被燒成灰燼,少林方丈則掩護自己的弟子從山上跳下去,自己卻被火球擊中再也沒有起來。
而他無疑是幸運的,靠着九天神鷹的救助,從華山之巔一路遠行數公里纔算真正意義上的保全了性命。深山之中數十天修養,才讓他恢復了元氣,更重要的是幫助他從那滅世的恐懼中走出來。而終於恢復的華月生沒有返回朝廷報告在華山上發生的這一切,一種深切的危機意識讓他感覺到,現在誰都是不可信任的,即使是他的家人也不能相信。有一種隱藏的力量在黑暗中操控着這一切,那已經不是武功和權利可以左右的了。此刻的華月生想到了司馬無情,想到了血陰教,他決定去尋找這其中的秘密,儘管線索少之又少,但是憑藉着多年在六扇門任職積累起來的經驗,他還是找到了司馬無情和烏芋子的行跡,並且一路跟隨他們來到這個根本不會被外人發現的洞穴,甚至烏芋子和他愛人的戰鬥也全都在他的見證之下。
當他出現在這對老夫妻面前的時候,烏芋子是震驚的,而阿簪除了武安鎮那次短暫的見面,則對華月生沒有什麼印象,但他也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將是可以將信息傳達到外邊的唯一途徑。看着欲言又止的阿簪,又看了看一臉冷漠的華月生,烏芋子指了指司馬無情離去的道路,良久才道,“去追隨他的腳步吧,跟在他身邊你將知道一切的真相,當然如果你願意這麼做的話。”點了點頭的華月生走了幾步又不禁回過頭看向烏芋子和他的愛人,顯然他還有話想要這位已經瀕臨死亡的老人,但看到烏芋子和阿簪肩並肩靠在一起的場景,就什麼話都吞了回去,就把這最後的時間留給這對老人吧。
不管華月生何時趕來,此刻的司馬無情已經完全陷入地獄的恐懼中了。他所面臨的危機並不是血腥與殺戮,周遭的一切都是那麼安靜,碧藍色的天空下,古舊的城池一片安詳,男男女女有說有笑的進進出出,一切都呈現出安享太平的景象。但轉瞬間,一切就不一樣了,從天而降的大火瞬間將古老的城池燒爲灰燼,那奔逃的人羣的呼喝,那瀕臨死去的慘叫,一幕幕都捶打着司馬無情的心臟。這一幕幕的人間慘劇已經不知道是司馬無情第幾次經歷了,火焰與死亡交替的到來,而他只能像一個觀察着靜靜的看着,目睹着每一個鮮活的生命在眼前被燒成灰燼。
他看見老人們在房屋裡不能逃出去的時候發出死亡的慘嚎,他看了婦人抱着孩子倒在火海中,他又看到了逃出的難民面對死去家人的哭嚎和絕望的吼叫。一幕幕都像那麼真實鮮活,只要是個人,他的心都會痛,就像一把錘子錘在他的心間,那是刻骨銘心的痛,可他卻只能看着什麼都做不了。那一幕幕都是幻境,可這幻境卻太過真實,自從掉到這裡,司馬無情就開始不停的經歷這一幕幕的噩夢,他想過終結這裡的噩夢,但是他做不到,看着一個個人影從自己身體穿過,再被利劍砍倒,司馬無情都有一種沉重的無能爲力的感覺。
他開始絕望的躺在地上,那雙眼睛呆呆的望着天空,一點點的生氣在從他的眼底消失。但直到那一抹嫵媚的女人的影子從他眼前掠過的時候,他漸漸迷離的眼神纔再次變得清澈起來。,他努力讓自己振作起來,雙手猛的拍打自己的臉頰,直到殷紅的手印映襯在臉上,那疼痛的感覺,才讓自己感到一些真實。“既然眼睛看到的東西都是假的,那麼我就用心感受。”鼓勵着自己的司馬無情索性閉上了眼睛,用劍爲杖,如同一個盲人一樣一點點像前走去。無論前方是什麼,只要看不見那就是安全,他走過深淵,跨過屍體,邁過河流,經過城池,終於前方沒有路了,一股灼熱的感覺讓他忍不住睜開了眼睛,眼前是一面燃燒着火的牆壁,而自己就在它的面前,只要再往前邁一步就徹底化爲灰燼了。“一切都是假象,放空自己。”默默唸叨着的司馬無情又一次閉上了眼睛,眼前的火牆消失了,一道新的通路出現在他的面前。繼續前進不知道多久,那真實又堅韌的觸感又再次出現在掌心。
小心摸索着向上攀巖的司馬無情,用身體去感受眼前的這一切,一步一步的向上慢慢攀巖。此刻他手上的觸感從堅硬到粘稠,再到柔軟,甚至有些灼熱,但無論摸到的東西是什麼感覺,他都努力的剋制自己不睜開眼睛,就這樣一步一步的向上爬着,當他快要接近終點的時候,突然一股無形的怪力猛的抓住自己的腳腕向下拉。感到身子一沉的司馬無情用力向下一踹,彷彿是什麼東西墜落了一樣,腳下頓時一輕,他的身子又往上前行了幾步。而這刻卻再次有東西抓住他的腳往下拉,而這次司馬無情明顯可以感覺到拉他腳的東西力氣大了許多。但憑藉着雄厚的功力司馬無情依然擺脫了這次危機,繼續前行。
當那出口的光亮即使閉着眼睛也可以感覺到的時候,突然司馬無情的身子猛的一墜,彷彿有千斤的重量在往下拉他,即使他拼盡全力也不能掙脫。但他絕不甘心就此失敗,只見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往上一掙,一隻手扒在那看似出口位置的一塊巖壁上用力的向上掙扎着前行。但這也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即使再怎麼努力也不能前進半分。而他身後的東西就彷彿他越使出力氣就越大力的拉拽他,彷彿下面的地獄纔是永恆的樂園一樣。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臂拉住了司馬無情,只是輕輕的一提,司馬無情就感覺全身都被這股力量包裹,那拉扯着他腳踝的力量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腳下一蹬終於衝出了那永恆的噩夢。感受到了那溫暖的光亮的司馬無情嘗試着睜開眼睛,一切都還很模糊,但搖曳的光亮中似乎有一個人影在自己面前搖晃。等到眼睛終於適應這昏暗的燈光,司馬無情也終於認出來,眼前的人正是華月生。認出華月生的同時,司馬無情往腳下望去,一隻斷裂的骷髏手正牢牢的抓着自己的腳腕,而在那之後則是一地散落碎裂的白骨。
“謝謝你幫了我。”司馬無情的感謝絲毫沒有引起華月生的興趣,只見華月生仔細的打量着司馬無情良久才道,“沒來這裡之前我以爲武林就是武林,天下第一是每個武林人的夢想。到了這裡我才知道,我們都太渺小,渺小到感覺不到真實的存在。”
“真實嗎,我們都一樣活在虛假裡,也許能夠一直這樣會比較幸福吧。”“也許吧,”華月生露出苦澀的笑容,就算不問他也知道所有的秘密都會在今天解開,作爲這個秘密的見證人他應該感到幸運,但是一種莫名的悸動讓他總是不能平靜下來。不過面對司馬無情拍打在自己肩頭的手掌,那微微的痛感讓他們感覺到了一絲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