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第一縷陽光劃過林銘的面龐,林銘身後的那些木樁已經是千瘡百孔。林銘才停下了戰鬥,平原的另一邊有一條溪流,他可以在那裡清洗一下自己。
經過酒鬼的破屋子,林銘猶豫着要不要進去給師父打個招呼,順便告訴師父自己已經升階的好消息,可是酒鬼曾經說過他不去見林銘不要來找他。
林銘正準備離開,破屋子門被一陣風颳開。秉着幫師父關門的理由,林銘往破屋走去。
這是林銘第二次來這個破屋子,第一次還沒來得及自己看房間,就被逼着喝下了一葫蘆酒。他發現這屋子並不大,僅僅只有一間房,從左到右也就是一堆稻草鋪的簡易牀,和一個木凳子。不過他發現木凳子上方的牆壁掛着一幅畫像,畫中是一個童顏白髮的老者,一襲白衣,手持劍背在後面,“這是誰?”林銘心中疑惑了起來,此時酒鬼並沒有躺在木板牀上,他猜想可能又去打酒吃了。
關好門出去,看到酒鬼晃晃悠悠地回來了。
“徒兒見過師父。”林銘雙手作揖,給酒鬼行跪拜之禮。
“臭小子昨天晚上不錯,竟然這麼快就升階了。”酒鬼迎面拍了拍林銘,“身上也結實了不少。”
“師父你都知道了?”
“廢話,昨天那麼大動靜你讓我怎麼睡得着。”酒鬼面露些許溫怒之色。
林銘不好意思地用手抓了抓前額。
“徒兒待你到達武將等階師父有件事要給你說。”酒鬼忽然語重心長道,隨後便回到了屋子裡,不多會,屋裡傳出了陣陣鼾聲。
林銘無奈地聳了聳肩,繼續向溪水走去。
用手捧起一把溪水,感受着臉上帶來的清涼之感,汩汩細流,在石牀上光滑的卵石間滾動,彷彿圓潤的珍珠一般。林銘享受着清晨林間的寂靜,望着秀麗多姿的景色,頓時心曠神怡,沉醉在這美妙的晨光裡,昨晚因爲修煉的乏累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啊!”不和諧的尖叫劃破了清早的寂靜,林銘迅速起身跨過小溪躲到了草叢後。
離自己所處的位置大概六七米遠,他看到一夥身着黑衣的山匪對着馬車上的一個姑娘面露兇光,地上躺着一個男子,其中一個山匪的刀刃上沾着血跡,一看就知道地上男子剛纔被他們所傷,車上女子才大叫了起來。
山匪大概有六七個那麼多,其中一個帶頭的騎着一匹黑馬。剩下的包圍了整個馬車。他看着那丫頭梨花帶雨的臉,想要出去教訓一下他們,可是轉念一想萬一這羣山匪是修天之人,等階又在自己之上,豈不是去送死?
九天大陸,等階高的武者可以感覺到等階和自己一樣或者更低的武者修爲,他暗中釋放玄氣,感受了那些人的實力,發現除了馬上的傢伙是武士階層,其他的全是小小的武使,原本這些人實力都在自己下面,可仗着他們人多,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這不止四隻手。
另一邊,山匪叫囂着:“喂,小妞識相點將值錢的東西都給留下來。不然別怪我們弟兄幾個不客氣。”
車上的女子雖然害怕但是嘴裡還是哆哆嗦嗦地說:“小。。。小姐,您千萬別出來,這些人見了你難免會起什麼歪心思。再堅持一會,老爺派去接我們的人馬就到了。”她護着馬車的門。
那夥賊人看着沒什麼動靜,心裡很是不耐煩。馬背上的那個人用手一指,那些小嘍囉,就向馬車上衝去。
“住手!”草叢中忽然傳來個聲音喝止住了蠢蠢欲動的山匪。
林銘眼見這馬車上的人遇險,自己怎麼會有不幫的道理。“你們這些賊人,欺壓過路的人,今天你林爺爺我就替天行道。”劍眉緊擰,林銘咬牙切齒了起來。
本來山匪還以爲是救兵趕到,可看着林銘就一個人,頭髮凌亂不堪,其中一個小兵狂妄起來,“小子,學什麼別人英雄救美?你這是在送死!”隨後揮着手中的刀,兩三個人想林銘砍來。“好,老子就先拿你開刀再去掠了這兩個娘們。”
“咚,咣,啪……”這刀從手上滑落,而山匪卻被林銘擡腿踢飛了,還沒等其他的賊人反應過來,林銘一頭又扎進了山匪中,拳腳相向,將這些個小嘍囉全部都給打翻在地。
馬上的頭子看到自己的手下都被打倒,心中很是吃驚,但是他眼神一直盯着林銘。就這樣僵持了幾秒鐘,突然山匪頭子從馬背上一躍而起,帶起了一陣風,把馬匹上的刀帶了出來,在空中旋身一轉,握住刀柄就向林銘砍來。
“不好。”這賊人竟然給刀上注入了玄氣,真是歹毒,被砍到非成兩半不可。慌忙念起了破雲訣,往旁邊一閃,躲過了這可怕的一擊。
林銘看到那山匪頭子眼睛竟然開始變紅,這傢伙到底修煉的什麼邪門歪道。
“哈哈,老大嗜血心訣可不是白修煉的,不見血是不會罷休的,這小子只能自求多福了。”一個躺在地上的山匪充滿仰慕地說。
轉過身來,林銘雙手抓住山匪頭子的兩隻手肘,一條腿擡起,使勁地向山匪頭子的胸前踢去,瞬間,那山匪頭子被踢進草叢中不知蹤影。
“公子小心。”突然馬車上的女子提醒着林銘,原來山匪頭子又衝他砍了過來,林銘忽然感覺到很是躁動,右手一記刀風,“破!”只見山匪頭子持刀的手臂和身體脫離開了,甩出去老遠。
“嗷。”山匪頭子因爲斷臂之痛,摔倒在地上捂着血流不止的肩膀哀嚎着,地上躺着的,包括馬車上的女子吃驚地看着林銘,他們想不到這山匪頭子這麼輕易被解決了。
這幾個小嘍囉看着老大輸了,都趕緊溜的溜跑的跑。林銘知道如果讓他們跑了,這些人以後還會爲非作歹,正要使用烈陽鬼手一個個弄殘,胸前的黑玉珠晃動了,一股黑色的氣從林銘胸前迸發出,包圍着身體。林銘念起了破雲訣想壓制這些黑色的玄氣,可轉念一想,改成了青冥訣,可是黑色的玄氣並沒有因爲林銘的舉動而停止擴散。
林銘看着胸前黑色的氣發出無數的氣流蔓延到這些山匪身上,像根黑繩子纏繞住這些人,他們竟然被這黑玄氣給綁在了天空上,忽然黑色的玄氣向山洪一般從這些人的七竅進入到這些人的體內。而那些人的臉上呈現出來的扭曲和害怕,四肢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僵直,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都無法動作,所有人已經全部被牢牢釘在了半空!隨後這些玄氣又跑了出來,匯聚成一團黑氣,向林銘衝過來,林銘兩隻手擋住前面,可是他感覺迎面而來黑氣像是在給他力量。
再度睜眼,他看到地上一具具扭曲的屍體,而自己像是將那些人的玄氣吸收過來一樣,感覺自己更加的強大了一些。
轉過身,看着已經嚇傻的女子,“喂,姑娘!”
回過神來的女子爬下馬車,將馬車的門打開。
林銘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仙女,因爲這馬車中坐着一個女子,不,確切的說是一美貌女子,身材婀娜,有一身象牙似的肉。那婀娜多姿的身段,林銘在這世界上找不到任何東西來形容眼前的美好。只是女子烏黑的眼睛裡卻有一絲冰冷之意,一襲淡紫色的霓裳,讓她多了高貴而不容侵犯的氣質。
林銘呆滯地盯着,他敢確定這整個延平城都不會有這等美人,盡然林茉的嬌羞可愛,但跟眼前這盛氣凌人的女子相比,還是略差了些。
女子看了他一眼,冷然薄脣輕啓:“多謝。”只有兩個字,林銘卻感覺到拒人千里的感覺。
“哦,不。沒事,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姑娘這是去哪裡?爲何會遇見這夥賊人?”林銘也只是驚豔了一陣,立刻將腦袋甩了甩問道。
“公子,我和我們家小姐去延平城尋我們家老爺。這不知到了何處就迷了路,還望公子指點一二。”先前車上的女子恐怕是這香車美人的丫鬟,她替主子回答道。
“延平城!正好我帶你們去。”林銘說完發現氣氛有一點不大對勁,看了看車上女子不屑地盯着他,而那個女丫頭疑惑地看着他。林銘欲哭無淚,她們以爲自己是個僞君子。
“是這樣,我的意思是我家就在延平城,正好可以帶你們去。”連忙解釋道。
“馨兒,讓這位公子帶路。”冰冷美人開口道。
“原來是這樣,那勞煩公子帶路了。”那個名喚馨兒的女子將馬車的車簾放下,坐會車板上特意給林銘留了一小塊地方坐。
林銘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了上去,畢竟剛纔讓人誤會了一番。
“還不知公子怎麼稱呼?”馨兒邊趕馬車邊詢問着林銘。
“我姓林,單字爲銘。”
“原來是林公子,不知公子爲何跑到這山林之中?”馨兒開始和林銘說着閒話。
“家中不方便我去修煉,所以覓到這山清水秀的地方正合適。”林銘沒說他師父住在那。
“呵呵,原來是這樣,林公子身手還真是了得。”
“前面的方向一直走就能看到延平城城門了。”林銘忽然指着一個小路,隨後便半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他現在想不通剛纔黑玉珠爲什麼會吸收那些人的玄氣。
……
馬車約莫顛簸了半個時辰,他們纔看到了延平城三個字,路上馬車裡的那個女子始終一言不發,只有馨兒不時的說幾句話。進城後林銘欲下車,既然送到地方了,還是趕緊回家,別讓這兩人再認爲自己是不肖之徒。
“二位,既然已經到了延平城,在下就先行告退。”林銘跳下馬車,轉身離開。
“公子,您請留步。”馨兒手中多了一袋銀子。
林銘看了看很是爲難,“在下不是爲了錢才帶二位來的,姑娘不必覺得虧欠什麼,俠義之事何足掛齒。”語罷迅速地離開了。
“小姐,他不要。”馨兒沮喪的回來了。
“我們走。”車裡的女子放下窗上的簾子,只是冷冷地掃了林銘的背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