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婚宴廳沉重的大門突然砰地一聲就被人推開了。 @,
不過婚宴正吃得興起的時候,大廳裡吵吵嚷嚷的聲音大得很,倒也沒有多少賓客注意到這個情況,仍然是在盡情地吃喝。
大勇坐着的位置正對着大門,而且警覺性很高,所以他第一時間就看到門被推開了。
“老闆,有人來鬧事!”
張晨正和王洪喝着酒,大勇因爲要開車所以滴酒不沾,他在這個方面很講究,張晨也比較喜歡他這一點。
只是聽到大勇這句話,張晨心頭一凜立馬就擡頭朝宴會廳大門那邊看了過去。
果然,三個染着一撮小黃毛的年輕人臉色很不和善地走了進來。
邦!邦!邦!
張晨還沒來得及看明白來意。
其中一個年輕人拎起手,手上竟然抓着一根鐵棍子,一個勁兒地在大門上敲得梆梆響,他身邊的酒店服務員竟然不敢制止,頓時整個大客廳都安靜了下來,就是喝醉了酒的人也立馬醒了酒,有些發愣地看着那三個小年輕。
“你們這裡誰是新郎官,趕緊把外面那輛破車給我挪遠一點,鄉巴佬結婚就結婚,還佔着地在那裡幹什麼!”
頓時整個宴會廳立馬變得安靜了下來。
賓客們的目光立馬就轉過來落到了樑東的身上。
結婚喜宴上,這還是頭一次碰到這種事情,如果是一般的年輕人結婚頭一遭搞不好還真有些手腳無措,但是樑東是什麼人。
不說創造了銀狐的成績。就說以前,那也是蹲過黑屋坐過堂子拿過刀、紅黑兩道通吃的人物。就這麼幾個人要想讓他下不來臺,說實話。還真的有些不夠看的。
放下手裡的酒杯,樑東說了聲大家繼續就從人羣中間穿了過去。
張晨朝大勇使了使眼色。
“大勇,你去照看一下!”
對樑東張晨還是知道一些的,但是難免雙拳難敵四手,大勇出去了肯定是沒問題,以他手腳上的功夫,絕不比當初譚根生要差,按大勇自己的意思只怕是尋常四五個大漢都近不了身。
大勇起身後張晨才繼續和王洪喝了起來,其實他們倆喝得並不多。都是小盅子低嘗淺酌,十幾二十次也喝不了一杯酒,張晨就是個半杯倒的水準,倒不是說不能喝,其實他的酒量蠻大的,但是他不喜歡這東西。
今天若不是樑東結婚,剛好有碰到王洪的話,恐怕他也是滴酒不沾的。
兩人剛剛舉起酒杯。
“草尼瑪的,你瞪誰呢!”
外面隱約就傳來了一陣喝罵聲。
不用說。肯定是外面鬧起來了。
張晨和王洪立馬就站了起來,這時候門已經被推開了,令張晨大吃一驚的是,樑東的鼻子似乎在流血。而且大勇竟然是被人推着進來的。
這時候婚宴廳裡面很多賓客都站起來了。
劉娟和兩人雙方的親戚都吵吵嚷嚷地往大門那裡擠了過去,整個大客廳裡立馬就變得混亂了起來。
“東子,你怎麼了!”
“流氓啊你們是。怎麼打人呢!”
“都是小痞子啊,算了吧!”
張晨和王洪推開人羣一直擠到門邊上。這纔看清楚樑東嘴臉上都是殷紅的血絲,看着很有些滲人。劉娟一隻手託着他的下巴,一隻手拿紙巾擦拭着他臉上的鼻血。
另一側,大勇站在門口看着那幾個人臉色很不好看。
“大勇,怎麼回事?”
“是這幾個人先動的手。”
李大勇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他了解張晨的性格,把事情說得那麼反覆繁複還不如這一句話。
轉頭看了看站在門口的那幾個人,張晨的臉色有些冷,他見慣了這種仗勢的小年輕,只是真要碰到了他眼裡也容不得這種人在自己面前撒野。
“小子,你看什麼看,毛都沒長齊,再看老子弄死你!”
說話的是一個精瘦精瘦的年輕男子,臉色兇狠,手指着張晨嘴裡不乾不淨的。
張晨並沒有理會他。
“喲,這不是楊局長家的公子嘛,大會衝了龍王廟啊這是。”
一羣人聽到這句話都有些心虛。
只見劉娟的那位大伯,都快六十的人了還一個勁地擠着往前衝,但是很意外的是,他似乎認識站在門口的那個年輕人。
“你是哪個?”
楊釗有些遲疑地看着那個從人堆裡擠出來的老頭,他可不記得見過這個糟老頭子,不過既然對方似乎認識自己,那就說明肯定是見過的,但是他家裡的客人多得數都數不清,楊釗也不會認爲他是什麼大人物。
“你是楊釗吧,我是劉東海,以前見過你一面。”
楊釗哪裡認識什麼劉東海劉西海的,他一看劉娟大伯那樣子就知道肯定是個什麼不入流的角色,臉色頓時就拉了下來。
“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新郎官沒死吧,趕緊找個人給我把他那破車挪開,老子還有事呢,沒空跟你們這些鄉巴佬在這裡瞎折騰。”
除了長了一張臭嘴,張晨是真沒發現這小子哪裡特殊了。
當然,最尷尬的不是其他人,反而是劉娟的大伯劉東海,畢竟出面了,原本以爲楊釗能給三分薄面,結果倒好,別說三分薄面了,甚至還颳了他十成的臉面,這一下,就是他臉皮再厚,一張老臉上都完全掛不住了。
一大幫子人面面相覷地不知所以。
“麻痹的,你誰啊!”
有人喝醉了酒一聽他這話,年輕人誰沒有點火氣。
一下子就多了七八個年輕的後生站了出來,完全就是一副要打就打的樣子,還是樑東那個岳父老子勸說給阻了那麼一下子。要不然就真衝上去了。
楊釗就是那種典型的仗着老子耍性子的坑爹貨,完全就沒理會宴會廳裡的一大幫子人。真要鬧起來了,就是他老子本事再大隻怕現在也救不了他。
“新郎官。你要是死不了就趕緊把車挪開啊,老子沒閒工夫在這裡跟你磨蹭。”
一口一個老子。
樑東是什麼性子?馬上就要衝上去甩開膀子開打了。
只是張晨一把拉住了他。
“東子,今天是你結婚的日子,影響不好。”
王洪喝了點酒,酒勁兒一下子就上來了。
啪!
橫豎殺出來一下子,楊釗一時不慎,竟然真被他抽個正着。
“麻痹的,你個龜兒子你算個鳥啊!”
可惜,架沒打成。
因爲酒店的保安和經理都出來了。楊釗吃了一巴掌,肯定是揪着不放的,只是這人多,他一時間也沒辦法,一個勁兒地說着狠話,只是聽在張晨耳中,完全就跟逗猴子差不多。
這種坑爹貨見得太多,太沒品!
中間有這麼一個插曲,婚宴自然不會痛快到哪裡去。心裡說沒火氣肯定是不可能的,草草地結束婚宴收了個場,賓客們都漸漸散了,只剩下十幾個親屬和要好的朋友。
“東子。別放在心上,這種事是意外,不影響你結婚。”
樑東點了點頭就在衆人的簇擁之下出了門。酒店自然有人去收拾剩下的事情,到時候直接拿着東西結賬就可以了。
在百城大酒店的外門。
因爲酒店的大門是擡高的。前面是青石的臺階,兩側有草廊。一條環形的車道直接從左右兩側延伸到酒店的門口,路不寬,但是並行兩輛車綽綽有餘。
樑東的婚車本來就是停在兩側車道下面的入口的車位上,其實之前車並沒有停錯位置,只是因爲是婚車,車體是加長的所以延伸出來了一點。
後來協調之後,樑東也確實讓人把車換了個位置。
王洪的車也是停在旁邊,只是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徹底傻眼了,因爲在車位前面竟然橫着一輛豐田皇冠的小車,不用說,肯定是那幾個王八蛋弄的。
“誰停的車啊這是,這麼缺德,趕緊過來挪挪!”
王洪扯開嗓子就喊,酒店的服務員愣是沒一個人應答的,車是楊釗停的不假,但是誰願意去觸這個黴頭。
在百城大酒店的二樓。
靠窗的位置,楊釗和剛纔那三個年輕人也坐在客房裡吃飯,窗戶並沒有關,聽到王洪的聲音,幾人就爬到窗戶上看。
“麻痹的,我看你們牛氣,老子今天不把你們坑死我就不姓楊。”
“釗釗,這樣搞不會出事吧?”
“出事?出什麼事?老子這口氣還沒嚥下去他們就這麼走了?這傳出去我以後還有臉面嗎,他有種就把老子車撞了。”
這句話還沒說完。
砰!
嘭地一聲一道巨響就從樓下傳了上來,等趴在窗戶上一看。
一羣人頓時就徹底傻眼了。
不僅僅是楊釗幾人,就連樓下酒店的服務員和樑東劉娟雙方的家屬也完全傻眼了。
一輛八成新的皇冠小轎車竟然整個地就被撞開了,前座的位置完全凹陷下去,車玻璃碎了一地,報警聲響個不停。
砰!
驚嚇的聲音還沒完全落下來,又是嘭地一聲撞了上去,這一下子算是徹底撞開了,只是車體有些慘淡。
另一邊,王洪推開車門徑直走上去,似乎不解恨有踹了兩腳,完事了朝二樓看了一眼。
“看什麼看,麻痹的,有種你下來吃了老子!”
衆人聞言這才紛紛擡頭望二樓看了過去,趴在窗臺上看的正是楊釗幾人,只是現在看幾人的臉都綠了。
別看楊釗是二世祖,但是那也只是個二世祖而已,這錢又不是他掙來的,車也不是他的,是借來的耍的,王洪這一下子可算是把這輛車給廢掉了。
賠錢?
那也得是正常地走程序才行啊,按照眼下這情形還不知道拖到啥時候呢,他倒是不擔心樓下那一羣鄉巴佬跑得掉,關鍵是現在車沒了。
“麻痹的,你別走,你別走啊!”
說完蹬蹬蹬就從二樓衝了下來。
一直衝到酒店門口,眼看着就要揪上去打王洪。
“大勇,撂倒他們!”
張晨早就想罵娘了,如果不是東子結婚不想把事情鬧大,王洪可沒這個顧忌了,他的車不值錢,幾萬塊錢淘來的二手桑塔納,撞了也就撞了。
李大勇一聽這話就冷着臉一巴掌拍了過去。
麻痹的,他老早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