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窮困潦倒！”
這是片刻之後，馬車內的女人說的話，有些激動，有些哽咽。
黑甲騎兵微微搖頭，“明公子並不滿意這個答案，不過……蕭蔘軍過關了。”
話音落，黑甲騎兵羅剎面具下的冷眸環顧四周，冷聲，“將蕭蔘軍留下，其他人，滾！”
言語平靜下掩預着不容抗拒的威嚴，莫家人皆是面色難看。別的人還好說一點，這次強留的是他們莫家的少夫人。
臉色如何能夠好看？
爲首之人爲難的抱拳，“這位將軍，蕭小姐我們莫家龍飛公子的未婚夫人，這事就算是火帥也沒有強留道的……”
刷！
所有黑甲銀面皆是刀槍相向，騎兵首領聲音冷冽，“最後說一邊，蕭蔘軍留下。
如果有什麼不滿意，可以讓你們莫家家主稟報火帥。不過現在，膽敢阻攔者，殺無赦！”
莫家大隊人馬眼睜睜的看着馬車掉頭，面色都不太好看，可隨也不敢開口。
先不說火帥這支銀面鐵騎本身就是雷厲風行，殺人不眨眼。退一萬步說，火帥新收義子明公子在帥府揮下九十府已經傳遍，可以說極度恩寵纔可能讓火帥放出‘與世子同貴’的話來。
得罪不起！
不遠處茶亭的火帥偷着樂了，“還真以爲鬼厲這小子是不懂憐香惜玉的木頭疙瘩呢！”
落雁將軍白了老不修的火帥一眼，開始擔心接下來的問題，“這事可是一點都沒給莫家留顏面，又是明公子強取豪奪，不好收場啊！”
“呵，我帥府揮下九十府都歸本帥管，有本事讓莫家人來找本帥理論。”火帥嗤之以鼻。
“一個莫家火帥當然可以不理會，可是火帥你的名聲啊！”
火帥捏着下巴蹙眉，“這倒是一個問題，這事的確是本帥不地道。要是我們手下將士都這般效仿的話，就亂套了。
這樣，落雁，你去莫家走一趟，安撫一下，莫龍飛不是要入軍中嗎？直接跳過千戶給他一個都尉職務吧。”
“這只是安慰，還沒有懲戒！”
“讓鬼厲面壁九年吧。”
“……”
落雁無語，這位明公子真是夠無辜的了。明明是你個老不羞的注意，結果讓這個義子背鍋。
如果孫明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只會對落雁將軍說，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無生之地歷練十年，最爽的就是閉關了，他可求之不得。
帥府，孫明運用長生真氣給自己療傷，肉眼可見間，貫穿腹部的一刀已經結巴，找了塊白布纏繞了三圈，才推門而出。
此時他還不知道他已經被火帥給一槌定音閉關了，不過知道的話，肯定得抱着火帥的大餅臉親兩口，老坑貨終於實誠一會了。
火帥一生子嗣無數，不過現今也剩下下七子五女，皆是上千歲的人物。嫁人的嫁人，兒子皆是身居要職。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如今反而孫明倒是成了帥府唯一的公子。
火帥之前也不是沒有收義子，可一句‘與世子同貴’卻是破了先河，以至於下人都是客客氣氣的。
見到孫明，紛紛恭敬道：“見過明公子。”
“見過明公子。”
甚至還有不少自認爲姿色不差的丫頭暗送秋波。到了火帥這個年齡對兒女之事早就淡了，這些丫頭沒機會翻身農奴把歌唱。
可這個明公子血氣方剛啊！
雖然只是義子，註定繼承不了火帥的衣鉢，可世子同貴的意思明顯就是隻要不惹出什麼天大的事，以後就是帥府第二號實權人物。又年輕俊逸，這些丫頭能夠沒心思纔怪。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孫明視若無睹的態度，讓這些丫頭氣餒不已。
在帥府走走晃晃，抵達花園迴廊，突然被孫明吩咐去請回蕭寒瑤的銀面鐵騎首領進府，在孫明身前單膝跪地，抱拳，“稟明公子，屬下將蕭蔘軍帶回來了，前來複命！”
孫明眸光看向迴廊另外一頭的蕭寒瑤，她也眸光楚楚的看着自己，水汪汪的眼睛裡夾雜着一絲的柔情。
揮揮手，對着給黑甲首領，“辛苦了。”
“屬下告退！”
英雄冢，溫柔鄉。
孫明從來不認爲自己是英雄，可他終究受不得美人的眼淚。無論蕭寒瑤對自己是產生了情愫，還是就是簡單的利用。
但孫明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什麼的都不做，那他這輩子心裡總是會有一個疙瘩，劃不開，解不了。
孫明踱步過去，走到蕭寒瑤的身前，靜靜的看了一秒，儘量硬起心腸讓聲音冷漠的如同陌生人，“我讓情華問的問題，答案是什麼？”
青華就是給剛纔的黑甲首領，如今孫明手下這隻黑甲騎兵的千戶。
“窮困潦倒便窮困潦倒。”
孫明微微意外的看着蕭寒瑤，又搖頭，“若是你真是這般想法，當初就不會將你和澹臺紫薇的婚約棄之如敝履了。”
“寒瑤知道明公子不信，但時間會讓明公子對寒瑤改觀的。”蕭寒瑤默然一笑，有些自憐自艾的味道：“或許明公子會認爲寒瑤是貪圖明公子火帥義子的身份，但事實並非如此。明公子雖然如今修爲看似低微，可心思縝密，膽大過人。
爲了完成火帥任務，敢於以身犯險，獨闖虎穴。
這一點，或許澹臺紫薇也敢爲，但他絕對不可能活着出來。
明公子可稱得上一代天驕，讓寒瑤傾慕！”
孫明呵呵一笑，有些嘲諷，“說到底還是隻做豪傑婦，不爲乞丐妻。”
“難道寒瑤重英雄，愛英雄有錯？！”蕭寒瑤反駁道，加重了聲音，“寒瑤傾心的是明公子這人，而非是身份。若是他日明公子真的淪落到一介乞丐，寒瑤也無怨無悔！”
似乎是對孫明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心裡委屈，故此辯解。
孫明愕然，細細一想，蕭寒瑤的確沒錯。每個人有權利選擇自己喜歡的人，喜歡什麼人。包括華夏那些願意寶馬裡哭的女人，本質上也是沒錯。
你的喜惡不帶表別人的喜惡，對與錯僅僅在乎於心。覺得對的，錯的也是對的。人心便是這般。
所以孫明不喜歡用自己的善惡，去評判別人的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