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們做個兒夜裡便到了京都,師父說晚上不方便過來。便找了家客棧住着,可是半夜裡師父出去了一趟,回來便成這樣了。”
師父說是撞的,她自然是不信的。可是這師父,愣是不說他昨夜去了那裡。
獨孤老人四處望了望,揹着手就往府裡走。這再在外面待着,這兩個非問出個所以然來了。
即墨城也同柳依依進了府,三人到了大廳,丫鬟們上了些茶點。
獨孤老人坐在主位上道:“你這太子府倒是沒有變,若不是你此次大婚,爲師都不知道幾時才能來京都一趟。”
即墨城拱手道:“是徒兒不孝,師父都一把年紀了,還讓你爲了徒兒走這麼一遭。”
獨孤老人擺來擺手道:“你說的什麼話,你大婚爲師來參加本是應該的。雖說我這年紀是有些大了,但是這偶爾出來走走也是極好的。而且你師妹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正是好時候,跟着我這個老頭子,待在山上實在是太委屈她了。”
現在獨孤山上就四個說話的人了,一是他這個老頭子,還有就是他這小徒弟。還有煮飯的吳婆婆,和一隻大黃。
“師父哪裡的話,徒兒怎會委屈。”柳依依說着即墨城看看了,眼中露出一莫黯然之色。以前兩位師兄都還在山上的時候,她是多麼的幸福啊!兩位師兄都疼愛她,對她十分照顧。在江湖上行走的時候,也十分的暢快逍遙。可是漸漸的兩位師兄都下了山,如今只留下她一人。說不孤單那是假的,早就打算今年內下山來找二師兄的。可是她定好的日子還沒到,卻因爲二師兄要成婚的事情提前下了山。
即墨城瞧着柳依依道:“師妹年紀也不小了,是不能總是待在山上,也該找個婆家了。”
柳依依面上一紅,低着頭絞着帕子道:“依依只想一直陪着師父。”
要說這柳依依怎麼說也是獨孤老人帶大的,這個丫頭心裡想着什麼,他自然是知道的。只可惜,現在木已成舟,她的那些心思還是該放下了。
“這姑娘家,早晚還是要嫁人的,哪能一直陪着師父。”他最近也在物色青年才俊,想給這個依依找個好男人嫁了,這樣他才能放心。
即墨城笑道:“師父說的極是,正好師妹這次下了山,也可以好好物色一下,這京都的好男兒還是挺多的。”
柳依依低着頭,瞧着手中絞在一起的帕子,眉宇間帶着淡淡的憂傷。
“這次下山,是參加二師兄你的婚禮的,怎麼還扯到我身上來了,二師兄就那麼想把依依嫁出去嗎?”
即墨城愣了一下笑了笑道:“只是你到了年紀,二師兄也是爲你着急而已。”
柳依依眼睛瞥到一邊道:“那依依還要謝謝二師兄了。”
即墨城微微皺了皺眉,他怎麼覺得,這個師妹今日說話有些奇怪呢!
“哎……”獨孤老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雖然他的心裡也是希望,墨城能跟依依在一起的。這樣一來依依也有人照顧了,只是這感情的事兒,他這個做師父的也不是能插手的。
“對了師父,父皇和母后聽說師父來了,也想見見師父,師父可要進宮見見我父皇母后?”即墨城看着獨孤老人輕聲詢問道。
獨孤老人擺了擺手道:“你成婚那日自然便能見到了,你也曉得爲師最不喜歡的就是皇宮那種地方。”
“徒兒知道了,師父同師妹舟車勞頓,我已經準備好廂房,師父和師妹要不先回房間休息。”
“二師兄……”柳依依欲言又止的看着即墨城。
即墨城轉過頭看着柳依依道:“師妹有事兒直說便是。”
柳依依咬了咬脣看着即墨城問道:“不知道,我那準嫂子是什麼樣的人?”
即墨城一想到莫清靈,臉上面露出幸福的笑容,回答道:“她是一個很特別的人,你若是見到她,也會喜歡她的。”
即墨城臉上的笑,深深的刺痛了柳依依的心,她微微低着頭道:“依依更期待,能早點見到這位嫂子了。”
這一路走來,她也不是沒有聽過,關於莫清靈的傳言。雖然有褒有貶,但是人人似乎都覺得,莫清靈配不上她二師兄。是的,像她二師兄那樣的人,豈是凡人能配的上的。她十分的想見見這個莫清靈,看看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爲何二師兄會唯獨對她情有獨鍾。
時間總是流逝得最快的,終於到了即墨城同莫清靈成婚的日子了。這一日相府的大門口,已經鋪上了紅毯。一直從大門鋪到了正街之上,整個相府喜氣洋洋,變成了一片紅色的海洋。
雖然迎親的隊伍還沒有來,但是從相府到皇宮的路上,已經圍滿圍觀的百姓。
莫清靈坐在閨房內,一身大紅色的嫁衣,襯得她膚色雪白,越發的嬌豔。
“都說這新娘子是最漂亮的,這話果真是不假。二姐姐若我是男兒,也想要娶二姐姐了。”莫青青呆愣的看着莫清靈說道。
劉氏點了點莫青青的眉心,嗔怪的瞧着她道:“你這又是說什麼胡話。”
莫青青看着劉氏道:“我這可不是說的胡話,我說的可是大實話。我終於知道,這太子殿下爲什麼會對二姐姐情有獨鍾了,嘻嘻……”
莫仙羽有些尷尬的坐在屋內,瞧着一生紅色嫁衣的莫清靈心中憤然。她的母親被這個莫清靈殺死,她卻還要前送莫清靈出嫁,當真是可笑。
明明她纔是這相府的嫡出小姐,可是如今她卻如同一個外人一樣。
“把東西給我。”劉氏轉過頭,對站在一旁的嬤嬤道。
那嬤嬤把一個盒子遞給了劉氏,劉氏打開了盒子:“你就要出嫁了,我這個做母親的理應爲你添妝的。這對兒鐲子是我嫁給你父親的時候,你父親給的嫁妝,今日我便給你了,你可不要嫌棄。”
劉氏說着把盒子遞給了莫清靈,莫清靈雙手接過道:“母親那裡的話,清靈那裡會嫌棄,謝謝母親了。”
莫青青也從袖子裡掏出了個盒子,遞給了莫清靈道:“這是我爲二姐姐添的妝。”
“謝謝四妹妹。”莫清靈笑着接過,轉身又把盒子給了身後的紅綾。
“憐夏”莫仙羽也喚了自己身後的憐夏一聲。
憐夏會意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十分質樸的木盒子來,遞給了莫仙羽。
莫仙羽接過盒子後,便將盒子打開了,從盒子裡拿出了一隻木質的雕花簪子。瞧了瞧對莫清靈笑着道:“我昨日在街上閒逛的時候,瞧見了這簪子,就覺得和二妹妹十分的相配。便買了來,今日正好給二妹妹添妝,二妹妹可不要嫌棄哦!”
莫仙羽說完,便把簪子裝進了盒子裡,笑着遞給了莫清靈。
劉氏同莫青青側目瞧着莫仙羽,這種簪子大街上兩個銅板便可買一個。莫仙羽竟然說這簪子,同莫清靈十分的相配。這莫仙羽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說,莫清靈只配得上這樣低廉的簪子唄。
莫清靈身後的紅綾真想發作,卻瞧見自家小姐已經伸出手去接了。
“小姐……”紅綾低聲喚着莫清靈,若是小姐接了這簪子。不就代表她也承認,自己只配上的上低廉的簪子,承認自己的身份低賤了。
“呀!”莫清靈驚呼一聲,剛到手的盒子便掉落在了地上。裡面的簪子,也從盒子裡滾了出來。
莫清靈彎腰正要去撿,紅綾卻快一步作勢要去撿那簪子。卻一腳踩着那簪子上,只聽見“咔擦”一聲,簪子應聲而斷。
紅綾挪開自己的腳,看着地上的簪子道:“奴婢該死,本要撿這簪子的,卻踩斷了這簪子。”
劉氏不悅的瞧了莫仙羽一眼,輕聲對紅領道:“斷了就斷了吧!看來這簪子是配不上你家小姐,所以最終都到不了你家小姐手裡。”
莫青青故作擔憂的看着莫仙羽問道:“大姐姐在洛家是不是過的不太好啊!”
莫仙羽本就因爲紅綾,故意踩斷了簪子生氣。莫青青這個時候問她,她的聲音也不由的提高了幾分:“四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着她在洛家過得不太好?
“我瞧着大姐姐,給二姐姐添妝,只買了一支兩個銅板便能買到的破木簪子。所以妹妹就想,這姐姐是不是在洛家過得不太如意。這洛家連月錢都不給大姐姐,以至於大姐姐如此就拮据,連一個好點兒的簪子都買不起。”
“怎……”
莫仙羽才說一個字,劉氏便直接打斷了莫仙羽的話道:“若是如此這洛家實在是有些過分了,仙羽啊!你若是在洛家受了什麼委屈,一定要給你爹和我說啊!”
劉氏和莫青青這麼一說,屋裡的丫鬟看莫仙羽的眼色也變了。變成了憐憫之色,放佛莫仙羽在洛家過的日子,真的很清苦一樣。
莫仙羽咬着牙狠狠的說道:“我在洛家過得好得很,不勞你們費心。”
劉氏故意嘆了一口氣,看着莫清靈點了點頭道:“哎!我都懂。”
劉氏這麼一說,就變成了莫仙羽,是在死鴨子嘴硬不願承認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