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她就端着一碗麪出來，顧奕辰正打算去接，莫煙避開他的手，淡淡道，“你的在廚房。”
顧奕辰眼神變了幾變，最後悶聲不響的站起身，椅子被他踢了一腳，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她以爲他會說些什麼，然而他什麼都沒說，跑到廚房將那碗麪端出來，坐到了她對面。
他將碗裡的荷包蛋夾到她碗裡，理所當然道，“你多吃點兒，太瘦了，我抱着都嫌硌得慌。”
莫煙動作頓了頓，突然沒了食谷欠。
但她還是將那碗麪吞到了肚子裡。
顧奕辰狀似無意道，“你跟厲景煜很熟悉嗎？”厲景煜跟裴嫣然回國時間差不多，按說莫煙跟這個人應該不會有太多交集，可那次在餐廳門口相遇，那個男人看莫煙的眼神，分明充滿着侵略性。
“一般熟悉。”
莫煙不打算多說，或者說，也沒什麼好說的，因爲他們的確算不上熟悉。
“那他那晚爲什麼打電/話問你要不要鞋？你去過他家？”
莫煙擡眸，淡淡的望着他，“你是在質問我嗎？”
顧奕辰沒說話，卻沒有否認。
莫煙端正的坐起身子，目光平靜的看着他，“兩個月前，我撞了他的車，那天我正趕着幫你買吃的；後來一天晚上，我喝醉了，連累他進了警局，那天我被你從南隅趕了出來；厲家家宴那晚，我差點兒溺死在水裡的時候，是他救了我，那時候，你正在忙着安慰裴嫣然；再後來——”
“別說了！”
顧奕辰臉色越來越難看，“我就是隨便問問。”
莫煙抿起脣角，起身收拾好碗筷，去了廚房。
顧奕辰盯着她的背影，眼神越來越陰沉。
男人的直覺告訴他，厲景煜跟莫煙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莫煙洗碗出來，顧奕辰正坐在沙發上笨拙的削蘋果，看見她出來，脣角微微彎了彎。
“我記得你喜歡吃蘋果。”
莫煙怔了怔，突然想到他們初識的那年秋天，他抱着一兜蘋果在宿舍樓下等她，說是公司發的吃不完，讓她拿到宿舍吃。
她沒有特別喜歡的水果，那次卻喜歡上了蘋果的味道，只因爲那是他送她的。
她閃神的時候，顧奕辰已經將蘋果放到了她掌心。
他削得薄厚不均，蘋果的模樣，也是醜醜的，有點兒難看，可他的眼睛很亮，就像那時候送她蘋果時候的眼神。
她下意識的將蘋果送進嘴裡，酸酸甜甜的味道入侵味蕾，卻再也找不到當初的感覺。
顧奕辰卻很高興，他放下水果刀，將她抱到懷裡，低聲對她說，“煙兒，跟我回家住吧。”
莫煙嚥下蘋果，這次，沒有說話。
第二天一早，顧奕辰很早就開車過來，積極地拉着她收拾東西。
莫煙興致不高，其實她並不太想回去住，只是顧奕辰三天兩頭往這裡跑，龐佳一回來就會不方便，而且，她也實在沒想好怎麼處理他們的婚姻，倒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只是這次，她再也不會傾付整顆心。
東西被盧彥開車拿走，顧奕辰帶着她去了商場，親自幫她挑選服裝。
他的眼光很高，挑的都是上檔次的國外品牌，動作嫺熟，一看就不是第一次。
也是，這麼多年，他身邊那麼多女人，大概除了她，每個都享受過這種待遇。
莫煙這麼想着，心裡居然出奇的平靜。
“試試這件。”
顧奕辰將意一件墨藍色無袖絲絨裙，跟一件奶白色短外搭遞給她，莫煙只看了一眼，就對店員說，“幫我拿小一碼的。”
顧奕辰動作一頓，臉上笑容寡淡了幾分。
這兩天元旦放假，很多品牌都打折，商場的人比以往多很多，兩個試衣間全都佔滿了，莫煙只好抱着衣服站在外面等。
“景煜，你覺得我穿這件好看還是剛剛那件好看？”
“你覺得我穿這件好看還是剛剛那件好看？”
身後，響起一個溫柔的女聲，帶着淡淡的親暱，撒嬌一般，微微發嗲。
幾秒鐘後，男人低沉的嗓音纔想起，“都可以。”
莫煙怔了怔，慢慢轉過身，離他三米遠的試衣鏡前，莫梓涵穿着一件淡粉色小洋裝，歪着頭問試衣鏡旁的男子，男子指尖夾着煙，身前煙霧繚繞，看不清他的表情，可莫煙分明感到有兩道視線落在了她身上。
她的心突然亂了亂，慌亂的轉過身，恰好這時試衣間的門開了，她拿着衣服快速走了進去。
直到關上門，她猛地鬆了口氣，整個人才鬆懈下來。
她靠着牆，伸手蓋住眼睛，她雖然只愛過顧奕辰一個人，卻並非感情遲鈍，那天時宴來給她那份收購合約的時候，她就已經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無緣無故，誰會冒那麼大風險，收購一個已成空殼的企業？
可是剛剛，看見他跟莫梓涵之間的互動時，她又覺得自己自戀了，人家明明有女朋友。
可她心裡爲什麼會有那麼點不舒服，甚至無緣無故的有些生氣。
她站了一會兒，緩和了一下情緒，開始換衣。
幾分鐘後，莫煙從試衣間出來，卻瞧不見顧奕辰，店員告訴她，顧奕辰接了電/話出去了，讓她在這兒等一會兒。
莫煙點點頭，站到試衣鏡前，微微側身。
絲絨裙是旗袍樣式，她身材高挑穿起來很顯身材，奶白色的短外套，類似斗篷樣式，看起來洋氣又貴氣。
不得不說，顧奕辰的眼光真的很好。
她轉了身，想看下後面的效果，結果剛站穩，就瞧見理她兩三米遠的衣架旁，厲景煜筆直地站在那兒，手裡依舊拿着煙，目光微眯，神色淡淡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在那兒站了多久。
莫煙心猛地跳了一下，抿脣扯出一個笑，“真巧，陪你女朋友來買衣服嗎？”
厲先生沒說話，目光自上而下掃過她全身，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莫煙有些不自在，雙手不由自主在身前交握。
“先生，您女朋友是我見過穿這件衣服最漂亮的女孩兒。”
換班過來的導購不清楚狀況，走過來客氣的恭維了一句。
莫煙臉色有些尷尬，張嘴正谷欠拒絕，厲先生突然低沉道，“是挺漂亮的。”
莫煙白皙的膚色上染上一片嫣紅，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脖子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