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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童跟靈童?不要跟我提那兩個叛徒,兩人在妖族當中位階之高,堪稱宗祖,卻甘心爲徐賢子所用,換取一塊苟活之地,可恨!如果不是他們兩人所謂的中立,就算相祖大人隕落,我們也不至於如此快就潰散,他們兩人是妖族的罪人。我堅決不會原諒他們的,一旦找回巡天妖圖,將妖界入口打開,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一定就是將他們兩人吃掉!”
紀微老祖尖聲叫了起來,聲音將周身墨綠色的濃霧都鼓出了一道道的尖角出來,尖角凸出之後,直到紀微老祖的話音落下,才緩緩的凹了回來,不過即便如此,從外面看去,也只是一個巨大的濃霧籠在林中,無數的樹木被墨綠色的濃霧染過之後,迅的萎縮了下去。
“他們兩人?他們兩人的命運最後只能由相祖大人審判。”
谷員外一點都不爲紀微老祖的話所動,淡淡的應了他一句,紀微老祖恨聲之後,才慢慢的翻開了一頁。
賬簿裡面,也不知道寫了些什麼,紀微老祖的小臉上面神色嚴峻,小臉上面的牙齒咬得緊緊的,隱約傳出了咯咯的聲音,雖然一頁一頁的翻過去的時候,小手很穩,但是谷員外仍舊很擔憂的看着紀微老祖,不時在邊上小聲的提醒着。
“小心點啊,我可是把原本拿出來的,這個可就只有這一份,要是被你失手弄壞了,我可沒地再找第二份了。”
“放心,我還能夠控制,爲了相祖大人,就算是再難堪的事情我都忍過,歲月再漫長,我也仍能夠保持本心不變的堅定,沒有,沒有什麼不能夠忍的。”
最後幾個字,紀微老祖幾乎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
血魘老祖留在山上,原本也想跟下去看看的,但是紀微老祖的那一腳雖然輕,仍舊輕鬆的傳遞了一股暗勁進來,等血魘老祖將暗勁化去之後,紀微老祖跟谷員外兩人已經處於結界當中,外人也無從入侵了。
“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居然連你都要瞞着。”
血魘老祖落在了距離結界最近的地方,小心翼翼的不讓那墨綠色的濃霧碰到自己的身體,雖然自己號稱血魘老祖,但是要是真的讓紀微老祖的本源毒霧給沾上的話,也不是那般容易脫逃的。
沒必要也沒有打算去嘗試,既然在紀微老祖的座下,血魘老祖已經很老實了,老實到不是不屬於自己的就不會去輕易嘗試,唯有謹慎小心纔是血魘老祖雖然修爲不高但是仍舊能夠活到現在的最根本原因。
“帝鄴女,你不是被酆都招收而去,供職閻魔天子座下麼?閻魔天子對生人的要求是最多不過了,龍虎山的弟子就有數以千計的好手在他的麾下奉召斬殺地府土著遊魂,你何以居然還滯留在人間界?”
血魘老祖微微一驚,等及看清楚早已出現在濃霧之外的那女子之後,臉色才平緩了下來,以帝鄴女的實力,不被太平道的人現倒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相比起來,血魘老祖跟帝鄴女的交情反而比起跟紀微老祖的交情要好得很多,畢竟兩人之間的位階相鄰,功力相差無幾,雖然現在各爲其主,但是至少現在看來,暫時還沒有什麼比較直接的利益衝突。
就算是帝鄴女突然冒出來,但是對血魘老祖而言,紀微老祖的結界,再來兩個帝鄴女也未必能夠刺探進去竊聽,相反,對於帝鄴女突然出現在太平道的地盤上面,血魘老祖倒是興趣濃濃,很想知道到底是作甚。
“酆都十八層,我效命的雖然是閻魔天子,但是畢竟我的壽元未盡,能夠多在人間界廝混幾日,也是不錯的,不然日後我在酆都征戰的時候,連老朋友都沒有幾個的話,我會很寂寞的,我說小血魘,紀微老祖他跟谷員外兩人到底是在策劃什麼,你要不要透露點?我的人品你想必也是相信得過的,我可不是天童跟靈童那樣的反覆小人,以我現在處於的位置,也不可能成爲你的敵人,是否。”
眼睛看着眼前的林中的濃霧,帝鄴女嘴巴上面卻不停,一邊跟血魘老祖套近乎,一邊在地上用樹枝勾畫着上面,血魘老祖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一個坐在地面上面的白衣少婦。
血魘老祖沒有回答帝鄴女的話,目光卻落在了帝鄴女在地上勾畫的東西上,那是一道門,一道高聳的大門,簡簡單單的,只是一個巨大的拱門而已,只是,如果那個拱門放到現世的話,應該會大到讓人無法想象纔是,無他,雖然只是用一根樹枝在作畫,但是帝鄴女的功夫不錯,畫作栩栩如生,拱門下方,三個小人分列並行,看那目的地,分明就是準備進入拱門之內。
拱門之內,應該,就是另一個世界,雖然什麼都沒有辦法從拱門身後看到,但是不得不說帝鄴女的畫工一流,可以讓人清晰的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戾氣。
“好了,等紀微老祖跟谷大人出來之前,麻煩你保護好這副畫,這是代閻魔天子請兩位老祖觀賞的,當然,你也在其中就是了。好好保重,有生之年,我可不希望最後一次見到你會是在六道輪迴之所。”
將樹枝丟到了一邊,帝鄴女用力的拍了拍血魘老祖的肩膀,啪的一聲,差點將血魘老祖的肩膀拍塌下去,但是,最讓血魘老祖吃驚的是,出手的時候,帝鄴女的動作自己已經努力避開了,居然還是沒有避開,看着帝鄴女輕描淡寫想樣子,她的修爲,赫然已經遠在自己之上了。
分手之後,也不過數月的時間而已,她是得到了什麼奇遇?酆都麼?
血魘老祖暗自的思忖着,帝鄴女拍了拍血魘老祖的肩頭之後,隨手在地面上一按,腳下忽然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帝鄴女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黑洞迅的合攏了起來。
“大人,掌門大人。”
站在無數的石棺當中,沈天策抽了抽鼻子,四下都是破碎了的零散石塊,徐賢子跟蘇星河的動作太快,以至於沈天策甚至連念頭都還沒有回神過來,兩人就將進入的空間封鎖上了。
聳了聳肩,沈天策從廟祠裡面走了出來,王成仍舊守在門口,看到沈天策的身影連忙跟了過來,沈天策手心捏着風紫金錢,用手指輕輕的摩挲着,身後王成亦步亦趨着,道路兩側,每隔百米左右就有一對渾身上下都籠罩在黑氣騰騰的煙霧裡面的全身黑甲,甚至連同臉龐都被罩住的士兵,遠遠的,士兵看見沈天策漫步的身影就迅的單膝跪了下來,直到沈天策過去之後,才起身繼續站得筆直,如同一根根木頭一般一動不動。
擡頭望天,天空當中驕陽如火,偌大的茅山卻靜悄悄的,隔着薄薄的霧氣,陽光照射下來,卻沒有那種火辣辣的感覺,整個茅山陰涼得讓人一走進去就忍不住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王成,你別笑話我,我這個茅山掌門,壓根就是半吊子掌門,你若肯入我茅山的話,我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不過一應的流程怎麼走,實話實說,我不知道,還有,你想要的那個龍脈,也不怕告訴你,茅山下面,根本就沒有什麼龍脈,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沈天策對王成招了招手,王成連忙小意的跟了上來,聽到了沈天策的話,王成的臉上浮起了一絲若不可見的羞赧。
“掌門大人過濾了,承蒙掌門不棄,肯讓小將拜入茅山門下,小將已經感激不盡了,何德何能,豈敢打茅山地脈的主意,家父聞得掌門收錄弟子,極爲大喜,已經派人前來茅山拜帖,只是掌門這些日子裡面都在廟祠,消息傳不進去,請掌門降罪,弟子擅自做主,暫時將來人安排在其他殿裡面候着。”
“我進入廟祠多久了?”
輕咦了一聲,沒有手錶,沈天策對這個世界的時間觀念如今已經只能夠停留在日夜之間了,沒有絲毫的時間流逝觀念,不過認真算來,時間對修士,還當真是沒有什麼意義,對修士們而言,時間只是一個概念,任何事情,慢慢去做,總會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真是個幸福且又不幸的世界啊,心裡最深處,沈天策嘆了一口氣,不禁自己對自己也是一陣苦笑,自己是在什麼時候,居然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了?真不可思議,不知不覺當中,已經逐漸的被同化然後被習慣在這個世界當中了,這纔多久啊!彷彿君前塵的身影就在昨日一般,生死兩人間,更何況,自己的昨日,彷彿就歷歷在目,猶且仍舊能夠清晰的感覺得到那個習慣了手機,逛空間,上淘寶的學霸一樣的自己,唯一的不遺憾大概就是,至少,在這個世界裡面,不需要過什麼光棍節,當然,還有,白媚兒。
微微一笑,那淡淡又濃濃的幸福感,思念如潮,白媚兒不知在青丘山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