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長棍。
瞳嚳鬼的武器的真身居然不是長劍而是長棍,這一點倒是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黑氣被閃電一層層的劈去,露出的長棍的同時,瞳嚳鬼忽然喝了一聲,頓時,長棍頓時伸長了一大截,瞳嚳鬼握住了長棍的底部,快速的挑了起來。
長棍不知道是什麼質地的,被瞳嚳鬼舞得呼呼生風的同時,密不透雨,電閃雷鳴,風雨陡降,徐賢子一招手,頓時,遠處一塊巨石騰飛了起來,在半路上就被削平成了一片片的,落了下來之後,胡亂搭建了起來,頂在頭頂上面,正好遮住了落下的雨水。
雨水漸大,酆都門戶之上,那個身影的速度忽然慢了下來,瞳嚳鬼站在了酆都門戶的頂上,雙腳懸空,雙手握住了長棍的中央,忽然將手中的長棍一轉,惡狠狠的用力往裡面杵去。
隨着喝聲,長棍猛然伸長了起來,兩段齊齊快速的開始變長,一段深埋入了地面,另一端,往天空的地方射去。
“引雷入地,如果是普通的落雷的話,那或許可行,但是這是天刑雷劫,威力不可同日而語,瞳嚳這做法,只怕會適得其反。”
話雖如此,但是徐賢子雙手倒背,袖手在一旁,絲毫沒有幫忙出手的意思,如果天刑雷劫針對的目標是酆都門戶的話,雖然惋惜,但是徐賢子同樣不會出手的,沒有那個必要把自己給搭進去,茅山結實,以天刑雷劫的本質跟威力,也不大可能整個抹去,至於幫忙渡劫?徐賢子還沒有這麼好心,瞳嚳鬼跟他又非親非故的。
不過,徐賢子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或者說,他刻意忘記了一件事。
這裡可不是全部人都跟他非親非故,至少有一個人,長得跟他一模一樣,跟他剛剛結拜,甚至兩人的氣息都相差無幾。
沈天策輕輕的將阿修殺放了下來,似乎觸摸到了阿修殺的傷處,昏迷當中的阿修殺禁不住發出了一聲痛楚的呻吟,沈天策小心翼翼的不讓阿修殺的身體觸碰到地面的雨水,安置好之後,對着張天師跟徐賢子輕輕的拱了拱手。
“多有麻煩。真是不好意思。”
說完,沈天策的身影輕輕一抖,從如瀑布一般的雨水當中穿透而出,一拍身後的劍匣,劍匣打開,劍匣裡面,沈天策反手拔出了一柄長劍出來,長劍渾身上下都被紫色的濃霧裹着,那模樣,跟剛剛的黑霧幾乎一般無二,兩人長得像,就是連長劍長棍也居然出場都是相似,無怪乎兩人要結拜了。
紫氣被雨水一打,沖刷之下,似乎搖搖欲墜,沈天策卻發出了一聲長笑,一揚手中的長劍,紫氣沾染上了閃電之後,非但沒有將閃電抖開,反而如同棉花糖一樣,黏住了閃電不放,銀蛇被黏住之後,沒有消失,而是持續的發出了噼啪的聲響停留在長劍的劍身上面,如同一條被捏住了七寸的長蛇一樣,無力的搖曳着,隨着長劍的揮動,愈來愈多的銀蛇被黏住,沈天策像是在揮動一杆大大長長的棉花棒一樣,圍繞着瞳嚳鬼滑翔了一圈之後,長劍忽然脫手而出,頓時,漫天的銀蛇亂竄,銀蛇跟銀蛇對上,來自劍身上的銀蛇借勢將不少的落雷消弭掉不提,一時間,整個空氣當中的所有東西都被蕩然一空。
“好劍法,皈依這麼快就醒了?”
難得可以偷閒半刻,瞳嚳鬼用力的將長棍拔了起來之後,卻有往地面惡狠狠的杵去,看那模樣,似乎恨不得將地面杵破出一個大窟窿才行。
“還沒醒,不過這場面我還能應付得來,雖然還沒有醒來,剛剛伸了個懶腰吐出的那些劍氣也足夠我驅使了,嘖嘖,我估摸皈依這次如果醒來,老哥你未必會是我的對手。”
沈天策跟瞳嚳鬼兩人之間幾乎都是心靈相通一般,意念一動,聲音就能夠從彼此對方的心頭響起,若非如此,沈天策也不會如此義無反顧的就出手,兩人可是剛結拜,真論感情,未必深到什麼地步。
“哦?是麼?那我可要拭目以待。”
瞳嚳鬼頓覺有趣,呵呵的大笑了起來,大笑聲中,手中的棍子忽然變粗了起來,迅速的膨脹到碗口大小的時候,瞳嚳鬼連忙鬆開了手,那根長棍仍舊繼續的變粗,甚至不過片刻,就已經足有水桶粗細了,頓時,茅山頂端跟天空深處,彷彿多出了一根天柱一樣,瞳嚳鬼心滿意足的拍了拍手。
“定海神針?”
蘇星河不確定的低呼了一句,隨着那根長棍深入雲霄,天空就好像是被扎破了洞的氣球一樣,迅速的泄氣了下去,那個巨大的漩渦的氣流忽然倒吸了回去,漩渦倒轉,不僅僅將天空當中的烏雲吸了進去,連同風雷一併,眨眼功夫,雨過天晴。
“這,這樣也行!”沈天策還打算躍躍欲試,認真的看看皈依劍氣吐出來的這些劍氣足夠讓他到達什麼地步,能不能抵擋住多久的雷劫,孰料人家瞳嚳鬼的動作可比他快多了,法寶出手,將天都捅了一個窟窿出來了。
風雲散去,法寶仍在,屹立不倒,一棍,沖天。
酆都門戶已經算是極爲龐大的門戶了,但是跟這根用來捅天的棍子放在旁邊比了一下,卻差了太多了,人家雖然只有水桶粗,但是夠長啊,細不怕,怕的就是你不夠長,夠不着的誘惑纔不夠粗會讓人更不爽的。
所以,長度是關鍵。
定海神針,用來定山,似乎也不錯的樣子,用來捅天一把,委實是太過癮了,不過,的確是很爽啊!
沈天策看着眉開眼笑的瞳嚳鬼,翻手將仍舊都是渾身被紫色霧氣裹着的長劍送回了劍匣裡面,好奇的伸出手去摸了摸那根粗大的紫銅鐵棍。
鐵棍入手溫熱,絲毫沒有冰涼的感覺,上面一圈一圈的篆刻了各式各樣的圖案,不過,沈天策仔細的看了會兒,就放棄了,上面的註解幾乎都是彎彎曲曲的不知道是篆體還是蝌蚪文來着,反正對沈天策而言,都是天書,能看懂繁體字已經得歸功於語文不是體育老師教的跟君前塵多少還是給他留了點記憶的緣故,還想要指望他看懂蝌蚪文?不是沒有可能,只不過恐怕要在君前塵的那份記憶裡面翻來覆去找上許久纔有可能。
誰耐煩去翻那些玩意?原本是交給落塵了,佔據了風紫金錢的本體,落塵執掌這些傳承跟消化這些傳承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只不過卻不知爲何,被魏無咎他們召喚過去的時候,落塵除了帶上風紫金錢的本之外,卻將屬於風紫金錢的全部記憶跟封印在原本君前塵識海里面的所有法寶,或者說,乾脆就是君前塵封印在沈天策現在使用的在軀體裡面的所有法寶都留了下來,或是有可能帶不過去,不過,沈天策更相信落塵是抱了以防萬一的想法過去的。
四相金錢的召喚是無法拒絕的,而且落塵也不想拒絕,大家彼此都是同源本根,別人的召喚可以無視,來自兄弟姐妹一樣的前輩的召喚,落塵跟沈天策都認爲必須去赴約,至於赴約要帶什麼東西,你一個客人,去做客要帶什麼還需要徵求主人的同意麼?
放開手,沈天策挑了挑眉頭,跟瞳嚳鬼四目相對,瞳嚳鬼眉開眼笑的,卻沒有解釋的意思,徐賢子欺身踩上了茅山大殿的屋檐,蘇星河迫不及待的從徐賢子的肩頭飛了出去,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根棍子。
水桶腰是什麼概念?哦,不對,是水桶。
蘇星河飛在長棍,不,粗粗的紫銅棍子的身邊,棍子居然比他的人還要來得粗,蘇星河卻壓根沒有在乎這個,而是一對眼睛睜得滾圓滾圓,一幅不敢相信的模樣。
莫說是蘇星河,就是一向沉穩的徐賢子也有點微微的失態,雖然站在屋頂上面沒有動,但是身子甚至有點微微顫抖了起來。
“當真?”
“九成!”
蘇星河也不是很敢確定,泛着光芒的手輕輕的在棍身上面摩挲着:“定海神針是鬥戰勝佛的神兵,不過自從封佛之後,就不知被封存到何處去了,有傳言是鬥戰勝佛隨身攜帶,但是直至他失蹤,也沒有人見過他重啓定海神針,更有人說,他將定海神針重新送回了東海,完成了一個輪迴,可四海紛亂,四海鎮魔幾乎將四海都篩了一輪了,當年龍宮更是翻了又翻,除了一片廢墟之外,別說是定海神針,就是根針也不可能從他的眼皮底下逃出去,真沒有想到,居然會在此處見到。只是,傳說當中,定海神針除了鬥戰勝佛知道法決之外,天上地下,從無人知,所以,還有一成的不確定,就在於此。”
“要是有人或者有妖得到了鬥戰勝佛的傳承的話,說是佛界的人還有可能,妖族,可能性太低了。”
蘇星河搖了搖頭,換來的卻是瞳嚳鬼在沈天策的心裡低罵了一聲:“蠢貨,全然忘記了,孫悟空本來就是個妖怪,果然是星君轉世,腦筋死得怪不得當年整個天庭千萬大軍都被相祖一個人幹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