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三羊在痛下決心,要和師傅杜傲徹底決裂的時候,徐漸已經帶着鄧屠龍,一前一後飛奔在官道上了。
第二天,徐漸和鄧屠龍、也就是現在的龍一,來到了中山國國都,但他們沒有在這停留,打尖之後便繼續趕路。第三天,兩人便包下了一艘北上的小船,沿着內江逆流而上。
內江其實比仙河還要寬闊,但是絕大部分地段水流都沒有仙河那麼湍急,而且也沒有水怪出沒,所以靠水吃水的人很多,除了漁夫和跑船的,最多的便是水賊了。
號稱內江大王的那一股水賊,不是內江數百股股水賊中勢力最大的一支,但卻是最神秘的一支。這一股水賊人數極少,但卻全是悍匪,來去如風,出手狠毒,從來不留活口,一旦選定目標便咬緊不放,黑吃黑的活兒也沒少幹,以至於其他的內江水賊都聞之色變。
徐漸聽到船家隻言片語的介紹,總算明白了“內江之王”這股水賊的鼎鼎大名了。然後徐漸可以肯定,這一股水賊裡絕對有修士,而且是修爲不低的修士,否則張三羊不可能知道“內江之王”的老巢是在龍門城裡。
反過來想,如果這股水賊全是由普通人組成的,比如那些從沙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驕兵悍將,那麼就沒有修士的那種對靈力的感應,反而不容易找到。
“這位公子,您就不要總是問水賊的事兒了,這事兒,一點兒都不好玩,咱們船幫有這個規矩,怕什麼就不能提什麼,不然越是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船家不堪徐漸沒完沒了的詢問,只好苦着臉說道:“要不是您給的銀子都夠小的買一艘新船的了,小的是萬萬不敢張嘴的。”
徐漸淡淡一笑,說道:“那好吧,不提了。”
船家立刻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摸了摸額頭上,竟然出了一層的大汗。船家尷尬地朝徐漸看了一眼,見徐漸微笑着看着他,並沒有任何異樣,便感激地道:“這位公子真是個好脾氣的人,您是小的的貴人啊,跑完您這單活兒,小的便不跑船了,去碼頭開個小點兒,做點兒小買賣。”
徐漸輕笑一聲,打斷了船家的憧憬:“船家,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人都說做生意,做生不如做熟,爲什麼?”
船家看起來很是老相,黝黑的臉上鄒巴巴的,乍一看足有五六十歲,其實實際年齡才三十來歲、四十不到。歲數雖然比徐漸長太多,跑船的經驗也比徐漸多,但是論起見識,就差出八條街那麼遠了,聽徐漸這麼一說,船家頓時就有些茫然了。
“對啊,爲什麼?”船家傻乎乎地問道。
“你跑了那麼多年船幫,知道要交多少份子錢的吧?有你的兄弟和熟人吧?出了事兒知道要找誰上供打點吧?簡單地說,就是你這張老臉,人家認你。”徐漸輕笑一聲,侃侃而談就差搖着燙金摺扇了:“但是你要離開船幫,到岸上去做生意,你知道要給誰交份子錢?交多少份子錢嗎?你有兄弟或者熟人嗎?出了事兒知道找誰幫你出頭嗎?簡單地說,有沒有人肯認你這張老臉?”
船家頓時恍然大悟,一拍腦袋,嘆道:“我明白了。”
敬仰地看着徐漸,船家滿是褶子的老臉上竟是欽佩之情:“光知道公子您學問大,卻沒想到公子你對江湖中的事情,也都那麼瞭解。公子您這是……走一萬里路,勝過讀一萬冊書的那個吧?”
徐漸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得了,船家,都是明白人,就別故意拍我馬屁了,也用不着再試探我考校我,你說你一個跑船的,多那麼多心
眼兒幹嘛?”
船家頓時尷尬地搓着兩隻粗糙大手。
“做飯去吧,聽說內江大鯉魚很有名的,叫你閨女給我煎兩條大個兒的端上來。”徐漸淡淡地說道。
船家的臉色頓時有些變了,低頭吱應了一聲,出船艙的時候,偷偷看了徐漸一眼,眼神有些閃爍。
船底艙裡,玉娘正在焦急地等待着,見到父親下來時,她急忙迎上去,船底艙幽暗的光線裡,大黑臉似乎更加黝黑了。於是玉娘便有些詫異了,心想不過是兩個書生而已,難道還是扎手的硬點子不成?
“玉娘,給上面的兩位客人煎兩條內河大鯉魚。”馬安邊說邊用手在朝上面指了指、畫了一個圈兒,然後往下指了指,畫了一個圈兒。這是父女兩人事先約好的暗語手勢,意思是說上面的點子扎手,要下藥對付。
玉娘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後心想,果然是個硬點子。不過那個少年公子看起來英俊文雅,一點兒都不像是個能打的,倒是跟着他的那個書童,矮壯兇悍,面無表情,倒像是個兇悍的。
心裡思忖着,玉孃的手可不慢,一邊在嘴裡應着,一邊兒從掛着的土色小葫蘆裡倒了一些深紅色的粉末,倒進鍋裡。
小半個時辰,魚做好了,玉孃親自端着小鍋,馬安在她身後捧着小泥爐子,一起上道甲板來。
徐漸聞到魚的香味兒,頓時精神一振,叫道:“好香的味道,玉娘,你好手藝啊。”
玉娘聞言微微一笑,白皙的俏臉上露出兩個深深的小酒窩,貌似羞澀地微微低頭,輕聲說道:“那公子便多吃一些吧,玉娘再去給公子煎兩條。”
徐漸指了指馬安,說道:“船家,你撐船辛苦了,你先吃吧,這條大的送給你了。”
馬安的嘴巴頓時咧了咧,心道果然遇上個行家,嘖,你說你這有錢的公子哥,好好的不去別處享受,幹嘛非要跑到我這船上來,偏偏還那麼的精明,哎,本不想害你姓名的呢,看了是留你不得了。”
這樣一想,馬安的黑臉便露出一個冷冰冰的笑容來,譏誚地道:“既然公子已經看出來了,那我馬安也就不遮遮掩掩了。不錯,老子這條船就是黑船,遇到那跑單的客人,我們父女便一刀斬了……”
馬安的話還沒說話,眼睛便睜的老大,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爲他的對面、徐漸的身後,那個面無表情的矮壯漢子突然憑空漂浮起來,不過呼吸的工夫,便像個風箏一樣,飄在半空中,依舊面無表情地居高臨下看着他們。
“修……修士!”馬安和玉娘父女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兩人均是滿臉的震駭。
“船家,你說的,我都信,其實,我一開始也沒打算要殺了你,我真的只是想打聽一下內江大王的情況……”徐漸輕嘆一聲,說道。
馬安頓時就像是捉到一棵救命稻草似的,“噗通”一下就跪倒在甲板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嚎:“公子爺,饒命啊,您想要知道什麼,小的全都告訴你。”
徐漸遺憾地搖了搖頭:“你想要我的命啊,我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便沒有再留你的道理。”
馬安一邊哭嚎着求情,突然直接拉着玉孃的手向前一拉,然後一推,將玉娘推向徐漸,自己則一個後仰,“噗通”一聲跳進了水裡,浪花翻滾兩下,人便不見了。
玉娘頓時傻了,擡頭呆呆地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鄧屠龍,生怕他會揮手擲出一柄閃亮的小飛劍,直接將自己給削成肉片。
徐漸哈哈一笑,輕輕地將玉娘摟進懷中,笑道:“玉娘,這個馬安,真的是你親爹?”
玉娘見頭頂上的鄧屠龍一直沒有動靜,便放心了不少,聽徐漸這樣問,頓時咬牙切齒地道:“以前是,以後不是了……公子若是不嫌棄玉孃的蒲柳之姿,以後玉娘便給公子當牛做馬了。公子,玉娘做魚很拿手的,對這附近的大小水賊也知道一二。”
徐漸大笑:“你倒是機靈,不過,我可不敢吃你做的東西了,萬一再給我下藥呢?”
玉娘大喜,知道有門兒,馬上福至心靈地“噗通”一聲跪下來,眼眶頓時就紅了,嬌聲說道:“公子爺,以後玉娘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公子爺讓玉娘向東,玉娘絕對不敢向西看一眼。”
徐漸仔細端詳了一下玉娘,只覺這個女子雖然只是中人之姿,身材也並無出衆之處,不過一身白皙如雪的肌膚讓她憑空多了幾分俏麗和誘人,讓人忍不住想剝開她的衣服,看看裡面被布料擋住的肌膚,是否也如露在外面的手和臉一般雪白耀眼。還有臉頰上的兩個深深的酒窩,也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那處是否也是深深的呢?
正好也許久沒有“吃肉”了,徐漸倒是對這個白白嫩嫩的玉娘有了幾分興趣。而且去龍門幫當幫主,身邊兒總不能沒有幾個伺候的人和使喚的人吧?那個啥,小爺現在也是要當幫主的人了,適當的也可以擺擺譜兒了,只要身子乾淨,能收了她的心,讓她從此心甘情願匍匐在小爺的胯下,那麼收了她,也不是不可以啊。
於是徐漸微微一笑,挑起玉娘圓潤的下巴,用手指的指肚輕輕地摩擦着玉娘粉色的嘴脣。
嘴脣是人體最敏感的部位之一,女人尤其如此,玉娘被徐漸這麼一磨蹭,身子頓時激靈了一下,望向徐漸的眼神,頓時就有些水汪汪的了。
而徐漸見玉孃的身子竟然如此的敏感,自然也有幾分驚喜的感覺。
玉娘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公子爺,玉娘還未經人事……”
徐漸這次真的是驚喜了,既然條件都滿足了,自然也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於是笑道:“好,等會兒你便是我的人了。”
“謝謝公子爺!謝謝公子爺!”玉娘心中一喜,頓時眉開眼笑地一疊聲地道謝。
在玉孃的心裡,修士,那是高高在上的厲害人物……不,已經不算是人了,那是跟傳說中的神仙一般的存在,御劍飛行、飛劍殺人,簡直無所不能,就算是軍中悍卒、山中悍匪都完全不是對手,更何況她一個弱女子了。
而能有一個修士當護衛的徐漸,便是玉娘眼中的大人物了,能得到這樣大人物的青睞和寵愛,那比在內江之上幹黑船殺人越貨強過百倍萬倍啊。
“先別謝我,你說,你想怎麼處置你爹?”徐漸笑眯眯地問道。
“奴婢別無想法,既然這老賊不顧念父女之情,那麼奴婢跟這老賊也無甚麼情面好講,一切但憑公子爺吩咐,便是讓奴婢親手殺了這老賊,奴婢也全無怨恨。”玉娘一口氣說完,卻又嘆了口氣,低聲道:“話雖如此,玉娘還是希望公子爺能放了我爹一馬……不過,玉娘可以指天發誓,從這次以後,玉娘同那老賊恩斷情絕,再遇上的話,手下絕不留情。”
“好,爺就喜歡你這樣的性子。”徐漸高興地拍了拍手,然後拎着鐵鍋走到船的一側,將兩條魚都倒進水中,然後高升說道:“馬安你聽到沒有?小爺看在你女兒的面兒上,這次便饒了你的一條老命,快快逃命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