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仙會十分熱鬧,不論是天界領職的仙人,還是遊歷在外的散仙,都趕了過來。
紅靈捏着一張入場帖,在門口猶猶豫豫,怎麼也沒有勇氣進去。
鍾小天想在人羣裡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沒有找到,卻看到了門口躊躇的紅靈。
“紅靈,你在門口做什麼?”鍾小天陡然出現在紅靈面前,紅靈嚇了一跳,手中的入場貼咔嚓被捏碎了。
紅靈懊悔的腸子都青了。
“只是一個入場帖而已。”鍾小天隨手造了一個,牽着紅靈進了大門。
紅靈小心翼翼的跟在鍾小天身後,路過李十白的花攤時,她的身子幾乎僵硬。
鍾小天回頭,拍拍紅靈的肩膀:“你們又不是不能在一起,緊張什麼。勇敢一點,一切皆有可能。”
話未說完,鍾小天手上暗聚仙力,將紅靈推給了李十白。
“牡,牡丹仙君……”紅靈窘迫的不敢擡頭,那隻慌張的小手一直指着身後,嘴巴張張合合,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李十白扶着紅靈,她低着頭,個頭也到他的胸口了。
這丫頭,真的長大了。
“你想要什麼牡丹,我給你捏一個。”李十白從容的問道。
相對李十白的從容,紅靈卻是緊張極了,關鍵是這時候腦袋空白了。
明明來的時候,她背了好多品種的牡丹,可現在一個也想不起來了。
“嗯?”李十白又問一遍。
紅靈真的想不起來了,又怕他等着急,心一狠,牙一咬,仰頭道:“所有的牡丹,我都喜歡。”
所有的牡丹,我都喜歡。
李十白被她的話震住了,心思如同波濤洶涌,面上卻一貫的冷靜,手指一動,紅靈面前多了許多不同品種的競相開放的牡丹。
鍾小天的花攤就在李十白的旁邊,他看到李十白爲紅靈捏了各式各樣的牡丹,他也想爲自己喜歡的人捏各式各樣的石榴。
只是可惜,可惜了……
有仙人過來討石榴花,鍾小天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給每個人都送了一套品種齊全的石榴花,還送了其他五月的花。
把那些仙人高興的,都說以後喝酒不愁酒錢了。
杏花仙見他興致這麼好,也想蒐集一套全品種的石榴花,不好意思自己來要,就打發手下的仙子過來。
鍾小天認得是杏花仙子,笑道:“你們仙君的花兒還不夠你們耍,要我的作甚?”
杏花仙子沒討到,杏花仙說:“罷了罷了。”
杏花仙嘴上不在意,心裡在意極了。
臨結束時,杏花仙找了個機會,去和鍾小天說話,剛說了幾個字:“石榴,我……”
鍾小天打斷道:“哦,地府還有事,我先走了。”
杏花仙后面的話就堵在了喉嚨眼,她想他到底是討厭她的,不然怎麼連句話都不想和她說。
……
花仙會這天,是老王妃的生辰,楊卷卷和仟藏哪兒都沒有去,就在南砂陪老王妃。
壽宴結束之後,楊卷卷和紫龍王妃一左一右,扶着微醉的老王妃往寢宮走去。
老王妃左拍拍楊卷卷的手,右拍拍紫龍王妃的手,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紫應啊,瞧見沒有……”
後面的話,老王妃說的太含糊,楊卷卷和紫龍王妃都沒有聽到。
但她們聽到了那聲紫應,知道老王妃在想老龍王了。
回去的時候,楊卷卷將這事告訴了仟藏。
仟藏聽後,忽然將楊卷卷緊緊的抱在懷裡。
“仟藏?”
“讓我抱一會兒。”
楊卷卷沒有再動,任由仟藏抱着,她知道父兄之仇,在仟藏心裡永遠是一道疤。
不管父兄之仇有沒有報,那道疤都不會消失,因爲他們再也回不來了。
一夜,就這樣過去。
第二天楊卷卷醒來時,仟藏卻不在身邊。
這些天,她早已習慣一醒來就看到仟藏的臉,突然看不到了,她驚慌極了。
外衣沒披,鞋襪沒穿,直接跑了出去。
恰好在門口遇到仟藏,她用力撲上去,緊張的問:“仟藏,你去哪兒了?怎麼不等我?”
“地上涼,先回屋。”仟藏把楊卷卷抱回牀上。
楊卷卷坐在牀上笑:“仟藏,我現在不是凡人了。”
“我知道。”
即便是仙人,不畏懼嚴寒酷暑,他也怕她涼。
“仟藏,你剛剛去哪兒了?”
“去看他們了。”
這個他們,仟藏沒說,但楊卷卷知道他們指的是誰。
楊卷卷快速穿好衣服,扯扯仟藏的衣袖:“仟藏,以後不要一個人去看。要去看,我和你一起去。”
“好!”仟藏笑,眉眼明朗,宛如外面的一院陽光。
“那現在就去。”
“好!”仟藏笑的更開心,牽着楊卷卷的手,一路笑着去看他的父兄。
這些年,他每次去看,心情都十分沉重。唯獨這一次,他是笑着去的。
他想,未來他還會笑着去看他們。
……
對楊卷卷來說,只要有仟藏在的地方,在哪裡都一樣。
她在南砂待了一個多月,都忘記要回天界,卻不知道蘇蘇出事了,差點失控毀了天界。
事情是這樣的,花仙會那天,小時被太上老君叫走之後,阿善在花仙會上遇到了自己的有緣人——玉笙仙君。
玉笙仙君是個剛飛昇上界不久的仙人,樣貌生的極好,舉止瀟灑,隨處可見風流。
他和阿善在花仙會上對了一眼,就對阿善一見鍾情。加上他的大膽追求,以及他的樣貌口才,他很容易就讓阿善對他芳心怦動。
也是兩人有緣,兩人的感情發展很快,花仙會結束,就定了終身。
可憐小時在兜率宮,扇了一個時辰的火,再下來時,他喜歡的人就要嫁給別人了。
聽着天界瘋傳的流言蜚語,小時自然是不相信的。可當他想去瑤池,求個明白時,卻在半路撞了個正着。
眼前的一切,是最好的證明。
只見玉笙仙君摟着阿善的細腰,將她壓在身後的雲山上,低頭親着她的臉頰。阿善嬌笑連連,一雙胳膊環着玉笙仙君的腰部。
兩人交頭接耳,耳鬢廝磨,舉止十分親密。
撞見這一幕,對小時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他呆立當場,臉色忽黑忽白,薄脣緊抿,樣子很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