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二伯示意楊二孃看楊卷卷,意思是:都是小卷的銀子。
楊卷卷拿着鐮刀,將爹孃和弟弟妹妹的墳墓周圍的草都給砍去,冥物堆在四周,整整燒了四天四夜,才燒的乾乾淨淨。
這麼大的火勢,楊家村的人好奇來看,知道是楊卷卷回來了,都說她很孝順。
楊卷卷聽到別人說她孝順,她這心就酸的很,眼淚嘩嘩掉落。
李員外家聽說楊卷卷回來了,想着自家孩子也該回來了。李員外就過來問:“卷卷,你在修仙閣上可有看到你十白哥哥?”
因爲紅繩在,楊卷卷對李十白還有喜歡之情,對他討厭不起來。而且就算她討厭的起來李十白,她也不會因他一個人,討厭他的家人。
因此面對李員外的問話,她很是心平氣和的點頭道:“看到了,十白哥哥他很好。”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呢?你們修仙閣是有什麼規矩,要幾年才能回家一次?”李員外問道。
楊卷卷說:“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我是特殊情況,下山做事,路過這裡,所以纔回家的。”
李員外悵然若失,還想問什麼,見楊卷卷心情不好,就沒有再問了。想着等她心情好一些了,他再慢慢問。
冥物焚燒的這些天,楊卷卷一直都在墳前守着。
楊二伯和楊二孃都勸不了她,就輪流陪着她。
到了第五天傍晚,楊二孃道:“孩子,跟二孃回去吧。你爲他們燒了這麼多東西,他們在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了。”
楊卷卷跟着楊二孃回去了。
楊二孃燒了熱水,讓楊卷卷洗洗。在她洗澡的時候,又給她做了吃的。
楊卷卷洗好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將身上僅剩的五百兩銀票交給楊二孃:“二孃,我要回修仙閣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拿着。”
楊二孃推辭不要,“孩子,你怎麼回來了,還要回去呢?”
楊卷卷道:“這是修仙閣的規矩,我也不能違背。二孃,銀子你收下,修仙閣上不需要用銀子。”
楊二孃推辭不過,就收了銀子,拉着楊卷卷道:“就算要走,也要把飯吃了。”
楊卷卷沒有胃口吃飯,就道:“時間來不及了,若是不能及時趕回去,會被懲罰。二孃,飯我就不吃了,你和二伯在家裡好好的。”
楊二孃聽她說會受到懲罰,不敢留她,將她送到了村子口,看着她走好遠,才抹着眼淚往家走。
不知道下次見面,會是幾年後。又或許,這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楊卷卷見楊二孃回去了,隱了身形,又折回來,回到了自己的家。
此時,天色已黑,高坡下的房屋隱隱可見燈光,唯獨她的家是黑乎乎一片。
楊卷卷對比之下,酸澀之淚奪眶而出。
她抽噎着,推開木門,踏進院子,進了堂屋。
屋裡黑乎乎一片,楊卷卷也不點燈,憑着記憶,摸進了爹孃的房間。她坐在爹孃的牀上,幾年沒有人住,木板牀也腐朽了,一坐上去,就發出嘎吱的響聲。
楊卷卷怕將木板牀坐壞了,改蹲在地上。
“爹,娘,你們怎麼不等我回來就去了。”楊卷卷邊哭邊說,慢慢的從懷裡拿出一根銀簪子。
這是她準備帶回來給孃的禮物,可是卻再也沒有機會送出去了。
楊卷卷越想越難過,她將銀簪子放在牀上,哭泣道:“娘,小卷以前太不懂事了,對不起你……”
若是她小時候懂事一些,不那麼貪吃,也許她娘就有多餘的銀子買自己想買的東西了。
楊卷卷趴在牀邊,想了許多小時候的事情……爹孃對她的寵愛,大龍小鳳對她的嫉妒。
她那時候不懂,直到楊二孃和她說了一番話,她才明白,爲何爹孃會如此偏愛她。
楊二孃說:“孩子,你娘生你的時候是難產,生了十個時辰纔將你生下來。你生下來,家裡來了位神仙,說你十歲會去修仙閣。你爹孃都知道,只能將你養到十歲,很是捨不得,所以平時家裡有好吃的,好穿的,都先緊着你。就是你娘死的時候,她還記掛着你,還給你留了一些銀子,怕你回來沒有銀子使。所以你一定不要辜負你娘,好好的活着,開開心心的活着。”
娘,原來我纔出生,你就知道我要去修仙閣,而你卻從未和我說過。娘,你寧願自己餓死,也要爲我省下銀子……這恩情,我怎麼回報?
楊卷卷肝腸寸斷,淚眼模糊。恍惚中,她好像看到娘伸着手,朝她走來,“小卷,來,到娘這裡來。”
“娘!”楊卷卷哭着爬過去,卻撲了一個空,她揮着手,像是要抓住什麼,“娘,爲什麼你們不等我?爲什麼?”
她也不想活了……從西門嬋開始,一個個都離她而去,有的是花仙,有的去了天上。還有一個,到死也不願意見到她。
這些人都離開了她,她想她回家就好,家裡還有爹孃,還有弟弟妹妹。可是,家人也不在了,她一個人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楊卷卷沒有了生的念頭,她的手摸向脖子,雙手一攏,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今夜,沒有月亮,沒有星辰,四周漆黑一片。
在這漆黑之中,兩個影子飄來蕩去,見到楊卷卷掐自己時,黑無常驚喜的推推旁邊打盹的白無常道:“掐了,掐了。”
白無常打了個哈欠,睜眼醒來,笑道:“沒有人在她身邊,這次總該死了吧。”
“肯定的。”黑無常眼睛睜的大大的,視線一直注視着楊卷卷的手,“既然她必死無疑,不如我們去助她一手之力。”
“好主意。”白無常嘿嘿笑着,和黑無常飄到了楊卷卷面前。
兩人將手握住楊卷卷的手,幫着她用力掐自己。
…………
“噗!”雪如炎毫無防備之下,被鍾小天重傷在地。
雪如炎狼狽摔倒之後,還未反應過來,鍾小天又一掌劈下。若不是淘淘反應及時,雪如炎就被鍾小天殺了。
李十白和白允凡一左一右拽住鍾小天,李十白蹙眉道:“你打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