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天界都知道了……仟藏心中幽幽一嘆,幽深的紫眸沉了又沉。
他以爲小徒弟的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只要他引導小徒弟一心向善,不輕易動殺心,她就不會變成萬應邪魔。畢竟那只是一股力量,再強大,沒有人利用,它就跟一棵樹,一棵草一樣,翻不出什麼浪。
可是,天界知道了啊……依照仟藏對天界做事的瞭解,天界一定會在這股力量成長之前,將其毀滅。
然而,天界好像並沒有這樣做。他們還派人保護小徒弟,這是怎麼回事?
這完全不像天界的處事風格啊!
其實仟藏猜的沒錯,早在萬應邪魔之力剛出現時,天界就知曉了,並派人下界將其毀滅。只是在毀滅的過程中,發生了意外。
爲了這個意外,玉帝懊悔了將近兩千年。
當然,這些事都是天界機密,除了幾個人知道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就連當年參與毀滅萬應邪魔之力的人,也不知道自己要毀滅的是什麼,更何況仟藏了。
雖然仟藏想不明白,天界爲何突然改變行事風格了,但是他心裡有了自己的計較。不管天界想怎麼處理萬應邪魔之力,小徒弟就是小徒弟,他不會讓他們傷害她的。
他正思考着,感覺手上一動,有人要和他搶小徒弟。
仟藏平淡的看了鍾小天一眼,一收手,將楊卷卷扔到乾坤閣裡了。
楊卷卷什麼心理準備都沒有,屁股一疼,摔在了乾坤閣的牀上,還滾了兩圈,差點滾下牀去。
她穩住身形,爬起來,迷茫的看着乾坤閣的上方,不明白師尊爲何突然將她送進乾坤閣,喊了一聲:“師尊……”
“乖!”仟藏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就只有一個字:乖。
楊卷卷喊着要出去,仟藏再也沒有說話了。
楊卷卷鬱悶捶着枕頭,卻不知道外面的鐘小天和仟藏紅了眼。
憑藉鍾小天他男人的直覺,他明顯的感覺到,仟藏對楊卷卷的佔有慾,比之前強了十倍,百倍!
若是他再不抓緊,說不定他就要失去心愛之人了。鍾小天盤算着,這一次他一定要帶走楊卷卷。
…………
楊卷卷在乾坤閣裡,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叫師尊,師尊也不理。她一個人又無聊,在牀上滾來滾去。
滾着滾着,就睡着了。
再醒來,她看着沒有白天黑夜之分的乾坤閣,重重的踢着牀板:“師尊,師尊……”
那個叫師尊的人,不知道在忙什麼,也不理她。
楊卷卷急了,趴在牀上,哀叫:“師尊,我餓了,快餓死了。你再不放我出去,我就要死了……”
裝死,也喊不來師尊。
楊卷卷沒轍了,爬起來,在乾坤閣裡翻箱倒櫃,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吃的。
可是她忘記了,自從他們來到富貴村之後,仟藏就隱藏了氣息,乾坤閣裡的食物早就全部拿出去了。就算沒有拿出去,沒有仙術的保護,食物也壞的不能吃了。
她沒有找到食物,卻在一個箱子裡翻出一塊似曾相識的繡帕。
那是一塊白色的繡帕,在繡帕的中間繡着兩朵小花,沒有葉子。花型歪歪扭扭,看不出是什麼花。
這花誰繡的,真醜!師尊的眼光真差,竟然將這樣難看的繡帕放在乾坤閣裡。
楊卷卷嫌棄的撇撇嘴,隨手一扔。扔完,她又立刻撿起來,捧在手心裡,仔仔細細、來來回回看了兩遍。
“這……這不是我繡的嗎?”她終於認出了自己的作品,兩隻美麗的桃花眼瞪的大大的,不可思議的看着本來消失的繡帕,竟然在這裡出現了。
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她都快忘記了。
那還是在蘆城的時候,正好那天是乞巧節,很多姑娘將繡品放在香囊裡,掛在樹上,等待有緣人去取。
她也學着做了一個香囊,掛在最高的地方,讓鍾小天去取。結果出了點小意外,鍾小天還沒有爬上樹,樹枝斷了,很多香囊掉在地上,她的香囊被別人搶走了。
她一直以爲是這樣的,但是這個本該跟着香囊消失的繡帕,卻出現了。只是,旁邊的兩句情話不見了。
她還記得那兩句情話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小天送我情。
這本來是兩句表達友情的詩句,卻被她改成了表達愛情的了。她還記得,她當初跟賣香囊的老闆說要這兩句時,他們都還笑了呢。
“笑什麼?”楊卷卷想着想着,情不自禁的將心裡想的話說了出來,說完她自己也笑了。
不認真回想,她幾乎忘記她和鍾小天,還有這麼多美好的回憶呢。
想到鍾小天,楊卷卷就迫不及待的想出去。她將繡帕藏在袖子裡,等師尊回來,她要問問師尊,這繡帕是怎麼回事。
她跺着腳,仰頭大吼:“師尊,我餓了!快餓死了!”
仟藏的眼角狠狠抽了兩下,只覺得兩個耳朵嗡嗡直響,耳膜快震碎了。
他往旁邊瞄一眼,鍾小天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旁。他哪裡敢將小徒弟放出來,繼續關着。
“乖!”
終於等到師尊出聲了,但還是隻有一個字:乖。乖什麼?
楊卷卷要哭了,坐在地上,嚎叫:“師尊,我不乖,我要吃飯,吃飯!”
嗚嗚,師尊到底在忙什麼,連徒弟的死活也不顧了嗎?
感覺像是被拋棄了啊……
楊卷卷在乾坤閣裡,又哭又叫。仟藏在外面,頭疼難忍,扶着額,和鍾小天大眼瞪小眼。
“是卷卷醒了吧?”鍾小天篤定的說道。
“你死心吧。”仟藏答非所問。
在將楊卷卷送進乾坤閣的那天,他就和鍾小天攤牌了,他會帶楊卷卷修仙,而鍾小天無法修仙,他們註定不合適。
鍾小天自然不同意,合適不合適不是仟藏說了算,而是楊卷卷說了算。既然楊卷卷還喜歡他,他就不會放手。
“卷卷喜歡的人是我。師兄,你不覺得你這樣拆散我們,很殘忍嗎?”
“殘忍嗎?”仟藏笑着反問,語氣輕輕淡淡。
但聽在鍾小天的耳裡,卻分外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