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的煜兒三人立馬趕到隔壁房間,青衣只能默默無語地看着另一個留在房間裡的人——剛出生沒有幾個時辰的小娃娃,現在也就她能平衡一下他被拋棄的小心臟了。
“小殿下,青衣會一直陪在殿下身邊的。”青衣摸了摸小娃娃的胎毛,心裡有些遺憾。他之前逼迫柳昭容喝下化嬰水,這個舉動已經對那個女人構成威脅。只要是正常人,肯定會追究責任,想要知道他“傷害”自己的原因。若是他招供了,勢必會泄露司寇炎的真正身份,而這也是司寇炎大人不願意看到的局面。
爲今之計,就只能趁着那個女人還沒有追究之前離開,然後對方就會將“想要給她灌化嬰水的人”歸類成偷襲她,害她跌落樓梯的敵人,就算不是那個敵人,也會是一夥人。不過若是這樣的話,在很長時間裡他都是“黑戶口”,不能正大光明出現在小殿下面前,更加不能被那個女人發現蹤跡……想想還真是有些不爽呢。
青衣略帶埋怨地輕戳一下小娃娃的臉蛋,嘟囔道,“你倒是睡得舒服,哪裡知道別人正在爲了你糾結?你父親也真是的,耽於女色,堂堂一個神尊竟然被一個女人牽着鼻子走……真是太丟人了。希望小殿下千萬別學你父親,看到那個女人就走不動道。要記住,男人什麼的,沒了一個還有下一個。就像衣服一樣,穿久了就該換一件……”
神界也許是個競爭很殘酷的地方,平靜的表面下暗潮涌動,但在某種意義上也是非常公平的。只要有本事,就有資格擁有別人不用擁有的一切。在青衣心中,小娃娃作爲司寇炎的繼承人,以後的實力肯定不弱。自然也理所應當擁有一切讓人豔羨的所有事物。
至於女人走馬觀花一樣換男人是不是有傷風化?之前不都說了麼,神界都是以實力或者說拳頭決定一切。在神界這個地方,只有強者和弱者。沒有男人和女人。
若非如此,飄渺殿那麼開放的作風。早就遭到神界衆人的討伐和唾棄了。飄渺殿在神界的勢力也是數一數二的,甚至有很多男修以服務飄渺殿弟子爲榮……的確,就和很多女修以依附強大男修,從中牟取利益,那些依附女修的男修也扮演着性質相同的角色。
在這種氛圍薰陶下,青衣自然覺得自家小殿下有這個權利換衣服一樣換男人。不過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好,他現在只希望這個小娃娃別再出什麼意外了。健健康康長大就好。
依依不捨地看了眼小娃娃,青衣心中帶着不捨隱去了身形,但他沒有離開,總要看到她真正安全之後再說。而另一個房間。柳昭容看着直接撲過來的煜兒,心中帶着一絲恍然,幸好這個孩子還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事情,不然會非常擔心的吧?
“都是多大的人了,還這麼黏着娘……”柳昭容在煜兒進來之前已經將牀上的血腥和化嬰水全部消掉。不然他聞到房間內的氣味,還不擔心死,“看到小妹妹了嗎?”
“娘……”煜兒帶着些觀察的目光看着柳昭容,確定她面色紅潤,氣血充足。這才徹底放心下來。他聽別人說女人生孩子都是半隻腳踏進鬼門關,不過幸好,娘沒事兒,“娘,以後不生弟弟或者妹妹了好嗎?煜兒有一個妹妹就夠了……”
柳昭容淺笑一下,應答道,“好啊,以後不生妹妹或者弟弟了,娘有你們就夠了。”
她現在一個人,想要生也生不出來啊。而且她覺得生孩子的確是件痛苦的事情,一兒一女兩個孩子,已經非常圓滿了,她不奢求還有別的孩子。
“嗯,有我們就夠了。對了娘,娘看到小妹妹的樣子了嗎?她看着一點都不漂亮誒……不過蘭兒她們說小妹妹過些時間會張開,也會變得好看……”煜兒比劃着小娃娃的大小,有些遺憾地補充,“小妹妹太小了,骨頭都沒有……”
“那麼……小妹妹現在在哪裡?”柳昭容左看右看,也沒有看到類似嬰兒牀的小牀。不過隨後一想也能明白,之前房間內的氣味這麼衝,想來孩子被帶到別的房間了吧?
果不其然,司寇炎齜牙咧嘴地站了起來,主動對她說道,“我去將寶貝閨女兒帶過來,你先彆着急……等着啊,我很快回來……”
看着某人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柳昭容心中的鬱悶別提有多麼重了。她之前真是瞎了眼纔會讓這個不靠譜的傢伙活下來,現在被折騰的反而是自己。
【青衣,你現在開始保護小小姐,這次要是再出錯,你知道自己的下場。】司寇炎將孩子珍而重之地抱起來,然後將襁褓裹得嚴嚴實實,對着青衣說道,【順便將這話告訴良孝,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任何意外發生,你知道我的意思。】
【是,屬下知道。不過……】見司寇炎拿出難得的正經表情,他的神經繃得更加緊了,【不過……小殿下出生的事情,用不用和老主人說一下,他最近的身體越發不好了……】
見青衣提及這個人,司寇炎轉身的動作猛地停了下來,倔強地將脊背挺得筆直,臉上帶着寒霜,冷冷道,【別在我的面前再提及這個人,爲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到這個地步,他也就那點出息了。青衣,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應該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吧?】
青衣聽到“爲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到這個地步,他也就那點出息”的話從司寇炎嘴裡冒出來,嘴角抽、搐得厲害。其實在他看來,司寇炎比老主人更加任性,也更加“沒有出息”。這句話什麼人都能對着老主人說,唯獨司寇炎很沒資格啊,他自己還做不到呢。
不過心裡這麼吐槽,面上還是要保持鎮定的,【是……屬下知道了,絕不再犯第二次。】
因爲青衣提及那個讓司寇炎不爽的男人,他的好心情被破壞了大半,但是進入柳昭容屋裡的時候他還是掛上平時的笑容,好像之前的陰沉從未出現一般。
【被訓斥了……青衣,你又不是不知道少陽殿下那個臭脾氣,調侃他沒什麼,但是千萬別在他面前提及那個人……】良孝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到青衣身邊,帶着些幸災樂禍的表情,【殿下對那個人的厭惡僅次於那個女人……多少年了都是這個情形……】
【你就幸災樂禍吧……】青衣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這次可不是開玩笑的,老主人的身體情況真的不好了,拖着那樣的身體過了這麼多年,差不多已經是極限了。少陽殿下繼續這麼任性下去,等老主人真的沒了,我看到時候最懊悔的人也會是他。】
【沒那麼容易死的,畢竟是那個黑暗時代活下來的人……你沒看到少陽殿下一點都不擔心麼?】良孝的聲音壓得極低,不過他倒是忘了,他們現在是用神識交流,壓低聲音神馬的完全沒有必要啊,【別說少陽殿下完全不關心那個人,若真是不關心,他哪裡會到處挑釁人,搶奪那些用來吊命的天材地寶?你如果覺得他只是單純地怨恨那個人,那就錯了哦。】
青衣抽了抽嘴角,突然覺得自己冒着被司寇炎暴揍的危險勸解他去看看老主人的行爲太蠢了。本以爲他們父子死生不相往來,沒想到這裡頭還有這麼一些“恩怨情仇”。這對父子倆在玩什麼?鬧彆扭?
【不過雖然有關心對方,但少陽殿下還真是不會去看他……關心是一回事,原諒又是另一回事了。他們之間的複雜關係,也就他們自己能理清了。我們這些外人還是看着好戲,其他的都別插手,這纔是最好的。】良孝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青衣:【……】他現在算是知道司寇炎爲毛這麼不着調了,合着身邊的人完全沒想過糾正他的行爲,所以從小到大,越長越歪,越長越不正經。
“小容容,你看……這就是我們女兒哦,長得真不錯。”司寇炎料定柳昭容不會當着幾個孩子的面爆發,親密地湊到她面前,笑容帶着幾分討好。之前“壓胸事件”的主要責任人是他,爲了自己以後的生活好一些,現在可要乖一些。
柳昭容選擇性無視了司寇炎的話,仔細觀察那個小小的肉糰子。那麼小的孩子還看不出什麼,但眉眼的確精緻,想來長大之後容貌不差。她仔細地換了幾個角度看看,覺得司寇炎說這孩子是他們兩人的還真是有人相信……孩子的輪廓和司寇炎有幾分相似,而具體細節卻比較靠近柳昭容自己。
這個孩子本該是煜兒的雙胞胎妹妹,他們兄妹的相貌也很相似。說起來……柳昭容看看煜兒再看看司寇炎,這兩人也挺相似的……
“小容容,你在想些什麼?想得這麼出神?”司寇炎打斷她的思路。
“沒什麼……我想抱一下孩子。”將那個軟的好像沒有骨頭的女兒接過來,柳昭容頓時感覺之前真實幾分,一想起之前自己被偷襲的場景,她就忍不住冷汗涔涔,甚至對現實感到不真切。而現在抱着這個軟軟的女兒,她懸着的心徹底落了下來。
ps:
抱歉,今天只有這麼一更了,明天補上……明天放假,香菇和一幫同袍去烈士園掃墓,趕腳這會是一次很不尋常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