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容將想要跑上樓的煜兒攔住,將圓澈和尚想要離開的念頭說了一下,又道,“他怎麼說也是你半個師傅,這些年對你的照顧大姐也是有目共睹的。現在他既然去意已決,你也去和他告別一番,好全了這段緣分。記得,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她可不想自家兒子爲了一個無所謂的傢伙傷心失落,雖然明白依照這個孩子純良的天性,肯定會傷心很久,但她看了還是覺得刺眼,“圓澈和尚這麼做,也是爲了自己的追求,我們應當尊重纔是。你若是哭着一張臉過去,豈不叫他爲難?乖一些,去看看他吧。”
煜兒本來乍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處於震驚和不可置信的狀態之中,好像周圍的一切都和自己隔絕了。但聽自家母親後面的話,又覺得正確。的確,圓澈師兄離開定然有他的用意,這既然是他的想法和決定,自己哪裡還能攔着他,不讓他離開?
頓時,煜兒的心思更加低落一些,點頭道,“嗯,煜兒現在就去看看和尚師兄。”
“去吧……”摸着這個孩子柔軟的發,柳昭容越發覺得自己不讓他剃光頭是正確的決定。若是真的剃度了,她還能像現在這樣吃豆腐,摸到髮質極佳的黑髮?
煜兒去了之後,柳昭容又逐次回答三個徒弟的問題。她這個師傅本就是甩手掌櫃,做的不靠譜事情太多了。如果現在再不認真盡一下師傅的責任,那她也太愧對她們那身“師傅”了。
“裳兒還有什麼事情嗎?”解答完已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秦雲黛和荀媛都順從退離。唯獨荀珍一直坐在椅子上,臉上帶着猶豫和掙扎,“還是說之前的問題還不明白?”
“師傅……若是,若是徒兒不尊師言,與人有了感情,那麼師傅當作何解?”荀珍還不想將荀媛的異動說出來,便假說自己心中暗戀他人,試探一下柳昭容的真實態度。
柳昭容將拿起的茶杯放下。語氣平淡地說道,“爲師記得曾認真和你說過,爲了自己好也爲了別人好,別擅自對人動感情的吧?你不會死,但是對方一定會不得好死。難不成兩年未過,你都將爲師的話讓到腦後勺去了?”
看來這個師傅抱着的態度很不善啊……荀珍暗自沉吟,隨即說道。“徒兒不曾遺忘師尊教誨,只是感情乃是人之常情,‘人心’哪裡是師傅一句警告便能約束……”
“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別忘了自己的過去,年紀小小將情愛放在嘴邊像什麼話!你若是主動喜歡,對方得死,若是對方主動勾引。那就更是罪加一等。”柳昭容覺得有些頭痛,她真不想荀珍變成原著的女主大人,那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既然如此……徒兒明白了。”荀珍知道自己繼續試探下去會徹底惹毛柳昭容,見好就收了。同時也爲荀媛感到擔心,不過她深知柳昭容能窺探人心,不敢將這個念頭在心裡說出來。
“你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有什麼煩心事情?”司寇炎一邊很有奶爸範地抱着閨女哄她,一邊小聲問柳昭容,“從晚膳的時候就開始了,你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幾個孩子差點被你嚇到。你若是遇見什麼難題。說出來我們兩人商量商量……”
柳昭容盤腿坐在牀沿,看司寇炎對着懷中的小娃娃努力散發“聖父光環”,整個人略囧一下,然後略帶糾結地說道,“如果這事情真的是我都覺得棘手的,說給你聽也沒什麼用吧?”
司寇炎也不在意她話裡的刺,或者說這個傢伙已經被柳昭容打擊習慣了,現在抗擊打能力呈直線上升狀態。“可是你說出來給我聽,自己心裡也能舒服一些麼,總是憋着對身體不好。”
柳昭容抽了抽嘴角,果斷選擇扭過臉不看這個傢伙……“聖父光環”太強烈了。
房間內兩個大人沉默。唯一的小貝比打着秀氣的哈欠,眼睛緊緊閉着,眉頭略皺,似乎很不喜歡周身的氣氛一般。因爲張開了,眼睛看着也不像剛出生那樣浮腫,偶爾睜開眼睛,看看外界的花花世界……咳咳,其實她的視線範圍很小,能看到的東西極少。
而黑亮水靈的眸子在睜開的一剎那能秒殺n多個司寇炎!威力槓槓的!不過鑑於小嬰兒的身體太脆弱,她更加喜歡閉着眼睛睡覺。小手攥成一個拳頭,放在腦袋兩邊,做出託舉動作。若是按照這個世界習俗,孩子一出生就要被襁褓緊緊裹着,不過柳昭容可捨不得孩子受這份苦,乾脆讓她怎麼喜歡睡覺就怎麼睡。
“沒……就是孩子都長大了,有些事情超出了預期,讓人覺得遺憾……”其實她更想說頭痛的,她現在甚至有些疑惑自己一直阻止荀珍成爲原著女主的用意了,一開始她是害怕荀珍會給自己找麻煩,後來是不喜歡原著女主的作風,現在呢?
她有些無聊地用手杵着下巴,現在荀珍和他們的關係都不錯,就算成爲原著女主也不會禍禍他們一家,爲毛自己還是這麼牴觸呢?她眨了眨眼,發現自己之前的牴觸完全是本能……難不成自己預感放任荀珍發展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意識到這一點,她開始正視自己的感覺……以前的預感都是隱隱若現,但現在直接清晰強烈到可以左右她的決定。上次生產變故之後,她感覺自己的實力提升,難不成對未來事情福禍感知也強烈了?她皺了皺眉,若真是這樣,她更要將荀珍看好了。
“你說煜兒?”他一手抱着孩子,讓寶寶半躺在自己的大腿上,空出來的手玩着她的小手,父女倆鬧得挺開心……呃,只是司寇炎單方面玩得開心而已,“他今年纔多少歲啊,離談婚論嫁還遠着呢。而且他天賦這麼好,在等上百年千年也沒有問題……難不成小容容這麼早就想當奶奶了?不是我說啊,小容容不覺得自己被人喊作奶奶,會顯得超級老麼?”
柳昭容睨了他一眼,這個滿嘴跑火車的傢伙,真是超級不靠譜。她不久感嘆了一句麼,這個傢伙直接腦補場景1、2、3……n,還“想要做奶奶”呢,她看着像是奶奶輩的人嗎!
哼,怎麼看,她柳昭容都是風華正茂、青春常在、活力四射的年輕人吧?奶奶他個頭!
不過柳昭容這些吐槽真是有些冤枉司寇炎了,她說得那麼模糊,凡是正常人都會以爲她在苦惱兒女婚姻之類的難題。他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哪裡能每次都把準脈搏?
“說了你也不會明白……”又是含糊的話,她拉起旁邊疊得整齊的被子,然後蓋在身上躺下,“睡覺,記得將璇兒哄好了,尿布換好……時間到了喊我起來給她餵奶。”
小嬰兒的作息時間完全是和父母作對,半夜啼哭吵鬧不休,原因各種各樣,尿尿了覺得不舒服,拉粑粑了覺得難受,肚子餓了覺得痛苦……
這些還是事出有因,她無理取鬧起來纔是讓人氣得胃疼。沒有尿牀、沒有拉屎也沒有餓肚子,就單純爲了聽哭的聲音而哭或者想要別人哄自己,一嚎小半刻鐘頭。她忍着睏意守在她牀邊,哄了這個小妮子n久,最後人家感覺嚎得舒服了,大大哈欠自己繼續呷呷嘴睡覺!
摔桌!這個臭脾氣到底是和誰學來的,太特麼地折騰了吧!一夜短短几個時辰,她都能變着法兒地在哪裡乾嚎,唯獨尿牀拉屎餓肚子纔會擠出兩滴淚,其餘時間都是隻嚎不流淚!
柳昭容被她折騰兩夜就受不鳥了,司寇炎主動將半夜照顧閨女的責任攬過來……但是爲了方便照顧閨女,他的牀從外間搬到裡間,距離柳昭容的牀挺近的。
“這個小傢伙上輩子一定是磨人的小魔星!專門過來折騰我的!”儘管司寇炎小心再小心,柳昭容還是被閨女的嚎聲鬧醒了。雖說這個境界睡眠完全不需要,可一旦進入睡眠狀態之後再醒來,就會覺得格外睏倦,柳昭容都想着要不要以後不睡了。
“……明明很可愛啊,哪裡像魔了……小容容你看,她還對我笑誒。”司寇炎動作熟練地掌控着搖晃的頻率和幅度,讓懷中的閨女感覺無比舒服和安全。
“她也就對你笑,對我永遠是哭……”柳昭容全身籠罩着陰霾和黑暗,明明是自己拼了命生下來的孩子,自己對她也是照顧周到,恨不得將她供起來啊,爲毛這個小丫頭只喜歡司寇炎!這個完全不公平!最後她得出結論,“這丫頭肯定很色,遇見好看的就乖順……”
司寇炎咧着嘴承認,恬不知恥地承認,“嗯,小閨女看到我這樣風流倜儻,絕世無雙的美男,喜歡是肯定的。都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麼……”
“你情人?”柳昭容怒瞪他。
司寇炎後知後覺地發現,在柳昭容眼裡,自己和這個小娃娃可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她不是誤會神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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