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假設郭白魚這裡真是個圈套，咱能不能將計就計？”然後，他就將自己的構想說了。
董銳聽完，非常欣慰：“你小子可以啊，比原先聰明多了。”
“瞧您說的。”万俟良也有一點得意，“我哪能像翁氏兄弟？”
他又不傻，他原先只是好衝動！
“對了，你是不是得聯繫勉城的縣守？我怕他們撐不下去。”董銳往勉城方向看了一眼，嘆一口氣。
“嗯。我會私下通知黃縣守。禽妖說，他們前幾天還往城裡搶回不少糧，看起來糧食暫時夠吃。”他們現在還不能出兵支援，但好歹要給點希望。
絕境中，希望纔是讓人撐下去的那一盞明燈。
董銳問他：“在龍神領地興風作浪的勢力，我們消滅幾個了？”
“該有十幾個了？”万俟良的神情一點也不輕鬆，“但我們失掉的領地也很多，餘下的閃金勢力正在抱團。”
在龍神大軍練兵的“轉階段”，就靠黑甲軍和地方鄉兵，能維持這樣的局面已是大不易。
在閃金平原上，圍繞龍神領地的戰爭殘酷而慘烈，每天都在進行。
敵我雙方都很清楚，這就是背水一戰，沒有退路！
但龍神領地這麼大，總有守不住的地方。
這些閃金勢力帶着本地特有的狡猾，正在天神的護佑下尋找龍神的薄弱之處，發狂進攻。
雖然這種護佑也可能是忽悠，雖然這些勢力多數只是炮灰。
但他們的數量足夠。
老話說得好，蟻多啃死象。天神是不是希望，蟻多還能啃死龍神？
這回是万俟良發問：“龍神軍的大練兵，還順利麼？”
“還算順利。出過一些問題，聽說都解決了。”董銳點頭，“這一階段的進程已過大半，咱再堅持一個多月，大軍便可以出動。只是苦了勉城這些地方，要硬扛郭白魚這種對手。”
過去這兩個多月，他日夜奔波，幾乎就沒吃過一頓正經飯菜。
万俟良也打起了精神：“郭白魚這種強點不多，還被消滅了好些個。大帝說過，他們能出現，表明閃金的豪強也在孤注一擲，我們離勝利已經不遠了。”
董銳摸了摸鼻子。同樣一件事，在悲觀者和樂觀者眼裡，真是有截然不同的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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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散盟軍、吞併六地後，黑甲軍緊接着北上，直接衝入盟軍地界最北部的珀琉國境，急行百里，再往北，就是毗夏了。
珀琉國君隕亡的消息甚至還沒傳回國內，黑甲軍就先到了，並且在南部邊境附近逮到珀琉國的三王子，完美詮釋了什麼叫作“兵貴神速”。
雞鳴時分，三王子在美人懷裡驚醒，被抓時還是一臉懵逼。他也是倒黴，今次巡視南部的春田和邊境不過是例行公事，走一趟吃吃玩玩也就結束了，哪知天降猛人，揪着他的衣領，很嚴肅地告訴他一個事實：
你父王死了，但還沒走遠。
你要是不聽話，馬上就能去見你父王。
珀琉王死後，王位理應由三王子繼承。但九幽大帝秉燭，與他嚴肅認真誠懇地長談兩個時辰之後，三王子就轉變思想、大義凜然，決定舉國投獻！
畢竟父王死了，他還沒做好繼位的準備；畢竟盟軍當中其他勢力已經投誠，就剩珀琉國也是孤掌難鳴；畢竟九幽大帝連他的行蹤都能掌控，一抓一個準，他都不敢想象自己拒絕後會是什麼下場。
至此，閃金平原中西部的盟軍七股勢力，全部併入龍神版圖！
藉着整合盟軍戰力的工夫，賀靈川在珀琉逗留了兩天，中途還接到丁作棟的緊急彙報。
率領大軍移動時，他不方便處理公務。這麼一積壓，就有好些大事要過目、要處理。
這個老部下用暗語給他盤了一下賬，賀靈川和仰善賬面上能夠動用的資金，只剩下不到三成！
九幽大帝的錢糧，也不是無限的。
在發動龍神戰爭前夕，賀靈川來錢的路子主要有三項：
一是仰善商會的經營所得。
仰善生意遍佈大半個閃金平原，百行百業均有涉獵，在有些地方甚至做成了支柱性、壟斷性的產業。黑甲軍和龍神軍的後勤保障，重度依靠仰善前期構建的龐大商路。
二是賀靈川從鬼王地宮、爻國、顛倒海獲取的海量財富。
玄盧鬼王勤勤懇懇幾百年的積蓄，妙湛天和千幻真人全部的身家，都便宜了賀靈川；他還從爻國幽湖項目和新城建設中，合法撈取大量資金——因爲爻王也參與了分紅，並且爻國覆滅時，爻王還來不及拿走後幾期的分紅就死了。
三是黑甲軍和龍神軍在替天行道、殺掉奸惡之後沒收的家財資產。
這三大項任選一樣，都是普通人幾千輩子花不完的財富。賀靈川卻只將它們當作戰爭資金——無論什麼錢扔進戰爭當中，都像打水漂一樣，半天聽不着一個響動。
而且照目前情況來看，確實不太夠花。
沒辦法，前線要養軍隊、後方要保民生，哪怕閃金的人工再便宜，架不住仰善要散財給千千萬萬。更麻煩的是，由於天魔和仙人的長期嘬吸，閃金目前的糧食產出並沒有那麼豐富，仰善商會雖然全力調派，甚至從其他地方購入，物資短缺的危機還是到處開花。
講淺白一點，糧就那麼多，物資就那麼多，真不夠所有人吃用的。仰善再厲害，也不可能平空變出東西來。
賀靈川從顛倒海帶出的特產當中，有兩三種名爲“玉黍”的種子。這是顛倒海平民的主要糧食，形似大黃米。在靈氣充裕的環境下，它們比賀靈川熟知的紅薯生長更快，產量也更高，飽腹感極強，且抗病蟲害。
賀靈川和万俟豐等人在顛倒海也吃過，口感不佳，既不香也不甜還帶碴，沒有米麪的香氣，但也可以製成餅、面、饊等多種食品。
按照賀靈川的說法，“營養足夠”。
重點是不挑土壤、生長迅速、耐旱澇蟲害，難吃一點有什麼關係？它會是優秀的口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