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身鳶國，又是當今申王之子。靈虛城對此有何感想？
“倒沒聽父親提起。”賀越仔細想了想，“我出發之前，寶象妖國好像剛和我國簽訂三四項邊貿協議呢，反倒一派和氣。”
賀靈川緩緩點頭。
“大哥，靈虛城不找我們麻煩，你認爲是什麼原因？”
“奈落天。”賀靈川直言，“首先，我的發展已經獨立於賀淳華之外，他也無能干涉，貝迦就算去找申國的晦氣也於事無補，大國通常不做無謂的意氣之爭；其次，申國畢竟是剎利天一手扶持起來的——我說直白些，你莫惱氣——靈虛衆神現在內亂紛擾，暫時應該不想再招惹奈落天。”
他一眼瞧出賀越的擔憂：“你看最近帝流漿出現的頻率就知道，天上挺亂的。我想，申國短期內都不必擔心貝迦的報復。”
賀越明顯鬆了口氣：“那就好。父親、父王也是這樣說的，但我總覺得他只是報喜不報憂，刻意安慰我們。”
賀靈川笑了。這傻小子擺明了告訴他，自己更信兄長，不信父親。
不過賀淳華的秉性一旦被看清，別人就很難對他寄予信任。
這是他自找的。
賀越又猶豫了一下。
賀靈川親手給他斟了一杯茶：“但說無妨。”
“大哥，我聽說雅國很強。”賀越輕聲道，“你爲什麼要現在出兵呢？”
賀靈川悠悠道：“我要是出兵攻打一個弱國，能震懾其他勢力麼？能讓蒼晏在這片土地上昂首挺胸麼？”
“說得也是。”賀越不懂就問，“對了，董先生今天帶我觀看戰場，龍神軍前鋒手裡執着的刀槍竟然穿軍破甲如入無人之境，連雅軍的元力都沒擋住！”
這話誇大三分，畢竟恭維自己哥哥嘛。雅軍並沒有那麼不堪一擊，但他也確實好奇。
“那是特性武器。”在公開戰場上出現的新武器，也保密不了多久，賀靈川倒不憚泄露出去，“較普通武器會多出一到兩個定製的特性，比如穿甲、鋒銳、爆破等等。此乃中古遺風，如今天地靈氣的濃度逐漸恢復到中古時期，這些老配方就可以拿出來用了。”
他舉杯啜了一口：“對手的元力也依舊在起作用。我給你打個粗淺的比方，黑甲軍原本的進攻能力，在對手元力的抵免過後如果是五分，換上特性武器之後，還能比原來再多個一兩分。當然，真正能發揮多少效果，還要看對手的元力。但戰場上的勝負有時就在毫釐之間，哪怕只增強一分都是好事。呵，如果對手元力偏弱，那麼特性武器的效能就更大了。”
賀越哇地一聲：“那了不得！”
在原基礎上變強，哪怕只有一兩分，放到戰場上都是增大的勝算。
他嘖嘖稱奇：“開眼了，我在戰場上還是頭一次見。”
一年多前，申國的立國之戰，士兵手裡還是單純的冷兵器哩。果然這趟沒來錯，一到大哥的地盤上就能看到新奇的好東西。
賀靈川笑道：“莫說你了，雅國也是頭一次見。你小子趕了個巧。”
大會戰進行了兩天，前期雙方都是迂迴接觸，直到今日主力軍登場，黑甲軍才祭出特性武器這個殺手鐗，果然送給對手一個小小的震撼。
雅國才存在多少年？軍隊此前根本沒接觸過特性武器，這一下就被黑甲軍攻得手忙腳亂。
還是吃了沒歷史/文化的虧。
特性武器和凡兵之間的代差過大，據賀靈川所知，貝迦和牟國前線也僅僅是少數軍隊持有，並未能大規模配裝。
天地靈氣的濃度剛剛恢復，人間的戰爭不會那麼快跟上進度。
除非有助力推動。
然而大環境的改變一定會給戰爭帶來新形式、新武器、新命題，誰能首先反應、及時調整，誰就佔住了先機；
誰還是溫水裡被煮的青蛙，誰就要在戰場上吃大虧。
賀越十分心動：“這特性武器還可以定做？”
“當然，不過需要特定的材料和配方。”賀靈川笑吟吟，“好在我閃金平原最不缺這些礦產。”
配方不好搞麼？廢話，當然不好搞！
那可是中古遺存的史料，全世界都沒幾個國家能夠擁有。
此時無論是靈山還是牟國，跟蒼晏都相處得不那麼愉快，斷不可能把特性武器的配方共享給它。
不過這難不倒賀靈川，因爲他還有另一個更便捷的獲取渠道：
盤龍世界！
在盤龍世界裡，靈山與盤龍城達成協議，不僅向盤龍城公開特性武器的配方，還從閃金平原運送材料給它。
賀靈川如今坐擁閃金平原，不缺這點材料，一拿到配方就火速開工！
特性武器並不好做，松陽府拿到配方後一連試驗了七八個版本，才做出了品質穩定、特性可控，並且適宜當下靈氣環境的樣品，然後才能規模投產。
由於製程的穩定性和制工的熟練度問題，幾個月的時間根本不夠趕造的，所以賀靈川麾下只有一部分黑甲軍才能配備。
他一定要讓特性武器在最關鍵的戰役發揮最重要的作用，所以一直憋到今天才當作殺手鐗打出去。
果真效果非凡。
賀越當即道：“這些材料，申國有麼？”
賀靈川搖頭。從前的盤龍城沒有，現在的申國就沒有。
“那麼，我國今後是否可以從閃金平原購買這些材料？”賀越作爲使者，第一時間自然想到本國利益，“呃，我是說當特性武器的秘密可以公開之後。”
賀靈川微微一笑：“如果剎利天手裡有配方，我不介意現在就賣給申國材料。否則，就得再等等了。”
賀越點頭：“明白！”
他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大哥，光憑特性武器，你就要進攻雅國嗎？”
特性武器和凡兵，的確不是一個時代的武器。但……
“你對雅國瞭解多少？”
“雅國？”賀越回憶自己看過的資料，“聽說是從牟國到閃金平原這整片區域的強國，軍力僅次於牟國。”
“沒錯，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