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拼消耗，誰怕誰啊？它可是拿着蒼晏國的元力！
“這幾頭巨靈神確實很強，可它們能強得過泱泱蒼晏的衆生之力？”鏡子洋洋得意，“乖乖跪下，爺爺我來教它們做神！”
劉青刀：“……”
他也是初次和大帝的護心鏡合作，原來它是這樣活潑的嗎？
大帝平時真是受苦了。
好似聽到鏡子的話，最壯碩的那頭巨靈神忽然一聲長嘯，與其他同伴同時跪了下來。
“……真地跪了？”攝魂鏡一怔。
不過七大巨靈神兩手輪換，一記又一記重拳擊打地面，速度快出了殘影。
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這就是七個人形打樁機，毫不停歇。
最恐怖的是，它們的進攻還是整齊劃一、高效勻速。
一起落拳，一起擡起，一起蓄力，一起發動新一輪進攻。
這樣的進攻節奏，比先前加快何止十倍？
這七個大塊頭本就是一體的，同心同意，落拳速度分毫不差。
地面的裂痕越擴越大，哪怕地底的紅光努力彌補，裂痕擴張的速度首次快過了癒合。
袁錫林也咬緊牙關：“快快，再快一點！”
能支撐巨靈神這麼狂暴進攻的，是海量的消耗。
可是棲霞宗的玄晶畢竟有限，若是三十息內砸不穿，庫存就要見底！
若是放在上古之時，充沛的靈氣+玄晶供給，巨靈神的威力還能再放大。
可惡啊，棲霞宗手裡若能掌握一兩條玄晶礦脈，什麼韋安城，什麼並元司，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
鏡中城南，楚長老也發現自己上當了。
他放出來的十幾頭火猿在街市民宅橫衝直撞，所過之處爆炸連連、烈焰沖天，沒被炸死的平民衝出建築，男女老少哭喊着到處逃躥。
楚長老就瞧見近處有幾頭火猿猛然撞牆而出，從一大家子七八口人身上輾了過去，就像軋死幾頭螞蟻。
建築一棟接一棟被燒燬，人命一簇接一簇被收割，沒過幾十息，城南到處亂作一團，彷彿人間煉獄。
恐懼、無助、迷茫。楚長老哼了一聲，這纔是他想要的大場面！
必須讓韋安城和蒼晏知道，得罪棲霞宗的後果。
但他的弟子很快就指着前方地面道：“師祖，那幾個死人不對勁！”
不對勁？楚長老定睛一看，先前被火猿輾過的平民都化在地上了，變作一團團焦黑。不巧這時一陣風吹過，把它們捲了起來。
果然不對勁。
以這些火猿的高溫，凡人與之相撞，幾個呼吸間就會化作一團焦炭，楚長老先前也沒多加留意。但這種炭黑通常與地面融爲一體，哪能這麼隨風飄蕩？
一團黑灰飛過來，楚長老一把捏在手裡搓了搓，這東西就碎了。
“紙？”
他心覺不妙，正好不遠處着火的屋子裡跑出兩人，楚長老手一招，這兩人就被隔空攝了過來。
這兩人驚叫：“啊你們要做什麼！”
楚長老也不理會，把他們當玩偶一樣揪起來，上下反覆檢查。
這麼一湊近，衆人都瞧出不對了。這兩個韋安城平民遠看還挺正常，可拉到近前一瞅，皮膚蒼白、目光和臉色呆滯，衣裳也是很奇怪的質感，不像布，倒像是……
“紙？”
楚長老的弟子在這兩人腦後都發現一張紙條子露出，於是用力一拽。
紙條被拽出來了。
“師祖，是符紙！”黃紙紅咒文，血一樣的紅。
哪個活人會在腦後貼符紙？
符紙被拔掉，兩個平民瞬間變成了兩個紙人，身體迅速扁平化。
楚長老用力一甩，它們就被輕飄飄地甩遠了。
“好傢伙，這城南全是紙人！”他從牙縫裡擠出這一句話，然後趕緊密傳袁錫林。
他們中計了，這是什麼鬼地方？
“去紅塔匯合！”他向弟子下令，“袁掌門遇敵，我們過去幫忙。”
他現在也明白了，敵人就是想把他們分而擊之。在蒼晏的地盤上，對方人數一定佔優。
此刻幾道金光劃過天幕，衆門人都不由歡呼：
“巨靈神現身！”
“叫什麼叫！”楚長老面沉如水，“這麼早就放出巨靈神，能是什麼好事！”
巨靈神可是棲霞宗壓箱底的大殺器，袁掌門剛和並元司交上手，就把巨靈神放了出來，說明戰局一開場就對己方極度不利。
他耳邊也傳來袁錫林的傳音密語：
“這整個韋安城都是假的，速速與我匯合，我們闖出去！”
這整個城都是……假的？楚長老眉頭一皺，感受到地面的劇烈震顫，那是巨靈神開始發力了。楚長老熟知宗門手段，一下就猜出掌門想將這個世界直接打碎。
也對，他們中了對方的圈套，已然失了先機。蒼晏在這裡坐擁地主之便，棲霞宗最好不在這裡與之爭鋒，先打出去再說！
就在這時，後頭忽然傳來半聲驚呼，楚長老聽聲音便知是徐長老的徒孫。
他一回頭，就見一個門人倒在地上血流如注，另一個被屋中躥出來的妖怪咬住了後腰，猛地往後拖去。
這妖物身長一丈有餘，既像鱷魚又像蜥蜴，身形纖細，暗紅色的鱗片。
這裡的建築和活人都是紙做的，妖怪反而是真的，荒誕。
“孽畜，敢爾！”楚長老一聲怒喝，金剛杵脫手，自動朝它鼻頭打去。
這妖怪也識得厲害，一秒鬆口。
金剛杵打了個旋兒回來追它，但它還叼起地上的棲霞宗弟子，在嘴裡盤了兩下，直接吞吃入腹，這才一個猛子扎進地底，絲滑得好像魚兒入水。
寶杵撲空飛回，楚長老一把將它抓在手裡：“走！”
傷者被同門扶住，才奔出幾丈，就急急道：“師祖，呂師弟中毒了。”
楚長老回頭一看，受傷的門人臉上一層黑氣，嘴脣卻是血紅血紅的，吐出的沫子卻是淡黃色。他大口喘氣，衆人能瞧見他脖頸的血管凸起，通紅一片。
“那頭蜥蜴牙上帶有火毒！”楚長老經驗豐富，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取冰青丸三顆，給他外敷內服！”
“冰青……”門徒一怔，但立刻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