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寧將臥室門鎖死了,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地板上,背靠着門框,眼睛盯着那兩隻還沒有打開的箱子,這一盯就是幾個小時。
從離婚到現在,她心裡始終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之前那麼親密的人,突然間變成了陌路。
沒有開燈,房間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許久,她摸索到一包煙,輕輕地撕開,抽了一枝出來,又找到了打火機。
砰地一聲,藍色的火焰跳動着,她將菸頭湊了上去。
反覆地試了好幾次,煙終於點着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換來的卻是劇烈的咳嗽。
是的,她不會抽菸。
再吸一口,還是咳,這一次咳得她五臟六腑都快要咳出來了,趴在地上了許久。
看來電視裡那些吞雲吐霧,看似很爽的癮君子都是騙人的,真特麼的難受啊。
她將整盒煙緊緊地攥在掌心裡,揉捏得亂七八糟的,扔進了垃圾箱裡。
這世上有一種痛,叫做睜着眼睛等天亮。
等了許久,又爬起來,摸索着按下了開關。
雪亮的燈光有些刺眼,她伸手摸着那兩隻箱子……
其實這兩隻箱子原本是在慕容家的,他們打算回法國的時候,她跟他一起去買的。
挑箱子的時候,兩個人還親密得跟什麼似的,面前着未知的新婚生活,她充滿了期待。
那時候做什麼都是開心的。
然後墨修說挑一個喜慶的顏色,吉利。
所以,她挑了這種大紅顏色的箱子。
她以前並不喜歡紅色,太俗氣,在認識墨修以前,她連紅色的衣服都不穿。
總感覺紅色與自己無關,清清淡淡的白色和黑色就好。
可是即將結婚的時候,她覺得紅色很美好。
燈光下,這紅豔的大箱子,就像一個被拋棄的新婦……
許久,她才跪在地上,將其中一隻箱子平鋪下來,開始打開上面的密碼轉盤。
密碼是六位數的,爲了圖個吉利,她跟墨修將密碼首位數和末位數設置爲9。
中間是她的生日尾數與墨修的生日尾數,意味着天長地久。
呵呵,這真是嘲弄人。
爲什麼戀愛中的人,把一切美好的希望都寄託在這些毫無生命的死物身上。
一個箱子而已,它能承載得了天長地久這麼大的責任嗎?
心裡絲絲疼痛過後,她伸手擦了擦眼淚,顫抖的手指拔弄着密碼卡,終於將所有的數字都對好了。
然而,箱子並沒有出現意料之中的卡達聲。
她還以爲自己弄錯了,將箱子拉正了,重新再拔弄了一遍,還是打不開。
然後她又在另外一隻箱子也同樣輸了一次。
結果還是一樣,打不開!
這箱子是墨修寄來的,難道是他改了密碼?
可是,如果真的是他改了密碼,那新密碼又是多少?情急之下,拔打了他的電話號碼,結果那邊傳來的聲音,您拔打的電話是空號。
哦,對了,他換手機了!
專門爲了避免她的糾纏而換掉的手機號碼,哎,她是得有多厭煩人啊!
外面傳來了砰砰的聲音,她快步走到窗子跟前,拉開簾子,發現外面已經天亮了,裴冷又在打籃球了。
她摸了摸下巴,既然這個少年如此驕傲,那不如來考驗一下他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