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劉璐如此糾結，楚垣夕覺得是時候給根胡蘿蔔了，“所以說啊，劉璐姐，歷史總是在不斷的重複，以史爲鑑可以知興替。你也不用太糾結了，我巴人集團不愁保值增值，小米已經是你的過去時了，董小姐是幫一把還是教做人，跟咱們沒關係，吃瓜就好。”
說着，他拿大茶碗給劉璐斟上一碗茶，“還有，你有沒發現我關注小米關注的比較多啊？”
“發現了啊。好像專門爲了懟我而把小米的問題調研了一個底掉的感覺……”
楚垣夕心說劉璐這也有化身爲吐糟役的潛質啊！“哈哈哈不是我要懟你，而是我怕啊，我怕弄成跟小米似的。
你別看我天天吹牛說我又懂研發又懂運營，其實我是運營出身，產品經理主要還是拉運營。研發我不是真懂，也就拍腦袋行，真幹我是鑽不進去的。
雷布斯你看他整天跟個碼農似的，他也是注重運營爲主，金山上下來的全都是運營高手。換言之他做企業雄起的時候經歷的高光點我都可能經歷一遍，然後他犯的錯誤我也都可能犯，不是可能，是大概率會犯，每個坑都會迎着我移動過來，一個都跑不了。這叫以人爲鑑可以知得失，我都預感到了。
你知道爲什麼我不介意你們質疑我？今後我病了的時候你們是我的藥啊！袁苜跟我意見相左了去問她哥是非常好的事情，這樣她能從假藥變成真藥。我怕的就是你們明明看出我是錯的來了，什麼都不說，反正你們股份拿到了隨時一賣財富自由。你們倆，二號三號人物都不說，就更沒人說了。”
說這些，楚垣夕就不得不回憶起原世界中痛苦的融資歷史來，當時其實應該是有很多人知道這麼融資是不對的，但是沒人說。
爲什麼不說呢？是不想說嗎？是等着看笑話嗎？其實也不是，而是想不到更好的解決方案，提供不了更好的藥，以至於上下都處於焦慮中，只能硬挺着往下走。很多企業都是這樣，不對也沒辦法，你光說不對那你告訴我對的是什麼啊？你所謂正確的辦法，不解決我的燃眉之急，光正確有什麼用處呢？藥效太慢我熬不到康復就死了！
怎麼避免這種情況？其實道理很簡單，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君有疾在腸胃都是從腠理和肌膚蔓延過來的，腠理和腸胃得病通常是因爲急功近利。因此，做之前就把後面的事情想清楚，別忙着急功近利，連腠理和肌膚都不得病，腸胃自然沒病。
道理簡單，但這是個特別複雜的問題，干擾因素太多太強，比如說，資本不幹！
做企業的有機會急功近利但是我偏不，那估值呢？吹不起泡泡來沒人給你融資，甚至天使投資人都得慫恿你趕緊吹，不然你連得病的機會都沒有。這就形成了悖論，箇中甘苦不創回業是難以體會的。
因此楚垣夕採取的策略是，我拼命吹泡泡，先把賊船開起來再說，但我就是不急功近利。想要掌握這種平衡，要麼本人是爸爸級的，要麼背後有個巴人集團能夠提供利益輸送。
楚垣夕陷入短暫的回憶，而劉璐坐在他對面，心裡也頗有一些感觸了。
“唔……原來你這麼孤單啊？”她感到的是楚垣夕的寂寞，而楚垣夕願意把這份寂寞分享給自己，讓她的感覺格外溫馨。
“不是孤單，是我崛起太快了。”楚垣夕感嘆，“你看巴人那邊，創始人成員大部分都是搞藝術的，他們跟我感情很好，但是幫不上忙。
研發口的幾個人才，楊健綱我是有點失望，目前給個志大才疏的評語吧，我有點拔苗助長了，他連項目經理都沒當過，直接創業步子太大。
趙傑是個干將，但是幹活行，其它方面沒表現出來，中規中矩，目前看部門領導最合適。
薛明技術和思想都可以，但是最適合的還是領導研發項目組。
也就於文輝還可以，沒有當上巴人遊戲的CEO也沒有任何怨言。《羅馬之敵》遊戲項目算是巴人下一個重點項目，而且非常難搞，千頭萬緒，技術上、設計上、開發模式的確定等等，結果他梳理的很不錯，感覺還有潛力。不過也沒法拉過來幫忙，最近《羅馬之敵》馬上立項了，這個遊戲太重要了，離不開他。
我說這些不是埋汰他們，而是做巴人的時候起點本身就低。就好比玩三國遊戲你玩曹豹之類的，一開始你想招大牛實在沒什麼可能。然後我做諸侯的開疆擴土速度特別快，但是人才成長速度跟不上啊，不是他們不努力，都在練級，但我要的是新高度上的支持，沒人能給我這種支持。
像楊健綱，其實已經很努力在拼了，而且也很會算計，但是明顯經驗不行。他做執行絕對是把好手，但如果什麼事情都是我定方案我指揮，他執行，那沒什麼意義，至少沒資格當我的藥，他都看不出我得病來。我要是得病，肯定是潛伏週期特別長的病，只有層次和戰略眼光跟我接近的人才能在潛伏期裡發現。等到進了爆發期，那就是疾在腸胃甚至骨髓，不需要別人發現了。”
最後這句話讓劉璐感觸很深，雷布斯到底是怎麼得的病呢？現在肯定發現病竈了，但是解藥是什麼？總不能束手無策準備臨終關懷了吧？如果大家電真的被當成藥，那……
她把這個問題一問，楚垣夕忽然想到他們跑題跑的好遠啊，這纔是最初的問題呢！
“雷布斯目前看起來找到的解藥主要是海外新增市場，也就是印度、非洲、東南亞。”楚垣夕搖搖頭，頗不看好，“非洲不行，非洲現在是傳聲老趙正面剛三星，華爲勉強把手伸進去，三家都在瘋狂輸出。印度更不行，印度是解藥但是2017已經開始服用了，療效一直在降，現在勉強保持第一但是市場一直被蠶食。所以，東南亞是小米事實上唯一的解藥。你說小米要是早幾年做準備，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