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房門‘哐鐺’一聲響,本來已經昏昏欲睡的陳鳳琴,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朝着客廳方向喊了一聲:“老李。”
正在衛生間收拾剛纔洗浴場地的李成鐵,聽到喊聲連忙跑了過來:“鳳琴,想要什麼嗎?”
“老李,你說守一真的是去赴宴,真的是和劉局長一起共進晚餐了嗎?”陳鳳琴還是有些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實。
“鳳琴,這都是真的。”李成鐵回答的時候,眼中有些迷茫。
從早晨開始,他就一直都象是生活在夢中一般。
無論是治好自己的腿,還是與周主任的爭執,都讓人如在夢中一般。
至於爭回自己的房子,還有治療老婆的病,更是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一切的一切,都與兒子所說的那位老神醫有關。不僅治好了自己夫婦的病,還讓兒子也恢復了活力。
什麼樣的醫生,能在幾天之中讓兒子有這麼大的長進?李成鐵搖了一下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除非是神仙才能有這麼大的本事哩。對,應該就是神仙。
從來不信仙佛之說的李成鐵,眼中頓時大放異彩。
也許真的是有天上神仙看中了我家兒子,纔會伸手點化,讓自己的兒子數日之間有了這麼大的長進。
“老李哎,小芳這丫頭真不錯。又漂亮,又賢惠,娶回家當媳婦,也是守一的福分吶。”陳鳳琴的思路十分的跳躍。
李成鐵搖頭說,“得了吧,鳳琴。你沒看到老孫那眼色,恨不得吃了我家守一。你說,他會將女兒嫁給守一嗎?”
聽到這話,陳鳳琴想到孫大寶對兒子的態度,也覺得有些無語。
過了一會,她有些不服氣的說:“老李,那也不一定。你看小芳瞄着守一的眼神,到了時候,老孫就是想要反對也是沒有用。”
“嗯,這倒也是。就象今天守一幫你扎針的事,小芳就沒有告訴老孫。要不是這樣,孫大寶怎麼會笑話守一在扎針的事情吶。”李成鐵笑道。
聽到這麼一說,陳鳳琴也得意地說:“嘿嘿,還是我家兒子有魅力。再說,守一真的學成了老神醫的本領,還能配不上小芳嘛。”
“這倒也是。只要他們兩個人情投意合,老孫再是如何反對,也是沒有用的事情。”李成鐵贊成道。
突然,陳鳳琴又想到一事。用手拍着牀沿說:“老李哎,守一原來那個女朋友,又怎麼辦呢?”
“你得了吧。自從守一出事之後,可曾聽到守一提到過那個女同學。我好象聽說過,那孩子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守一倒是給那孩子打過電話,人家根本沒有接。”李成鐵惱火的說。
陳鳳琴嘆息一聲說:“這也是一個沒良心的丫頭。也罷,斷了這個姻緣也好。等到我家守一發達以後,讓她去後悔吧。”
兩口子談起媳婦的事,倒也說得開心。這幾年的壓抑,好似一掃而光。
“老李誒,守一剛纔說到去年那件事。說不定呀,還真的是另有內情吶。”說着,說着,陳鳳琴又改變了話題。
李成鐵在思索,嘴上‘嗯’了一聲。
看到丈夫不說話的樣子,陳鳳琴又說:“這大半年來都躺在牀上,我一直都在想,自家的孩子自家知道。你說,守一怎麼會是對女孩子下手的小流氓哩?”
聽到這話,李成鐵右手指甲深深地陷入了左手的皮膚之中。去年的事,他何嘗沒有疑問呢?
只是因爲出了車禍,一家人都被‘貧困’二字給捆綁得喘不過氣來,哪兒會有精力再去過問已經成了定案的事情。
沒有想得到,會在今天這麼一個好事連連的傍晚,兒子自己把這事給提了出來。
想到這兒,李成鐵感覺到了自己一個父親的失職。
……
公安局治安大隊的辦公室。
從李家出來之後,魯亦海就到了這兒。本來以爲會能很順利的將兒子給領回家。
沒有想得到,那個叫王成的警察又在耍刁。說什麼馮大去了劉局長辦公室。要等馮大回來之後,才能正式放人。
“王警官,你這是什麼意思?”
“魯主任,我也只是跑腿的小警察。我現在放人,倒是不算什麼。如果馮大回來之後,要對你家公子訓話,我拿什麼來回話?”
面對王成這麼一副軟硬不吃的態度,魯亦海只好坐在走廊上抽悶煙。
好不容易等到馮不同回來,魯亦海立即象跟屁蟲一般,連忙跟着進了大隊長辦公室。
“魯主任,我現在就可以放人。”在椅子上坐下的馮不同,倒也沒有繼續刁難。
一聽這話,魯亦海連連說了幾聲‘謝謝’。
“你別忙着謝我。有句話,我要和你說個清楚。”馮不同剎住了魯亦海的說話。
魯亦海一怔,不知道馮不同還想再說什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只好軟語說:“馮大,請你吩咐。”
“一是以後不得再找李家的麻煩。”馮不同沉聲道。
魯亦海連忙答應道:“那是當然,那是當然。”
至於他心中作何想法,誰也說不清。這個‘以後’,彈性大着哩。
“二是明天早晨,你要帶着他們母子到我們這兒來報到。由警察陪同前往李家,當面陪禮道歉。”馮不同又說了一句。
一絲怒氣,掠過魯亦海的面龐。他在心中恨道:“這個姓馮的,實在是欺人太甚!”
“有困難嗎?魯主任。”馮不同注意到魯亦海的表情,有意問了一句。
心中有氣的魯亦海,立即回過神來,連忙回答說:“沒困難,一點困難也沒有。”
說到這兒的時候,桌子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馮不同拿起話筒:“劉局,我知道是寶島廳。行,現在就出發。”
擱下電話之後,馮不同看到魯亦海依然站在桌子旁邊,有些奇怪的問道:“魯主任,還有什麼事情嗎?”
聽到這話,一口鮮血差點衝出魯亦海的喉嚨。他在心中哀鳴一聲:姓馮的,不帶這麼玩人吧。
還好,馮不同立即喊來王成,將魯成悅給放了出來。
“爸爸,嗚……”剛一看到父親的面,魯成悅頓時大哭起來。
從小到大,何曾吃過這樣的苦頭。
他這一哭,立即吸引了周圍路過的警察和前來辦事的人。
“別哭,別哭啦。不管是有什麼話,我們回家再說。”也是一肚子鬱悶的魯亦海,連忙勸阻了自己的兒子。
魯成悅收住哭聲,跟着父親走出公安局。
剛一看到母親,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了一個老朋友在路對面朝自己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