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全長懷得到的那批毛料,早就惹得金文學這幫人紅了眼睛。
要不是爲了能夠得到一點殘湯剩羹,他們也不會做出如此讓人齒冷的事情來。
此時聽到這樣利好的消息,金文學這幫人頓時雀躍起來。
與李守一的賭局,風險確實是小得不能再小。相比全長懷的讓利,這種風險簡直值不得一提。
金文學彎着腰給全長懷遞上一支雪茄,另外一個珠寶商也趕忙上前幫助點燃。
“全老闆,你放心。不管是有多大的風險,我們都會唯馬首是瞻,絕對不會讓你老失望的。”
“嗨,賭就賭吧。全老闆洪福齊天,我們跟在後面,只有吃紅的份,根本虧不了滴。”
“全老闆,你好大方,我愛死你嘍。”
有幾個見利忘義的華夏老闆,立即大唱讚歌。
聽到這些不要臉的聲音,京城宋老闆當場發飆:“金文學,從此以後,你休得再往我京城宋家跑上一步。”
“對,我支持老宋的表態。從今以後,黃海丁家的大門,永遠不再讓你們這幾個數典忘祖的傢伙走進半步。”
宣思賢急得直是跺腳:“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齊老供奉、陳管事這幫人,一個個都在嘖嘴。
“哼!”全長懷也不理睬圍繞在自己身旁,說着阿諛奉承之語的珠寶商。
他往前走上幾步,直接朝着李守一說,“小保安,現在能籤合同了吧。”
“全老闆,既然你賭輸了給錢。這位小兄弟輸了,也照樣給錢就行,爲什麼一定要磕頭呢?”京城宋老闆又提出了新的問題。
全長懷冷笑一聲說:“宋老闆,這個小保安有錢和我賭嗎?我奉勸你一句話,光棍不擋財路。也許,這就是小保安的發財路吶。”
“全老闆,這位小李是沒有錢,可是我們有吶。”黃海的丁老闆接上了一句。
他們二人往前一站,其他的華夏商人也醒悟過來。是啊,幹嘛一得要用磕頭作爲賭注吶。
全長懷臉色陰沉的說:“宋老闆,丁老闆,好象我全長懷沒有得罪你們吧。”
“是滴,你沒有得罪我宋永城,可你不應該說我華夏百姓是東亞病夫。”宋老闆說出了擡槓的原因。
丁老闆也跟着來了一句說:“就憑你們一個只知道送宮女進獻我天*朝上國的彈丸小國,有什麼資格來嘲笑我華夏古國。”
“好,好,算我全長懷無知,算我全長懷嘴巴犯賤,這總行了吧。”全長懷抱拳賠禮道歉。
他來了這麼一着,宋、丁二人倒也不好繼續窮追不捨。看到二人不再說話,其他老闆也都閉上了嘴巴。
眼見宋、丁二人的打抱不平,李守一頻頻點頭。雖說是商人重利,此二人也算是分得清輕重之人。
最簡單的說上一句,在這民族大業的問題上,要比那個什麼金老闆高上了許多。
日後有機會的話,倒是值得交上一交。
“全老闆,既然你實在是想要和我賭上一場。行,照你說的辦。來,把合同給我,如了你的願吧。”李守一不再囉嗦,直接朝着全長懷伸手。
現場上就有專門的業內人士,不大一會,就將雙方商定的內容擬成合同,打印之後送了過來。
“全老闆,希望你能旗開得勝哦。”簽字之後,李守一揶揄了對方一句。
全長懷也不肯在口齒上吃虧,針鋒相對的回答說,“小保安,老夫好不容易纔找到一次扶貧的機會,拜託你能讓老夫如願以償哦。”
眼見木已成舟,宣思賢急得直是跺腳。
周圍的那些珠寶商,也都面面相覷,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了這麼一個樣子。
他們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釋然。
李守一隻是一個普通的小保安,就是給全長懷磕上幾個頭,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至於以後看到全長懷就磕頭的事,更是一件說不上口的事情。
一個小保安,根本沒有多少機會出國。這麼一項條款,訂了也是白訂。
如果真的只是這樣簡單,全長懷這麼多年的生意場經歷,也算是白混啦。
“宣老闆,你是不是也應該在合同上作個見證?”全長懷彈了彈手中的雪茄,皮笑肉不笑的開了口。
“你這是什麼意思!”宣思賢暗覺不好,勃然變色道。
“沒有什麼意思。想我全長懷也是一方富豪,如果不是因爲你宣老闆在場,怎麼會和一個小保安打下如此豪賭?”
“你想要怎麼樣?”
“別緊張,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只要你宣思賢敢在合約上簽字,這場賭局就算定了下來。小保安贏了,我全長懷從此不與你拼搶生意。如果輸了嘛,嘿嘿,你懂的。”
聽到這兒,所有在場的人方纔弄清了這麼一回事。
剛開始,都以爲全長懷是犯了精神病,硬要與一個小保安過不去。卻沒有想得到,全長懷是項莊舞劍,意在宣思賢這麼一個沛公。
轉來轉去,都是爲了要把宣思賢給拉到賭局之中來。
說了這麼多的廢話,演了這麼多的鬧劇,這才圖窮匕首見,露出了猙獰面目。
怪不得剛纔會輕易對宋、丁二人認輸,原來是爲了對付宣思賢。
有了這麼一點明悟,大家都有些憐憫地看着宣思賢,不知道他會如何應答。
這樣的事情,可不是能夠大而化之的事。如果拒絕全長懷的要求,也就等於是在否認了宣思賢與李守一的兄弟情誼。
按照這些富豪的想法,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不就是一個小保安嘛,沒有什麼拋不下的交情。關鍵的問題,還是宣思賢弱了面子,從此成爲生意場上的笑話。
答應全長懷的要求,也是一場有輸無贏的賭局。明知必輸無疑的賭局,有誰會硬着頭皮往上衝哩。
“狠,姓全的真狠。”黃海來的丁老闆嘆息了一聲。
“宣老弟這是碰上了難關,可惜我們也是愛莫能助哦。”京城來的宋老闆,嘖了一下嘴不再說話。
對於眼前的形勢,幾乎是所有的人都不會看好李守一與全長懷之間的賭局。
宣思賢手下的人,甚至都把火氣撒到了李守一的身上。
“這麼一個小保安,枉費了老闆對他的一片心意。”這是陳管事在嘆氣。
“嗨,這可怎麼得了。不管是賭與不賭,老闆都難在這珠寶行中立足吶。”這是齊老供奉在搖頭。
“哼,我早就說過嘛,這兩個保安都是喪門星。老闆信着他們,寵着他們,這不是報應來了嗎?”這是保鏢金洪山在起鬨。
這麼多的議論,全都涌入了李守一的耳中。他沒有說話,只是眯起雙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聽到呂慶明將雙拳捏得嘎嘣直響的聲音,李守一驀地睜開眼睛,瞪了呂慶明一眼。
看到李守一眼中寒光,呂慶明咧開大嘴,拉着大舅子召罕跑到一邊說起笑話。
召罕掙扎着身體,不肯離開。只是沒有呂慶明的力大,還是被拉到了一旁。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宣思賢的身上。不管是怎麼一種選擇,都得聽他說話才行。
此時的宣思賢,很難很難。稍有不慎,就是滿盤皆輸的下場。
就在他左右爲難的時候,突然看到召罕掙扎着不肯離開的情景。
妙哇!呂慶明與李守一是恩義如山的好兄弟,爲什麼會對李守一打賭的事情若無其事呢?
有戲,絕對是有戲。
想到李守一在‘青山寨’的表現,宣思賢突然意識到,這兄弟二人是在扮豬吃老虎。
既然是這樣,我怕什麼呢?
“罷了吧,不就是脫離珠寶生意這一行嘛。行,姓全的,不管是我要全弟兄情義,還是要與你賭上一口氣。這場賭,我認下了。”宣思賢佯裝嘆了一口氣。
眼見無路可退的時候,宣思賢沒有讓李守一失望,而是充分表現出了江淮男兒的錚錚鐵骨。
寧可離開珠寶這一行,也絕對不肯認這麼一回慫。
儘管說話的語氣之中,充滿了悲壯的氣氛,還是贏得了一個滿場彩。
“壯哉,宣思賢。”黃海的丁老闆,第一個喝起彩來。
京城來的宋老闆,上前拉着宣思賢的手說,“老宣,不管你做不做這行生意,京城宋家的大門,永遠對你敞開着。”
到了這時候,宣家的人也不再抱怨,而是齊心合力的挺直腰桿。他們要做老闆的後盾,不能給老闆丟臉。
就連一直都在聒噪的金洪山,也很識時務的關上了嘴巴。不對,他是跑到門外打起了手機。
話說到了這麼一個程度,雙方不再多話,直接就在重新擬定的合同上簽字。
在公證人簽字以後,全長懷也不多話,直接就往切割毛料的場地走去。
他這領頭一跑,不管是哪一方的人,都跟着去了切割場地。
人生之間,狗肉朋友到處有。要想處上一個肝膽相照的朋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宣思賢今天能這麼做,也就讓李守一認定了這麼一個朋友。過了今天這麼一回事,自己定當要幫對方一個忙。
還有宋永城、丁文廣二人,也讓李守一心中產生了結交的念頭。要是有機會的話,一定得報今日之恩。
“嗨!守一,讓我怎麼來說你哩。”到了這時候,一臉黯然的宣思賢,終於抱怨了一句。
他的心中雖說打定主意,可還是有些不踏實。
剛纔宋、丁二人出場,明明是有拒絕賭局的機會,幹嘛要賭這口氣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