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說這到底是爲什麼呢？”
“過程都沒有錯，但是卻又失敗了。”
“我想想……這都幾次了？”
高樓，天台邊，微風吹拂着長髮。
女生滿臉疑惑，計算着自己的計劃，苦惱又一次失敗。
她疑問着，卻無人回答，只有一雙驚恐的眼睛閃爍地盯着她。
望着遠處天際下緩緩擴散的迷霧，女生長長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轉身看向身後那人。
那是一個長相頗爲帥氣，打扮打扮可傾一城的美男子。
只是此時他的狀態實在是有些糟糕，身上精心穿着的衣物破爛不堪，沾滿了骯髒的灰燼，頭髮也亂糟糟的，像是剛剛從垃圾堆出來一般。
即使這樣，男子也散發着一種莫名的魅力，可勾人心魄，但女生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她打量着他，像是在確定着什麼，幾秒後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輕輕一笑，嘆息道：“這就是潛在的代價嗎。”
眼前的女生讓男子感受到一股遠超想象的壓力，就像是大地壓在了胸膛，讓他的力量有片刻的停滯。
混亂的意識已無法維持虛假的表現，就見他的身體開始扭曲，如同幻境破滅，然後那原本的身軀顯現在女生面前。
誇張的面具，咧嘴的笑容，瘋癲的小丑。
恢復原身，壓制着身體的壓力陡然消散，他眯着雙眼，目光透過面具觀察着眼前的女生。
片刻後，確定眼前的女生失去了那股力量的關注，他的興趣也隨之散去。
身形晃動，隨風而去。
女生沒有阻攔，她對這個失去了“特殊覺醒者”身份的小丑已經不再好奇。
世人只知道特殊覺醒者的強大與神秘，卻不曾瞭解覺醒失敗的代價。
或許還沒人知道，她可能是第一個瞭解此事的人——她這樣想着，心中又計算起來。
想着想着，她再次擡頭看向遠處的迷霧。
城市被遮蓋，現實被扭曲，似真似幻的世界再次降臨現實。
夜深而惡鬼出，霧起而妖魔現，不知這次又是什麼，只是其中隱隱存在的特殊覺醒者氣息讓她格外在意。
特殊覺醒者是什麼呢？女生在腦海中再次自我詢問了一句。
覺醒者本指那些對奇異能量敏感的人羣，現今人們對特殊覺醒者知之又少，也就套上了和覺醒者相似的概念，但這有一點是錯的。
——特殊覺醒者是一份職業，一種身份。
它！可以通過後天獲得。
就像是老師這一職業，任何人都可以成爲老師，但卻不是任何人都有機會。若將老師換成一國總統，那就更加困難。
知道這個秘密的她卻不再如最初般欣喜，畢竟缺少先天的條件，就像是努力攀爬的蝸牛永遠不會飛一樣，特殊覺醒者的獲取需要的是脫胎換骨的改變。
即使她現今這具少女的身體是實驗室的產物，她也不是原來的她，但還是不足以形成獲得特殊覺醒者的條件。
小丑男是她偶然間遇得，或者說是小丑主動找上了她。
一個曾經差點成爲“特殊覺醒者”的男人，失敗之後殘缺的意識主動尋找着其它類似特殊覺醒者的存在，想找到機會重新獲得“身份”，成爲真正的超凡。
女生在小丑的身上得到了更多的信息，也因此確定這條路極其困難。
想着，她皺起眉頭。
“爲什麼那邊的氣息這麼強烈？”
剛剛小丑離去的方向也是迷霧所在地，那裡面應該出現了幾個獲得成爲“特殊覺醒者”機會的幸運兒。
這是機緣，無法搶奪，但可以一旁觀看，瞭解“身份”形成的全過程。
“也不知道本體現在身在何處。”
無奈地搖着頭，她這具分身再次向着計劃前行。
起身，迎風而起。
……
房間內，驚慌持續了片刻。
江笑笑在確定手上印記對她沒有傷害之後，心中的恐懼也隨之消散。
“你聽到了什麼？”影嚴肅地問道。
“好像是一個選擇。”
“接受了？”
她點了點頭：“嗯。”
影皺眉思索了一番，剛要繼續詢問，神情卻忽然一怔，猛地轉過頭看向窗外，視線越過層層高樓，落到了極遠處的天穹下。
“留在這裡！”
這時，感受到了什麼，留下一句話之後，他身形迅速遁入陰影，消失在屋中。
江笑笑還未反應過來，驚愕地看着他離去的身影，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這還是跟着他一來，第一次自己一個人……一個鬼待着。
“現在怎麼辦？”回過神後，她在腦海中問道。
“等。”趙月的意識迴應道。
“哦。”
遲疑了一下，她擡起手，觀察着手掌上的符號，臉上好奇的神色越發濃郁。
“這是什麼？”
“可能……”趙月不確定道，“是我們沒有變成‘鬼’的原因。”
這種事情，兩個半吊子鬼魂都是一臉懵逼，不過好在沒有負面影響，倒是不用擔心再一次死去。
靈魂在這溫暖的力量中甚至有了昇華的暢快感，想要更進一步接觸。
剛這樣想，她們就詫異地看見眼前的場景在陡然間發生着翻天覆地的變化。
光明消散，黑暗降臨，唯有手中一縷火光指明着前進的方向。
一切都發生在剎那，等到回過神時，她們就已經來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
陰森詭異的環境隱藏着無限的黑暗，耳邊不時響起陣陣哭嚎聲，像是在哀怨，又像是在哭訴。
然後手中的火光出現了指引，江笑笑看着前方未知的道路，回過頭確定自己無法離開，於是邁腳向前走去。
此地詭異，她卻絲毫感覺不到恐怖。
她本身就是鬼，就算不完整，那本質上也更爲喜歡陰森的環境。
環顧四周，沒有絲毫生命活動的跡象，除了耳邊響起的鬼嚎聲，她感受不到其它任何東西存在。
她會來到此地肯定有一個原因，而且隱隱察覺，這個地方就是她一直無法成爲真正鬼物的原因——鬼域。
幾分鐘後，江笑笑終於找到了一點問題的答案。
那是一具龐大的屍骸，腐朽的骨骼有一半被大地掩埋，而那露出的另一半也足足有十米之高，江笑笑難以想象這具生物活着的時候該是多麼強大。
屍骸散發着一股威壓，是生物力量的殘餘，但就如同風中燭火，奄奄一息。
屍骸體內，生命之火已經熄滅，不過留下的灰燼卻是極佳的燃料。
江笑笑在這剎那明白了手中火焰指引的目的，也知道自己需要做什麼。
她當然可以拒絕，不過她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只要一旦拒絕此事，她就會被火焰拋棄，回到現實，再次成爲孤魂野鬼。
她很享受火焰帶來的溫暖，而且確信此事無害，一種玄妙的想法。
心中明悟，也就不再猶豫。
伸出雙手，火光開始閃爍。
她就像持着火把，在黑暗中前行。
……
“獲得燃料。”
突然閃過的提示將陸帆的目光吸引。
隨着聲音消失，他發現自己這團“原初之火”的生命值恢復了一絲，雖然稀少，但卻延長了火焰存在的時間。
“嗯？有誰開始活動了？”
一瞬間，他就想明白了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