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陌疑惑道:“你怎麼知道是心魔?”
老和尚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額頭上的“奴”字變得明顯起來,一縷縷黑色霧氣瀰漫出來。
這一縷霧氣很特殊,非飛昇境修士根本看不到。
但顧陌能夠看得很清楚,他也能夠感覺到那一縷黑霧在不斷侵蝕着老和尚的意志。
當即,
顧陌一指點出,施展元神力量牽制着那一縷黑霧,但是,他卻沒辦法將黑霧徹底消除,因爲追根溯源能夠發現那黑霧已經深入到了老和尚的神識之中。
“阿彌陀佛!”
老和尚臉上的猙獰消失,突然盤腿坐在地上,嘴裡不斷的吟誦佛門的靜心咒,身上也瀰漫出了一道道淡淡的金光,雖然依舊摻雜着黑氣,但明顯金光能夠壓制住黑氣。
好一會兒之後,和尚緩緩睜開眼睛,透露出來的氣質變了,變得很平淡,頗有一種古井不波的姿態,緩緩開口道:“多謝施主,貧僧犯了癡念卻不自知,一步步淪爲魔奴,已鑄下大錯,爲時已晚。”
顧陌沉聲道:“回答我的問題。”
老和尚說道:“貧僧乃是大周國慧能聖僧座下弟子智苦,兩個月前,曾奉師命鎮守魔窟,這魔窟之中便是封印着心魔本體,所以,貧僧入魔必然是受心魔侵擾,這就是貧僧知道的原因。”
顧陌詫異道:“魔窟在哪裡?怎麼就確定是心魔本體的?”
智苦老和尚說道:“慧能聖僧,乃是天生聖人,生而知之者,很多年前就曾預言大周將會毀於一個絕世魔頭之手。他爲了阻止生靈塗炭,數十年來一直在尋求對付魔頭的辦法。
直到三十年前,他到了梧桐城飛來山,發現了一個地窟,裡面赫然便是七百年前消失的心魔本體,於是,慧能聖僧便在飛來山上建立了飛來寺,數十年來一直在此封印,日日夜夜安排門下弟子誦經唸佛,灌注最爲精純的佛門力量消除心魔的魔力。
兩個月前,我曾奉命去鎮守過魔窟半個月,也是在那個過程中,我沒有聽從聖僧的囑咐,聖僧曾說過,若是在魔窟附近修煉,很容易被心魔入侵影響神智。
但我當時修爲到了一個瓶頸期,我沒忍得住,就在魔窟附近修煉了。我心存僥倖心理,想着那麼多年也沒人被心魔入侵過,而且,我這些年也常去鎮守魔窟,從未發現異常,我心裡甚至懷疑是聖僧弄錯了,所以並沒有太把聖僧的囑咐放在心上。
也是在那一次修煉中,我突破了瓶頸,在突破之時,心有所悟,自以爲是受到佛祖點化,明悟了大道,渡萬人入極樂,便可坐蓮臺。於是,我便找了個理由下了山,然後就來到了此地。
我因爲心頭有慾望,被心魔抓住了破綻,無限放大,因此入了魔,這段時間裡,我用精神秘法蠱惑百姓來此享受極樂,不斷地刺激他們的精神,最終引導他們自殺去往極樂世界。
阿彌陀佛,
貧僧無能,被心魔蠱惑,當入阿鼻地獄受刑。
施主,珍重!”
老和尚話到此處,額頭上那個“奴”字又開始浮現出來。
隨即,
老和尚臉上表情變得很是猙獰,他快速擡起手,猛然一掌拍在了額頭。
“嘭”
一聲巨響,老和尚一巴掌竟然直接將他自己的額頭拍爛,腦漿鮮血四濺,瞬間失去了生機。
看着老和尚的屍體,
顧陌心裡沒有什麼波瀾,緩緩起身,走進大廳裡,裡面依舊人聲鼎沸,沒有人在意老和尚死了,即便是外面動靜不小,都沒有人多看一眼,即便是此前去給顧陌幾人帶路的那個年輕和尚也依舊是坐在椅子上無動於衷,所有人都沉浸於做自己的事情,所有人都沉浸在極致的快樂之中。
“大哥!”
葉晨突然在樓上喊了一聲。
顧陌擡頭。
葉晨臉色蒼白,說道:“你要來看一看嗎?”
“什麼?”顧陌疑惑。
“廚房。”
顧陌足尖一點,身影已如鬼魅般飄上二樓,溼冷的靴底踩在油膩的木地板上,發出細微的吱呀聲。
顧陌隨着葉晨走到深處,葉晨站在一道厚重的木門邊,臉色比外面鉛灰的雨雲還要難看,他伸手指了指那道門縫裡透出的昏黃光亮和騰騰熱氣。
“裡面……”葉晨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乾澀,“大哥,你自己看吧。”
顧陌面無表情,伸手推開了那扇彷彿隔絕了兩個世界的門。
眼前,是一片人間煉獄。
這是一個巨大的廚房,爐火熊熊,十幾個光着膀子的廚子正麻木地忙碌着。他們動作熟練、精準,甚至帶着一種奇異的韻律,眼神卻空洞得如同蒙塵的玻璃珠,對眼前的一切視若無睹。
房樑上,粗大的鐵鉤深深刺入腳踝,倒吊着一具具赤條條的人體!
男女老少皆有。
有的還很“新鮮”,皮膚蒼白,血液順着倒垂的頭顱和髮絲,滴滴答答地落在下方巨大的木盆裡,發出單調而驚悚的“嗒、嗒”聲。
盆裡的血水已經半滿,濃稠得發黑。
更多的屍體,已經被處理到了不同的階段。一個壯碩的廚子面無表情地掄起沉重的斬骨刀,“噗嗤”一聲悶響,輕易地卸下了一條大腿,斷口處白森森的骨茬和深紅的肌肉纖維暴露無遺,斷面滲出的血珠滾落案板。
爐竈上,巨大的鐵鍋裡翻滾着渾濁的湯水,蒸汽瀰漫。湯麪上,赫然漂浮着幾塊煮得發白、微微膨脹的肉塊。
一個小廝端着一盆肉走了出來,正要去給樓下的客人們享用。
顧陌忍不住說道:“這是人肉。”
那小廝笑呵呵的說道:“靈魂已登極樂,皮囊留在人間爲他人極樂,此乃大功德,我們都一樣,待我們這些人登臨極樂世界,我們這皮囊也會留着給他人享用。”
“好高的境界。”
顧陌說了一句,沒有多說,任由那小廝離開。
葉晨則是全程彆着臉不敢多看,等到那小廝離去,這才轉過身,說道:“大哥,這裡的人都瘋了,全都被那老和尚用精神秘法以及魃磷石製作的法陣給影響了。”
顧陌擺了擺手,道:“走吧,剛剛我與那老和尚交手,已經將這裡的法陣打壞了,如今老和尚也死了,恐怕,要不了多久,這些人就會清醒。”
葉晨臉色凝重,道:“我怕,這些人會瘋!”
“不一定。”顧陌說道。
“爲什麼?”葉晨疑惑道:“這種場景還不夠刺激嗎?吃了那麼多人,說不定還有自己的妻兒老小?”
顧陌微微搖了搖頭,道:“這世道本就是吃人的世道,總能適應的,不是嗎?”
一邊說着,顧陌和葉晨下了樓,叫上雲家兄弟,一行四人,沒有絲毫停留,快速離去。
就在他們剛走出莊園時,
“啊——!!!”
一聲淒厲到非人的慘叫,猛地從身後那燈火輝煌的莊園中爆發出來!這聲音充滿了極致的痛苦、茫然和一種世界觀瞬間崩塌的絕望!
如同點燃了引信!
“啊——!!我都做了什麼?!”
“這……這是什麼肉?!”
“娘!娘你怎麼……怎麼在鍋裡?”
“嘔……嘔……”
“……”
此起彼伏的、撕心裂肺的尖叫、哀嚎、嘔吐聲、崩潰的哭喊聲、瘋狂的咒罵聲……如同無數把生鏽的鋸子,瞬間撕裂了雨夜的死寂!這些聲音不再是之前“極樂”中的喧囂,而是最純粹、最原始、最絕望的人間悲鳴!
……
聽到身後莊園裡那片駁雜的哀嚎聲,葉晨和雲家兄弟都心頭一陣凝重,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那燈火通明的莊園,此刻卻如同傳聞中的地獄一般,那高大的門,就像是一個怪物張着血盆大嘴。
“雲鬆,雲清,”顧陌問道:“你們知不知道飛來寺?”
雲鬆連忙說道:“知道,北周的國寺,其方丈慧能法師,乃是北周國的聖僧,這北周朝廷會轉移到梧桐城,很大原因就是因爲慧能聖僧在這裡。
北周國舉國信奉佛教,而慧能大師就是佛門的精神領袖,即便是那些叛軍,很多人都信奉慧能聖僧,北周皇帝以及羣臣在逃進梧桐城之後得以休養生息,除了梧桐城三面環水的地理優勢之外,很大原因就是慧能聖僧親自去找叛軍聯盟談判過。”
顧陌驚訝道:“這位慧能聖僧在北周的地位這麼高的嗎?”
雲鬆想了想,說道:“北周是小國,武道底蘊方面是遠遠比不上我們大乾和楚國、後秦這幾個大國的,在我們大乾的超一流武者,來這北周都能算是一方宗師。
但,在這種武道貧瘠的情況下,慧能聖僧卻能夠被武評榜評爲天下第六,在拜月教教主葉南天被您所殺之後,慧能聖僧就成爲了新的天下第五。
除此之外,北周天榜十大宗師裡有六個都出自於慧能聖僧門下,所以,他的地位自然是很高的,別說如今這北周各方叛軍割據,即便是朝堂政權穩定時,皇帝也得賣慧能聖僧面子。”
聽到雲鬆的解釋,顧陌就能夠理解了。
雖然這個世界不到飛昇境就做不到完全無視軍隊,可那軍隊指得是大國軍隊,且是有所準備的情況下,在北周這種小國,天下武評前十的人,隨便哪一個來都可以在北周皇宮如履平地。
慧能聖僧不僅自身實力是天下前十,門下弟子還都是北周武力最強大的,那他的地位自然是非常高,畢竟,和尚本就是講道理的高手,又有讓你不得不聽他講道理的武功傍身,那簡直就是無解。
“我們直接去飛來寺。”顧陌說道。
雲鬆疑惑道:“不先去見北周皇帝了?”
“嗯。”
葉晨疑惑道:“大哥,怎麼突然改計劃了,是不是剛剛那個老和尚說了什麼?”
“他說心魔本體在飛來寺……”
隨即,顧陌將智苦老和尚的話給葉晨講述了一遍。
葉晨詫異道:“不會吧,以心魔的境界難道還沒脫離本體?就算是沒脫離,那也不是一個慧能聖僧能夠封印的吧?”
顧陌微微頷首,道:“我也覺得奇怪,但是,那老和尚也沒說謊,而且,那控制老和尚的魔性,的確是心魔的氣息。”
葉晨說道:“我總覺得解釋不通,慧能聖僧憑什麼能夠封印心魔?而且,心魔明明一直都很活躍的,都能夠差點把我整廢了,之前的大悲以及你說的上上代天下第一凌霄,他們都遭遇心魔,且不敢飛昇見心魔。
這些都說明心魔是在自由活動的,就算是本體分開了,以心魔的實力,要對付一個慧能聖僧也是輕輕鬆鬆的吧!”
顧陌說道:“我也覺得解釋不通,不過,我們這次來北周,就是爲了找到心魔,這飛來寺是一個線索,管他合不合理,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
“也是。”
……
三天之後,顧陌一行人踏入了梧桐城。
然而,城中景象卻是讓人大失所望,
作爲都城,這裡卻是十分蕭條冷清,街道兩旁,曾經熱鬧的店鋪大多門窗緊閉,門板上佈滿刀砍斧鑿的痕跡,或是貼着早已被雨水浸透、字跡模糊的官府告示。
少數開着的鋪子也門可羅雀,掌櫃縮在櫃檯後,眼神麻木而警惕。最觸目驚心的是蜷縮在屋檐下、牆根旁的乞丐,他們衣衫襤褸,骨瘦如柴,如同被丟棄的破麻袋,在寒雨中瑟瑟發抖。
偶爾有巡邏的士兵粗暴地踢開擋路的軀體,引來幾聲微弱的呻吟,隨即又迅速淹沒在雨聲和死寂中。
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種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灰敗之中,彷彿連天空都低垂着,壓得人喘不過氣。
可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些高牆大院裡卻是絲竹之聲亂耳,極盡奢侈。
充分詮釋着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現象。
顧陌幾人在城中沒有過多停留,徑直穿過這座垂死的都城,來到了城西邊緣的飛來山下。
與梧桐城的死氣沉沉不同,飛來山鬱鬱蔥蔥,雲霧繚繞。
沿着蜿蜒而整潔的石階向上攀登,空氣漸漸變得清新,連雨絲似乎也溫柔了些許。
不過,讓顧陌幾人詫異的是,他們一路上居然看到有很多和尚都在下山,而且,一個個都揹着包袱。
隨着他們越往山上走,碰到的下山和尚就越多。
葉晨攔住一個年輕和尚問道:“大師,你們爲何都在下山?”
那年輕和尚很有禮貌,被葉晨攔住便雙手合十,躬身作揖,說道:“幾位施主,若是燒香拜佛,就請原路返回吧,慧能聖僧已於今日遣散了飛來寺。”
“遣散?”葉晨大驚,道:“爲什麼?”
年輕和尚搖頭,道:“聖僧沒有說原因,只是讓我們下山,能走多遠便走多遠!”
“沒說原因?”
“沒說原因。”
葉晨皺了皺眉,道:“多謝大師指點了。”
“阿彌陀佛,若施主無其他事情,小僧就先行離開了!”年輕和尚躬身作揖。
“大師慢行,一路順風。”葉晨拱手。
目送着那年輕和尚離去,葉晨望向顧陌,說道:“大哥,不太對勁啊!”
不用葉晨說,顧陌自己就能看出不對勁,畢竟,作爲國寺,飛來寺在北周的地位超然,弟子衆多,影響力也非常大,不可能平白無故就解散。
更何況,按照智苦老和尚所說,這飛來寺還封印着心魔,乃是長期都需要有人誦經唸佛渡入精純佛門真氣維繫法陣的。
“走吧,上去一看便知。”
四人快速上山,一路上,遇到的和尚越來越多,大致數了一下,有接近千人,可以確定,是整個飛來寺都解散了。
隨着越往山上走,所碰到的人就越來越少了,到了後面,更是一個人都碰不到了。
山頂上,一座規模宏大的寺廟依山而建,青磚黛瓦,飛檐斗拱,在雨霧中更顯莊嚴肅穆。
山門前,“飛來寺”三個鎏金大字在溼潤的空氣裡依舊散發着溫潤的光澤。
但,此刻的飛來寺卻是十分冷清,一點聲音都沒有,幾人踏入山門,一股與山下截然不同的氣息撲面而來。寺內異常整潔,青石板路被雨水沖刷得光可鑑人,兩側古木參天,枝葉上掛着晶瑩的水珠。
一直走了許久,穿行過好幾座殿,都沒有見到一個人。
直到最後,他們進入佛院深處,見到一棵菩提樹下,站着一名身着灰色僧衣、眉清目秀的年輕和尚。這和尚赤着雙足,靜靜站着,姿態自然而放鬆。
“小和尚,怎麼全寺的人都走了,就你一個人還在這兒?”葉晨走上前拍了拍和尚的肩膀。
和尚轉過身,望向葉晨。
這一瞬間,葉晨竟是微微一驚,因爲那雙眼睛澄澈無比,如同嬰兒般純淨,卻又深邃如浩瀚星河,彷彿蘊含着無窮的智慧與悲憫。
那和尚雙手合十,深深一禮,聲音平和溫潤:“阿彌陀佛,幾位施主遠來辛苦。”
顧陌上前一步,拱手道:“聖僧,發生了什麼,讓你遣散飛來寺?”
葉晨詫異道:“你就是慧能聖僧?你不是都快一百歲了嗎?”
慧能聖僧微微一笑,道:“聖僧不敢當,但,貧僧的確是法號慧能。”隨即,慧能聖僧又向顧陌躬身作揖,道:“如果貧僧沒有猜錯,施主應該是當今天下第一顧陌顧大俠。”
“聖僧好眼力。”顧陌拱手道:“在下正是顧陌。”
慧能聖僧說道:“周國因爲這幾年局勢很亂,外界消息知之甚少,如今都沒多少人知道天下第一已經換了人,貧僧也是偶然得見您的畫像,折服於您的氣質,一問之下才得知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天下第一已然出現了,今日得見,果真不凡,神仙中人!”
“聖僧過譽。”顧陌拱手,又問道:“聖僧爲何要遣散飛來寺?”
慧能聖僧猶豫了一下,說道:“回答之前,貧僧想先請教顧大俠一件事情,您爲何而來?”
“除魔。”
“什麼魔?”
“心魔。”
“阿彌陀佛,”慧能聖僧雙手合十,說道:“即是如此,那貧僧就可告知緣由了,貧僧遣散飛來寺,也是因爲心魔。”
慧能聖僧遙遙一指,指向了山巔的一座高塔,說道:“顧大俠,請隨貧僧上塔一觀!”
隨即,慧能聖僧腳下一點,施展輕功飛掠而去,如同一隻大雁南飛,眨眼之間就飛到了高塔上。
但他剛一落在塔尖,就驚訝的發現顧陌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塔上。
“顧大俠好輕功,貧僧佩服。”
慧能聖僧拱手,然後指向山下,說道:“魔氣,已經籠罩了整座城,乃至於整個周國,此刻,正在向飛來寺匯聚而來,魔,即將現世,這就是貧僧要遣散飛來寺的原因。”
顧陌定睛一看,運轉了規律之炁,
那一瞬間,
便看到漫天魔氣,在城裡城外不斷地升騰而起,向着飛來山匯聚而來。
慧能聖僧說道:“五十年前,貧僧偶有所感,得知人間將會有一場大災難,會有一個絕世魔頭降世毀滅人間。於是,我便到處尋找,終於在尋找了二十年後,在此地找到了魔物。那是一塊很奇特的石頭,魔性滔天。
貧僧在查閱了很多典籍之後認出來,那塊奇石,竟然是傳說中的心魔本體,我便在此佈下法陣將之封印,意圖消除魔性,這一封印就是三十年。
這三十年,心魔本體在這裡,但心魔的神識則是一直在外,但他似乎並未將貧僧放在眼裡,也不是很在意過本體被封印,中間雖然找過貧僧幾次,但對付貧僧失敗之後都果斷的離去了。
可在一年多前,心魔突然開始頻繁攻擊飛來山,其神識更是不斷在周國作祟,不斷引導世人慾望,讓整個周國都進入了戰火之中,朝廷腐朽,江湖動亂,所有人的慾望都被釋放,魔氣開始瀰漫。
在一次貧僧與心魔交鋒之中,從它口中得知,之所以突然對普通人出手,是爲了凝聚一尊魔氣肉身,它要殺一個肉身飛昇的人,這就是爲什麼幾百年來,心魔一直守在天門門口,這一次卻下凡塵的原因。”
說着,慧能聖僧望向顧陌,說道:“顧大俠,如果貧僧沒猜錯,這個肉身飛昇者,應該就是您吧?”
顧陌微微頷首,然後說道:“我有些好奇,聖僧,如何知道這麼多的?又如何能夠與心魔對抗的?要知道,即便是蘇千秋,在心魔面前,也沒多大抵抗之力的。”
慧能聖僧說道:“因爲,貧僧掌握了一種力量,可以剋制心魔。”
顧陌詫異道:“人間有這種力量?”
慧能聖僧搖頭,道:“人間沒有,但禁忌有,貧僧修煉了大日魔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