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往年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蘇芸傲慢地說道，“去把東西拿來吧！”
小二聞言，立刻走了下去。
不多時，掌櫃和小二捧着大捧用絲綢罩住表面的東西上來了，看他們謹慎的樣子，顯然懷中的東西非同尋常。
蘇芸繼續假裝漫不經心，隨意瞥了一眼，道：“就這麼點？”
掌櫃點頭哈腰道：“收成不如往年，我等也是盡力而爲了。”
“算了算了，放桌上吧！”蘇芸口吻淡漠地說着，像極了珍寶閣的收貨商。
珍寶閣作爲天外世界最大的商品交易地，若是態度顯得太過溫柔，反而有冒名頂替的嫌疑。所以她越是姿態驕傲，對方就越加不會起疑。
果然，這一招祭出，掌櫃的姿態更謙卑了。
他和店小二將東西小心翼翼地擺在桌上，蘇芸卻也不打開，手揮了一下，道：“怎麼，還要我親自驗貨嗎？”
掌櫃聞言，急忙彎着腰打開絲綢包裹，露出層疊在裡面的——用頭髮做成的網！
蘇芸倒吸了一口涼氣，但她很好地掩飾了自己的意外，道：“果然是雨水不好，材料的顏色都差了好多，更不要說質地了。”
“……這……已經是我們的極限了，藥人不好養，今年又……能夠收到這麼多……我們也是盡力了……還請夫人在三掌櫃面前爲我們美言幾句，千萬不要扣了辛苦錢。”掌櫃苦悶地說道，“我們真地已經……已經盡力了！”
“盡力了？”蘇芸隨手抓起一把頭髮，試探間發現其中蘊含夢家的氣息，於是繼續旁敲側擊，“帶我去現場看一下！居然這種質量，必定是你們培養的時候沒有用心！”
“天地良心，我們怎麼敢……不用心，實在是……”
掌櫃覺得自己冤枉極了。
但他更知道珍寶閣的翻臉無情，見蘇芸不相信自己的話，立刻示意小二把鋪子關門，而後道：“夫人，請隨我來。”
蘇芸點點頭，與夜君燃一行，隨掌櫃從後門離開了。
……
行路的中途，白夜忍不住好奇，通過契約戒指向蘇芸發問道：“喂！喂！女人，那個頭髮網到底是什麼東西，爲什麼你看到以後表情好像有點激動？”
“是一味很邪門的東西，你最好不要知道。”蘇芸冷漠的說道，“我也沒想到會榨出這麼過分的事情，總之一會到了場地，不管看到什麼都要保持冷靜，明白嗎！”
“我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嗎？”白夜大喇喇地說道，“放心吧，不管看見什麼我都能保持冷靜冷靜再冷靜！”
蘇芸地哼了一聲，對白夜的承諾不敢有太大的信心。
白夜看她居然好像不似很相信自己，心裡也是非常的不痛快，俺想：等會一定讓你們見識一下本大爺的厲害。
夜君燃的心中同樣也佈滿了好奇，不過他什麼都沒說，悄無聲息地跟在蘇芸身後，只專心致志地注意着她。
進入山腹後，掌櫃停下了。
只見他的手在牆上一陣亂扭動，山洞就打開了，一股腥臭撲面而來。
“夫人，裡面請——”
蘇芸穩了穩心神，這才走入。
夜君燃看她情緒似乎有些不穩定，不敢怠慢，急忙追了上去。
山腹中，等待他們的是令人驚悚的一幕。
山洞裡全是五十釐米見方兩米高的水晶器皿，器皿中囚禁着已經不能稱之爲人的異形，每個異形都目測身高一米五以上，全身被長長的頭髮包裹着，臉也好身體也罷甚至腳趾都被頭髮淹沒了。他們麻木不仁地呼吸着，讓蘇芸的心也隨之顫抖。
“你們倒是好技術。”蘇芸假裝佩服地說道，“但是這麼做真的不怕出事嗎？”
掌櫃炫耀道：“爲了報答珍寶閣的大恩，我們什麼都不怕！”
“好聽的話就不要多說，解釋一下到底怎麼回事吧！”蘇芸道，“我說的是收成爲什麼會不好！是不是——”
“因爲血越來越淡了。”掌櫃苦笑道，“這些人藥體內的夢家血越來越淡，上面卻又一刻不停地催促着，我們……我們也已經……我們又不可能把整個鎮子的人都抓起來像養豬一樣逼他們生育，那樣做只會讓他們的血變得越來越淡，可是……”
“我明白了。”蘇芸面無表情地說道，內心深處卻是無比的憤怒。
居然把夢家人當做人藥！
珍寶閣真是膽大妄爲！
“現在鎮上還有多少人是夢繫血脈，這裡的這些又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鎮上還有一百多名夢繫血脈，瓶子裡的這些都是去年、前年新種進去的，暫時還能用三年。可是三年以後……”
掌櫃擦了下額頭的冷汗。
蘇芸的嘴角一抹冷笑：“放心吧，你是不用擔心三年以後的。因爲——三年以後就沒有你了！”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掌櫃嚇得魂飛魄散，珍寶閣的狠毒他是早有耳聞！
蘇芸沒有說話，她只是看了眼身後。
白夜自從進入山洞中就一直處於震驚狀態，他萬萬沒想到，人類居然可以對自己的同族都如此狠毒！
這、這也太、太、太恐怖了！
此番得到蘇芸的暗示，也不用她下命令，他已經一步上前掐住掌櫃的脖子，將他整人都提了起來。
“小爺想掐死你已經很久了！”
“掐死？太便宜他了！”蘇芸冷笑道，“竟敢用我夢繫血脈作爲人藥，珍寶閣，你是想死還是想死！”
“……原來……原來你是……是……”掌櫃聞言，嚇得心跳都漏了節拍。
蘇芸道：“作惡事那麼多，總得小心遭報應！不過念在你只是珍寶閣的走狗，給你一個痛快吧！”
話語剛落，白夜便將掌櫃狠狠地甩向牆壁，一層又一層地掄過去，好像砸核桃一樣，將人生生地砸死了。
看着塗滿牆壁的紅色白色和黃色，蘇芸沒有任何感覺，她的心全被夢家後人的悲慘遭遇佔據。
她看了眼山洞中數量超過二十的水晶培養皿，道：“你們還有感覺嗎？還能聽見我說話的聲音嗎？能聽到能感覺的，動一下手或者身體，讓我看看還有多少人可以救出來。”
話音剛落，本來好像植物一樣愣愣地困在培養皿中的異形，半數以上都搖晃起來！
他們還活着，還能聽到聲音，還有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