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完全把女人當生育工具的規矩，我不能接受。”蘇芸生氣地說道，難怪百里清曉說夜家人都是變態，只看夜家搞出的神經病規定，就可見夜家人的腦子確實有問題。
“不論你能不能接受，這規定都已經存在了幾百年，並將繼續存在下去。”凰隨雲輕柔地說着，他顯然也不喜歡這種明顯物化女人的規定，“好在邪帝的後宮規則再變態，也和我沒有關係。我沒有繼承家族的壓力，所以可以不受限制地只娶喜歡的女人爲妻，和她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寵她愛她敬她一輩子。”
“能成爲你妻子的女人也必定會很幸福。”蘇芸嚮往地說道，凰隨雲除了天生失明，幾乎沒有一點的瑕疵。他溫柔善良，高貴親隨，不會讓自己委屈卻也不會讓別人難堪，出身豪門卻沒有世家子的惡癖好，容貌又如此的清冷高雅，簡直是丈夫的最佳人選。
“或許吧。”凰隨雲淡然說着，“我天生失明，無所謂相貌，所以對妻子只有一個要求，希望她如蘇小姐一樣，是個內外透徹心似琉璃的女人。”
“你太高看我了。”蘇芸尷尬地笑着，岔開話題道，“對了，你天生看不見，爲何這幾日我們走在一起，卻從來都不見你摔倒或是……出現差錯？”
凰隨雲微微一笑，他微笑的時候眼角也會泛起細紋，帶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瞎子的耳朵和感覺總比一般人更靈敏。”他毫不避諱地說到，“何況我有光暗雙系的魔法天賦，身邊永遠徘徊着光暗兩種力量，雖然看不見，卻能通過元素感知外面的情況。”
“原來如此。”蘇芸點點頭，魔法天賦中光暗同體是僅次於全系的罕見體質，比蘇芸的五系元素齊備更加稀罕。擁有如此傲人天賦的凰隨雲，本該是家族捧在掌心的精英貴公子，卻因爲天生的缺陷，只能……
“是不是也感覺有些可笑。”凰隨雲道，“我僥倖避開了光暗同體的所有附贈痛苦，卻無法改變天生失明的命運。或許，天生失明也是光暗同體的附贈。”
光暗同體作爲最爲稀罕的體質，萬人中才能誕生一個，而這個萬分之一機率誕生的幸運兒，卻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身體健全正常長大。
“我想，天意總會有它的安排吧。”蘇芸故作輕鬆地說道，因爲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凰隨雲。
倒是百里清曉，看氣氛越發嚴肅的緣故，笑着插入話題：“蘇小姐，你想知道《紫雲怨》這個故事的主角在現實中的結局嗎？”
“紫雲怨的主角在現實中的結局？”蘇芸頓時來了興趣。
百里清曉道：“在《紫雲怨》的劇本里，寧勝燕順利殺死仇敵，穆紫雲也最終回到了寧勝燕的身邊。但真實的寧勝燕和穆紫雲卻沒有這麼幸運。他們只在一起度過了十二個甜蜜的日夜，第十三天早晨，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穆紫雲殺死了寧勝燕，而後自殺。”
“爲什麼？她不是很愛寧勝燕，甚至願意爲了救他嫁給仇人的兒子？”蘇芸問道。
百里清曉嫣然一笑：“她當然很愛寧勝燕，可是當她重新和寧勝燕在一起後，她卻很快就意識到這種東躲西藏的日子不是她想要的。她過慣了富裕奢靡的生活，怎麼可能粗茶淡飯、布衣荊釵？何況寧勝燕也……雖然他知道穆紫雲嫁給曲藝是爲了他，他到底無法忘記她曾經是別人的妻子。最重要的是——”
百里清曉頓了一下：“寧勝燕曾經當着穆紫雲的面，摔死了還在襁褓中的孩子！當然，這些內容《紫雲怨》的劇本里是沒有的。穆紫雲或許曾經愛過寧勝燕，但當寧勝燕殺死她的骨肉的時候，這個男人在她心中的形象就徹底變了。”
“確實，處在那麼矛盾和痛苦的夾縫裡，如果我是穆紫雲，我也很可能選擇死亡作爲解脫。”蘇芸低聲說道，女人和孩子的感情，是十個月的朝夕相處醞釀再加上生產時的劇痛，最終刻進骨子裡的愛。這種感情，男人註定無法理解。
“所以說，故事終歸只是個故事，現實中哪有那麼多的真愛永恆。”百里清曉滿不在乎地說着，“所謂轟轟烈烈的愛情，其實就是一羣傻-逼在無病呻-吟。”
“但你卻喜歡演愛情故事，還喜歡演女人。”蘇芸一陣見血道。
百里清曉笑道：“對，我喜歡演戲，比做百里家的繼承人更喜歡。每當我演繹人間的悲歡離合愛恨情仇，惹得臺下的人又哭又笑的時候，我就特別地開心，特別地有成就感。尤其是演到大團圓結局，站在臺上看他們感同身受地擦着眼淚微笑時，心情就會加倍的愉快。”
“爲什麼？”
“大凡戲臺上能夠大團圓結局的，現實中都不會有好結果。所以他們越感動，我就越覺得好笑。”百里清曉惡趣味地說着，“可惜蘇小姐似乎對我的這種癖好不是很喜歡。”
“……你給我的感覺很奇妙，好像一個惡趣味惡作劇的孩子，又像是個看穿一切的瘋子。”蘇芸謹慎地說道，她漸漸有些不能理解凰隨雲對百里清曉的評價了。
百里清曉微微一笑：“或許我真是個瘋子也未定。對了，蘇小姐你是煉藥師嗎？”
“爲什麼這麼問？”蘇芸問道。
“初次見你是在藥鋪門口。”百里清曉嫵媚一笑，自然流出的陰柔魅力差點連蘇芸也承受不住，“如果你是煉藥師，我或許可以送你一件禮物。”
“什麼禮物？”蘇芸頓時燃起了興趣，能夠讓百里少主當做禮物鄭重送出的東西，必定不會普通。
“多半是那個九孔丹爐吧。”凰隨雲插嘴道，“這東西是我們十多年前玩禁地探險遊戲的時候挖到的，它的表面刻了各種花紋，看着很精緻，可惜到現在爲止，沒有人能開啓它，因此也無法確定它的用處。只能從外表簡單判定是個丹爐。”
“如此稀罕的東西？”蘇芸的好奇心濃郁地燃燒着。
百里清曉看她興致勃勃，索性立刻將那模樣頗爲精緻的九孔丹爐從空間指環裡取出，推到蘇芸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