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夜君燃和羅玄，蘇芸立刻脫了力，她單手扶着椅子，氣喘吁吁。
發生在意識空間裡的事情歷歷在目，且不論冥照的話有幾分真假，單是他能將意識世界裡的東西變成現實，就足夠她震驚乃至恐懼了。
“啾啾！”兩聲熟悉的叫聲，讓蘇芸轉過頭，看到不知何時趴在裙子邊沿的球球。
毛柔柔的身體看起來那麼的無辜可愛，可只要想到它和冥照之間存在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而冥照將會以自己的兒子的身份再次復生，她的心情便忍不住沉重起來。
“過來。”她低聲說着，球球聞言，滾着圓溜溜的身體跳到她懷裡，毛茸茸的腦袋蹭着她的下巴，撒嬌一般。
蘇芸感受着它的溫順和柔軟，心潮起伏不定。
“球球，你到底是什麼？爲什麼冥照說你是他和這個世界最後的聯繫，爲什麼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麼種屬？還有，我們都簽訂契約那麼多年了，爲什麼我還是聽不懂你的話？”
球球聞言，啾啾的叫得更溫柔了，但是它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符，蘇芸都聽不懂，只能無奈地摸摸它的腦袋，最終選擇放棄。
她低頭看着冥照給自己的衣服，古老而簡單的剪裁，其間蘊含的卻是神聖而悠遠的氣質。
或許，我可以從衣服的線索找到冥照的蛛絲馬跡？蘇芸這樣想着，正準備派人把王賢找來，卻聽外間來報：“殿下，奴才王賢求見！”
“快點讓他進來！”蘇芸開心地說道，正要出去，猛然發現冥照給自己的裙子是露肩的樣式，大半的胳膊都露在外面，急忙披上一件外袍遮住，這才走出內殿。
屏風外，王賢在羅玄和夜君燃的注視下，已經等候多時。
……
聽到蘇芸的腳步聲時，王賢擡起頭，稟告道：“殿下，奴才不辱使命，已經從段妖女口中得到您想要的情報。”
“此話當真？”蘇芸大喜，把段清奴交給王賢才兩天的功夫，居然就有了收穫！
王賢道：“殿下面前，奴才哪敢撒謊啊！”
只不過用了些讓人生不如死的手段，他心中補充道。
蘇芸也知道段清奴居然這麼快就招供，必定是被王賢的手段折磨得受不住了。不過這女人手上不知欠了多少條人命，不管被王賢用什麼手段拷問，也不值得同情。
“她都說了些什麼？”蘇芸問道。
王賢弓腰道：“她在組織裡只屬於下層，知道的事情不多。所以奴才拷問了很久，也只是知道了這個組織的大體層次劃分，以及針對蘇家的一些行動起始。”
“你問到多少，全都告訴我！”蘇芸催促道。
王賢道：“據段清奴所言，組織以面具劃分地位等級。她是武皇修爲，在組織裡屬於哭面階層，往下有無面、鬼面，分別是武王和武王以下，往上則是笑面、虛面，對應爲武宗、武尊或武尊巔峰的修爲。虛面以上，還有至少三個階級，可惜她修爲低微，只知道他們的存在，但不知道具體的稱呼和身份。”
“你的意思是說，武宗、武皇在這個組織裡只是中層偏下？”蘇芸問道。
在東大陸，若是家族有武皇、武宗坐鎮，足以稱霸地方成爲一國的實權者。就算是西大陸，武尊巔峰這樣的修爲也已經是頂尖的存在。但聽段清奴的話，在這個神秘組織裡，武尊巔峰的修爲也只是中高層！那豈不是說組織的最高層很可能是傳說中的武帝修爲！
夢天香啊夢天香，你究竟是什麼人物，居然讓如此強大可怕的組織爲你瘋狂！
王賢道：“依照段清奴的交代，確實如此。”
“看來我們惹上了不得了的對頭啊！”蘇芸自嘲地說道，一旁的夜君燃道：“再不得了的人物，敢惹我娘子，也只有死路一條！”
蘇芸聞言，笑罵道：“你又說大話了！”
夜君燃微笑：“我從來不說大話，我只是對你有信心。”
男人恰到好處的恭維讓蘇芸心裡像吃了蜜一樣甜，但嘴上卻依舊嚴肅：“她說了她的組織爲什麼針對蘇家嗎？”
“說了，”王賢偷偷看了眼冷臉的羅玄，道，“段清奴說，組織派她潛伏蘇家，爲的是夢天香。”
“他們要對香兒做什麼？”羅玄聞言激動得站起來，大聲道，“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王賢苦笑道：“段清奴身份低微，知道的不多。她只知道夢天香生下女兒後不久就詐死離開了蘇家，組織找不到夢天香，只能從蘇家下手，想在蘇家找到位面胞胎的蛛絲馬跡。爲了方便調查，她隱藏修爲以清倌人的身份嫁給蘇羣河，並一再地挑撥蘇家人，讓他們厭惡三小姐，處處針對三小姐，以此測試……測試……殿下手中究竟有沒有夢天香的遺物……”
“太狠毒了！”羅玄聽不下去，一掌拍碎了桌案。
夜君燃雖然沒有拍案而起，但發青的臉色足以證明他的心情究竟有多糟糕！
蘇芸卻很淡然，道：“說下去！除了教唆蘇家人針對我，他們還做了些什麼？爺爺和大哥現在關押在哪來？”
“段清奴說，組織命她以小妾的身份在蘇家調查了數年，沒有任何位面胞胎的線索，反倒是殿下突然間迅速崛起一發不可收拾。而且她發現，不管自己怎麼試探調查，都無法找到殿下崛起的原因。”王賢畢恭畢敬地稟告道，“事情上報組織後，高層認爲這很可能是殿下機緣巧合，激活了夢天香的血脈之力。組織於是改變計劃，殺掉蘇家上下的廢物，只留下蘇賀蘇震爺孫性命，以他們爲人質，妄想要挾殿下替他們找到夢天香，找到位面胞胎。”
“好歹毒的計劃！”蘇芸咬着牙齒道。
夜君燃依舊一言不發，只是雙眼深邃，彷彿隱藏着無盡的火焰。
“至於殿下最關心的蘇家爺孫的關押地，據段清奴交代，最開始的時候他們被關押在東極島，後來取道森藍之海送去了飛鷹帝國的某個神秘據點裡。”
“那據點在哪裡！”蘇芸大聲問道。
王賢無奈道：“段清奴身份低微，並不知道更多，只大約知道那據點在橫龍山脈的某一處。可惜橫龍山脈總長三千多裡，大半都在煉藥師總會的控制下，想要在橫龍山脈找出據點，就是老奴也不敢誇下海口！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