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下令,還有誰敢不遵,儀貴妃聽到這樣的安排後,更是撕心裂肺的大鬧了一場,墨子曉答應皇太后會將此事辦好,並派身邊的太監總管攜帶聖旨護送方絕傾回神將府。
他知道方天樓若得知此事定會大發雷霆,所以纔拿聖旨來施壓他,以防方絕傾回神將府後,遭受傷害。
秦氏聽到女兒的遭遇後,當場就暈了過去。
秦家有一個人當皇貴妃就好了,現在自己的女兒也被弄進去當皇妃,往後她如何面對自家姐姐。
方絕傾從頭到尾都很冷靜,這樣的冷靜讓方絕代都忍不住的心底發寒,這個女人隱藏的太深,而且,在衆人面前向皇上表白,這一招實在高。
知道事情沒有迂迴之地,方絕傾便來博皇上的心,摒棄墨玄楚,以保自身安全,那樣一來,皇上就會站在她這一邊,縱使儀貴妃再怎麼鬧,只要皇上喜歡,你也沒折。
這會兒,倒是方絕代不太好過,回到了永寧宮後,時不時的被某道陰森森的目光蟄一下,當然,這道目光來自於赫連風華。
方絕代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男人好像什麼都知道。
可是……
她什麼也沒做啊。
這麼盯着她看做什麼。
那道目光又慢慢的飄到了她身上,她索性咬牙,回過頭來,用那雙明亮溼潤的眸子看了過去。
她的眼眸很亮,很溼,看起來很無辜。
哪知看過去時,赫連風華卻早已別開了臉,方絕代有種自作多情的感覺。
她惱惱的怒了怒牙,雙手扣住,擺着一副乖巧的模樣兒,端端正正的坐着。
這時,太后身後的宮女肖紅從內寢走了出來,聖醫也在。
從後花園回來,太后身體不適,赫連風華便召入聖醫替太后看看。
聖醫與肖紅出來後,便交代肖紅需要如何來照顧太后,肖紅點頭,便拿着聖醫的藥方去抓藥。
方絕代在聖醫走出來時,倏地站起身,問:“師父,太后娘娘如何?”
在人前,她還是叫聖醫爲師父,這是兩人在私下說好的。
聖醫老鬼說:“受到了一點驚嚇。”
也是,那件事情的確不小啊,原本就該是墨玄楚的王妃,現在搖身一變,成爲了皇妃,誰受得了這要的打擊啊。
“你留下來,照顧皇太后。”赫連風華自軟榻上緩緩起身,俊逸的臉龐上看不出任何一點思緒,面容沉靜可怖,跟聖醫說完後,赫連風華的視線就緩緩的移向方絕代:“走吧。”
“哦。”
……
鳳妖不知何時在馬車等候着赫連風華。
就在赫連風華掀開簾子的時候,鳳妖露出了潔白的牙,對他呵呵的笑。
赫連風華卻面無表情的坐上了馬車,緊接着,方絕代把手搭在了馬車門上,還未準備跳上馬車,她的小手就先被赫連風華給握住,隨後,便將她拖上了馬車來。
“砰……”就算她被拖上馬車來,也沒有得到很好的待遇,赫連風華直接將她給推開,她重重的坐到了她來時坐的那個位置。
“你就不能輕一點。”方絕代捂着自己的腦袋,怒怒的瞪着他看。
“哪疼,本公子幫你揉揉。”
“別。”看到鳳妖就要湊過來,方絕代趕緊伸手阻止:“鳳公子,你怎麼會在宮中。”
是啊,他怎麼會入宮來的。
“這個嘛,當然是跟煜王爺一起進來玩玩的,沒想到,今日這麼好玩。”鳳妖笑着說,隨後,目光移到了赫連風華的身上,見他眯着眼,似乎沒有興趣加入他們的聊天,鳳妖便推了推赫連風華:“那個,華王爺,今日之事……”
“不是本王乾的。”
“啊……”聽到鳳妖與赫連風華的對話,方絕代一愣,輕輕的低呼出聲,什麼叫“不是本王乾的”,難道就是他乾的。
不可能吧,爲什麼要這麼幹。
他沒理由那麼幹。
似乎看出小女人的猜忌,赫連風華冷眸一瞥,眼中散發着犀利的光芒,身子緩緩的坐直,淡淡又道:“不過的確是本王策劃的。”
“啊……”方絕代不淡定的又驚呼了一聲。
“你還滿意嗎?”赫連風華問她。
“小女子聽不懂王爺在說什麼?”方絕代故作一臉不解的衝着他眨了眨眼,也不知道赫連風華這貨想搞什麼鬼,她還是靜觀其變,以靜制動。
“你就裝。”
“呵呵呵,那個,小美人,昨兒個夜裡發生的事,本公子都跟王爺說了,而且,你給本公子的藥,也被王爺搶走了。”鳳妖見方絕代一臉無知,便將事情告訴了她。
方絕代臉色霎時一變,瞪大了雙眼看鳳妖,他是不是個白癡,那種事情也好隨便跟別人說,萬一赫連風華反過來整她,那他豈不是死定了。
“放心,本王從來不喜歡整自家兄弟。”她的小心思被赫連風華看穿,赫連風華淡定的回她。
可就是這要的一句話,讓方絕代頭皮發麻。
緊接着,就迎來赫連風華的下一句話:“本王覺得,你挺好玩的。”
方絕代風中凌亂,什麼叫你挺好玩,她不好玩,她纔不玩。
“那個,王爺,小女子真沒明白你在說什麼。”
赫連風華目光暗了暗,深邃的眸,有一股炙熱暗藏在裡面,似乎要將眼前的小女人給吞噬。
他沒說話。
只是在馬車停下來時,輕輕的掀開了簾子,望向外頭。
一位身穿着御醫服的御醫,正接受着宮門侍門的檢查。
赫連風華挑了挑眉,目不轉晴的盯着那位御醫,這才淡淡回她:“這兒沒有聖醫,倒是有御醫可以替你治治耳聾病。”
方絕代打了一個哆嗦,猛地望向外頭,就見一位四十餘歲的男人揹着行醫箱,快步的從另一個宮門走入,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韓御醫。
看到韓御醫的那一刻,方絕代所有的心思都飛在了他身上。
怎麼韓御醫還好好的?
就算他真的沒有要害方天樓,只是誤診了,也不可能那麼快就回宮裡,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被宮中某位召進來的,步伐匆匆。
這時,馬車簾子被輕輕的放下了。
方絕代這才移開視線,落在赫連風華的身上,也不再裝下去:“爲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是由赫連風華親自佈局的話,那麼,依照他身邊的勢力來看,想將方絕傾跟皇上弄在一塊兒,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他們欺負了你。”
“方絕傾沒有欺負我,欺負的是鳳妖。”
“本王說有,就有!”那麼霸道又不容許方絕代再逆他的意。
對,他說有就有。
“韓御醫是怎麼回事,儀貴妃又是怎麼回事,似乎韓御醫誤診的事情,在宮中並沒有任何反應,皇上難道不管此事嗎?他不是愛民如子嗎,更何況我爹……”
“呵,愛民如子。”赫連風華突然站起身,一步邁到了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她,聲音淡漠如冰屢般,手掌放在方絕代的腦袋後:“看待一件事情,最好不要用眼睛去看。”
“那……用什麼看。”
“用心。”
“可我們在討論韓御醫的事。”皇上不應該把他關起來,狠狠的查嗎。
想到這,方絕代好像恍然大悟了,她微微啓開脣瓣,有些驚訝。
赫連風華挑了挑眉,將手掌縮了回來:“放心,沒人敢欺負你,本王會讓欺負你的人,統統下地獄。”
……
赫連風華在半途中將鳳妖踢下了馬車。
而方絕代在回來的路上,一直不停的回想着赫連風華剛纔說的那一句話。
心中顫起了止不住的漣漪,讓她覺得怪怪的。
回到神將府後,柳翠迎了過來,神情有些緊張:“小姐,你去看看老爺吧,自打皇上來了跟他說了一些事後,老爺自個就坐在廳子裡發呆,奴婢跟如容叫他,他都沒應,夫人一走過去,老爺就吼她。”
方絕代怔了怔,細細的想了想今日在宮中發生的事情,想必柳翠跟府中的丫鬟並不知道。
“好,我去看看。”
……
“爹。”踏入了廳子,方絕代便輕聲的呼喚。
方天樓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想的那麼神,所以沒有迴應她。
方絕代又接着叫了他幾聲:“爹,爹……”
叫了第四聲,方天樓纔回過神來。
“小五啊。”方天樓擡頭看她,擡手招了招:“過來,爹爹有話要跟你說。”
“哦。”方絕代走到他面前,蹲下了身子,雙手放在方天樓的大腿上:“爹,你說吧,什麼事。”
“爹老了,有些事情應該跟你說一下,怕以後沒機會說。”方天樓伸手撫摸方絕代的腦袋,拍了拍,又道:“你去爹爹的房間,把爹爹衣箱底下壓着的那把劍拿出來。”
“好。”
方絕代很快將方天樓的劍找了出來。
那是一把青銅劍,看起來有些年月了,不過,方絕代在打開劍鞘的時候,卻發現劍鋒鋒利,頭髮放在上面,瞬間被砍成了兩半。
“爹爹,劍。”方絕代將劍雙手遞過去。
方天樓接過了劍,站起身,說:“小五,跪下。”
方絕代怔了怔,有些不解,但還是依照方天樓說的去做,跪了下來。
方天樓凝視着手中的劍,就似看一件珍寶一樣,眼眸中散發着異樣的亮光,聲音有些哽咽,有些顫抖:“小五,你知道爹爹爲何要讓你跪下嗎?”
方絕代搖頭。
“這把劍,是藍家祖祖輩輩留下來的鎮家之寶,我想告訴你,我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的父親曾經繼承過這把劍。”
“轟!”方絕代聽到了這句話,腦海像被什麼炸開一樣,頓時一片空白。
方天樓竟然不是方絕代的親生父親!